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醒来时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梦境最后那天旋地转带来的眩晕,从扭曲逐渐恢复正常的视野里,帐顶垂挂的那些颇有特色的玉石已经告知了她此刻所处。
大约早有准备,覃与也算不得失望。
回家似乎变成了一个过分渺远的目标,照着她怼那玩意儿的力度,原本就没对她留手的阴暗玩意儿,后边估计只会气急败坏地变本加厉。
下身又是湿淋淋的一片,因为充足的暖意身体越发烧得慌,连破三个梦境的大脑反而异常清醒。
前面急着占领身体的那道意志这会儿再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痕迹,这样看来“覃与”的执念并不是裴闻钦,而是覃瑶?
她可不认为那玩意儿给她强加一个性瘾的设定只是为了羞辱她——
看来她也是时候去见见祂在这个世界剧情里的亲儿子了。
纱帐被撩开,覃与正对上盈馨探脸看过来的一双眼,瞧那眼下的淡淡青痕,覃与估摸着自己这一睡估计时间又是不短。
“我睡了多久?”
“第四天了。”盈馨见她起身,忙上前扶住她,一早才新换上的寝衣后背早被汗湿,隔着一层濡湿的绸缎越显纤细的身躯里透出惊人的烫。
盈馨指尖几不可查地一颤,又想起她昏迷之前看着她说出的那两个字。
吻我。
“盈馨?”
盈馨蓦地回神,循声转头,过近的距离让她清晰地闻到了少女发丝间透出的潮湿暖香,胸腔里的一颗心霎时跳乱了节拍。
“什幺?”她的声音不似平日清润,反而有种紧绷的低哑。
覃与没有错过她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恍惚,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这种,单方面陷入迷恋的眼神。
“我说,”她的气息轻轻拂过盈馨面颊,见到她眼睫震颤着不敢与她对视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热水已在浴房备下了,你要现在过去吗?”
少女的鼻息就停在面颊,盈馨不敢动弹,连声音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我昏睡的这几日,”覃与手背贴上她颈侧,视线随之一并缓慢下滑到她胸前,“都是你在替我擦洗换衣?”
手腕被握住的同时,她也擡眼迎上了盈馨略显慌乱的眼神,紧随而来的下一句直炸得盈馨表情都空白了好几秒,“自渎了吗?”
“你——”
手腕被反握着一拽,肩膀上那只看似纤细无力的手竟轻松就将她推倒在塌上,盈馨瞪大的眼在见着少女迅速俯身而来时猛地闭上。
覃与在距离那一看就很好亲的唇前一寸位置停了下来,她垂眼打量着这张看不出半点男气的芙蓉面,右手径直探向她腿间。
“唔!”察觉到隐秘处被人触碰,盈馨瞬间瞪圆了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覃与提前一步捂住了嘴按住了动作。
那双微长的杏眼里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屈辱沁出些泪光,大约是不愿自己的软弱如此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即便是被覃与紧紧捂住了嘴,她也还是倔强地将头偏到了一边。
没有摸到预料之中的东西,但手下的绵软一团也绝不会是女性生殖器官的构造。
“太监?”覃与收回手,“不,应该是天阉?”
盈馨绝望地闭上眼,那点微弱的挣扎都一并停了下来。
男生女相又不男不女,以这种形态降生于世别说是封建社会了,恐怕就连现代社会都还会有不少人将他视作天罚的罪人。
擅于刑罚,大约是自小到大遭受了不少冷眼与恶意,因而才如此懂得察言观色,拿捏人的痛处。
覃与看着他眼尾的湿意,仿佛在看一只被雨淋湿羽毛再也飞不起来的鸟雀。
而她的垂怜,可能是恩赐,也可能是牢笼。
他能得到自认为是爱意的庇护之所,也会从此失去真正可贵的自由。
捂在脸上的手松开了,盈馨却始终不敢睁眼去看覃与表情。他擅自陷入这场一厢情愿,还没来得及掩藏自己的感情,就被喜欢的人如此直白地戳穿了他最难堪的残缺。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三言两语就能激得人情绪崩溃的审讯者,而是刑架上被扒开所有秘密的受讯者。
“我本以为连我这种存在都能自如接受的人会是个心性异常坚强的。”她拇指轻抚着他下唇,平静得听不出任何鄙夷或是惊诧的语气让盈馨缓缓睁开了眼。
上方垂目看来的少女仍是他熟悉的淡淡然模样,微微用力的拇指按进他齿关,摩挲着他无所适从的软舌,“所幸,柔软也有柔软的美妙。”
盈馨愣愣看她,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双关后耳尖不由得红了起来。
“我挑情人一要好看,二要干净,至于其他,”她的视线从那根被指尖捏住的舌头移到他双眼,轻笑,“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不用那处也一定能够取悦到我。”
覃与松开手,翻身下床,“不过,作为一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决定,毕竟我并不比你现在的主子仁慈。”
盈馨呆呆躺在床上,目送着覃与披上兔毛斗篷离去,脑子里还是她最后的那句话。
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