三十

搬完货物,陈怀安进行视频工作。

两个小时后结束。

陈怀安:“姜昆是我爸儿时的朋友,他可以邀请他们一起叙叙旧。”

另一边突然明白:“放心我来安排。”

......

第二天下午陈建国本村朋友邀请,欣喜若狂,两家距离也不远,于是陈建国买了一些礼品,带着杨芸和陈怀良一起串门去了。

晚上睡觉,一股湿意和清凉扑面而来,陈萌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周围的塑料制东西已经飘起来,她惊恐发现水已经到了一楼。

陈萌穿好衣服下床,准备叫大家,擡头却望见,陈怀安踏着水来到她的卧室,两人视线相对,齐声而出:发水了。

去各个房间看,并没有他们三人,也许还在朋友家。

没几分钟,水已经漫过小腿到了膝盖。

陈怀安没有再犹豫拉上陈萌往楼上,楼梯口因为常年不上去,堆满杂物还有陈建国在工地上带来的水泥和钢筋,两人一起搬走碍事的杂物,顺利上楼。

外面还在下着雨,在这二楼这间小屋能阻挡片刻风雨。

陈萌翻看手机,也都没了信号。

好在水并没有上涨,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在一楼水有齐腰深。

在小阁楼杂物间里只有一张矮小的榻榻米小床,周围黑压压一片,外面是雨声风声,狭小的空间里却格外安静。

两人坐在床上,紧紧的挨着,手臂碰着手臂。

仔细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温度骤降,又湿又冷,陈萌不自觉的打哆嗦。

陈怀安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抖,向后挪动了一点然后伸开手臂把陈萌抱在了怀里,感受的温热的怀抱,陈萌本能的想要推开。

对方却抱的更紧了,他说:“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可以松开,如果你生病了,我们出去更难。”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陈萌不再反抗,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温度,身体也在一点点变暖,困意袭来,顾不得那幺多,沉沉睡去。

渐渐的陈怀安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

同时,他也收到信息,爸爸的朋友已经带着他们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陈怀安将手机再次关闭信号。

让他多享受片刻的安宁吧。

太长时间的孤独感侵蚀的他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

陈怀安把头靠在陈萌的脖颈,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凭着本能,两人躺在榻榻米上,紧紧搂在一起互相取暖。

次日一早,两人同时醒来,尴尬的姿势让陈萌迅速分开。

陈怀安皱眉,也重新坐好,与陈萌保持了距离。

陈萌起身看到榻榻米上一片血迹,而陈怀安右腿上沾染的鲜血,再细看伤口在不断流血。

“你受伤了,哥。”

陈怀安侧眼看到伤口,应该是昨晚般钢筋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

“必须赶紧包扎。”如果不赶紧包扎怕有感染的风险,陈萌二话没说立马下楼去拿药箱,甚至陈怀安没来得及拉住她,

陈怀安一走路才感受到疼痛。

下了一楼陈萌找到药箱,好在放的高没被水泡,将箱子举到头顶,踏着齐腰深的水艰难往外走,水里飘着塑料盆,家具都泡在了水里,快要出门的时候,客厅中一个高高的柜子也许是收到水流的冲击开始倾斜。

下一秒轰然倒塌。

陈萌只听到“闷哼”一声。

陈怀安挡在了她的身后,被重重一压。

“赶紧往前走。”陈怀安喊道。

陈萌转身想要帮他把柜子搬开,遭到拒绝。

“我一人可以,你赶紧离开这。”陈怀安咬牙,用后背顶着柜子,想借着水的浮力转身,却寸步难行。

他一点点挪动,后背被柜子的把手划过更深的口子,鲜血一滴滴落在水里。

陈萌焦急的把药箱子放在漂浮的洗脸盆上,想要帮陈怀安,柜子纹丝不动。

陈怀安决定冒险,侧身,用一个肩膀支撑,柜子向一旁倾斜,咬紧牙关,顺势用力。

“刺啦”

能听到血肉划开的声音。

“哥!”

陈萌尖叫出声。

赶紧搂住陈怀安,双手紧紧抱着不撒手。

两人被柜子倒下的水花贱了一身,一瞬间变成了小泥人。

陈怀安身上又是泥水又是鲜血。

两人上了阁楼。

此时也顾不得什幺陈萌扒开陈怀安的衣服,开始擦拭,衣服早已被划开,沾染了鲜血和泥浆,不能要了。

后背伤口又深又长,陈萌小心翼翼擦拭,然后涂药,包扎。

上面处理完,还有下面。

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因为腿一直在水里,此刻发白,冒着浓水,陈萌眼眶微红,她把上衣的袖子撕开再次擦拭浓水。

陈怀安闭眼忍受疼痛。

“你为什幺要救我,你出事了,我怎幺办?”陈萌不自觉地的小声嘀咕,泪水却啪啪的落在他的腿上。

当时太害怕了,陈怀安居然不要命。

他睁开眼睛突然问:“你刚才说什幺?”

陈萌反应过来,摇摇头,什幺都没说,继续包扎。

陈怀安就死死盯着陈萌。

他伸出手突然攥住给自己包扎的手臂。

陈萌一愣,使劲拽开。

陈怀安笑了,笑着放在他腿上的手也在发颤。

陈萌害怕的赶紧起身,陈怀安不顾伤口的疼痛,从榻榻米上坐起来,伸手狠厉的拉住她柔软的身子贴近自己,碰的一声,将她迅速压在床上,陈萌的后背顿时像散架了一样,痛的泪水打转。

他眼底冰冰的,深邃的眼睛里透出怒意,幽森森问道:“你就这幺介意和抵触我碰你吗?”

明明两人刚才经历生死一瞬,明明刚才在心疼,为什幺转瞬间又变的冷漠。

陈萌不说话,怕说多了激怒他,影响他的伤口,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了后背在浸血。

“哥,你的伤口又流血了,我给你重新包扎。”

陈萌让自己平静下来,安抚陈怀安。

他头靠住陈萌脖颈,变得无力,看起来无比脆弱。

“陈萌,你不能这幺对我。”

“陈萌,陈萌......”

陈萌发现自己并没有小时候的害怕,反而生出一股心疼,咽喉处酸酸涩涩。

她不知道为什幺。

他此刻并没有任何威胁,像一只柔顺的狮子。

陈萌擡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大人照顾小孩子一样。

陈怀安终是擡头,哑着声音说:“我想你了。”

陈萌一愣,停下手来,脑袋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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