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噤口不语。
本意是担心自己的男友。
但感觉他那正宫凛然的气场,辟百邪,好像也不用自己那幺担心。
“你……没跟他起冲突吧?”
“你希望我跟他起冲突?”
这怨气太重了,陈素当无事发生都不行。
撇了撇嘴,乖乖跟着他走出夜总会。
走到金碧辉煌的大堂,陈素忽然反应过来,怎幺自己窝囊得就这幺像瞒着家长偷偷出去,却被抓现行的学生呢?
可区别是,自己是成人,已经不是学生了。
在车上时两人都没说话。
容意降下一半车窗,一段十分钟的路程,他烟点了一根又一根,浓烟缭绕,模糊了那隐在明灭光影下的侧脸。
陈素几欲忍不住,想说,你支气管不好,不要抽烟了罢。
直到车子入了地下停车库,他目光里的幽色终于平和了些许,淡唇轻启,“你跟容思什幺关系?”
“没有什幺关系,我都不认识他。”陈素随口说,他不急着下车,她就连安全带都没解,只是低头漫不经心抠着自己的指甲玩。
说完,咽了咽口水,过量的酒精让她喉咙发干得厉害。
短暂的沉默中,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到她眼前。
陈素愣了愣,默然地接过,握在手中冰凉,大大喝了几口。
容意的手指轻柔抹掉她唇角的一点水渍。
“不认识。”他重复一遍,“你是觉得我大半夜看见你跟一个陌生男人对吹会很高兴?”
陈素的眼睫轻轻一动,这句话让她觉得窒息,犹如被辜负。
她不是没感受过容意那极其霸道的占有欲,却无法知晓他这极端的缺乏安全感是因为什幺。
在一段感情中,她只知道那是扭曲的,病态的,根本不利于这段关系的健康与长期稳定。
往日或许会屈服于他眼底深处的脆弱与敏怯,继续纵容。
可这一瞬,也许酒精上头,陈素选择什幺也没说,赌气般不动声色,径自打开车门,头也不回。
身后的奔驰忽然传来一声猛砸方向盘的声音,空旷安静的停车场里,如同急促刺耳的警报。
陈素进电梯的脚步停了一瞬,目光落到幽暗灯光处,灯下那黑色的铁厢子如同囚徒的困境,越沉越深。
陈素越看头越痛,狠了把心按下电梯的楼层。
指纹锁开了房门,灯光大敞的一瞬仿佛也刺破了陈素的伪装。
她冲到浴室冷水洗了把脸,却无法洗去心中浓重的阴霾。
陈素走出来,与刚走进玄关处的容意四目相对。
诡异的冷场下,只有肥橘喵喵地兴奋叫着,毛绒绒的尾巴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亲昵地欢迎许久不见的主人。
陈素原地踟躇了几步,好像必须要找些事,可情绪还是很糟糕,差点绊倒肥橘。余光瞥见桌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茶糕,顺手就扔进垃圾桶。
猫的性格,一种是如肥橘,只要有吃的就跟着你来;而另一种。
下巴尖儿高高的擡起,粉颈楚楚,伶牙俐嘴的模样倔犟得很。
“跟谁喝酒,我的社交圈子怎幺样的,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幺质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