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响!
小怪物掉下来了!她惊惶地转身,他右侧着地倒在地上,没有哭,小脑袋擡着望着她,小胳膊小腿还试图爬过来。
钟虞枝伏到他跟前,想检查一下他哪里摔伤,小怪物就黏着往她身上扑——
他细嫩的皮肤碰到她的,甫一接触,肌肤相亲的滋味就令钟虞枝忆起,触了电似的推攘他到地上,慌乱倒退了一步。
小怪物跌了一下,没有像寻常婴儿产生委屈,也没有表现出哪里疼受了伤,稳住身体就锲而不舍爬向钟虞枝。
他还不太会爬,动作笨拙时不时扑腾两下,浅灰褐的眼睛却睁得很稳牢牢与她对视。
——他还那幺小。
——不可以一直待在冰凉的地上的。
这个念头悬在心里,钟虞枝僵跪在原地,犹如被捏住了不得动弹,半晌,紧抿着唇,视线空落落停在地板纸的仿木花纹上,也不看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胡思乱想,又什幺都没想。
最后小怪物一点点爬过来,扒拉住她的腿,窝在她的腰腹搂住。
钟虞枝半裸的身体颤了颤,硬是压下了心跳骤停的抵触,擡手抱起他。让他趴在怀里,走到衣柜前。
她不说话,脸上干涸的泪痕绷着,指腹抹了抹,沉默地垂眼找出一件长袖的棉毛衫给他套上,短而柔软的棉绒宽松,领口于小怪物有些大,应当不会太热,然后将棉袜穿在他脚上,成年人的尺寸像靴子包裹住他的小腿,就不必穿裤子了。
她一寸一寸摸过他的脑袋和手脚,没有发现受伤,连鼓包淤青也没有。
睁开眼的小怪物比没睁眼的小怪物配合,钟虞枝要他擡手就擡手,只是头跟着她转,看来看去,察觉抱他的人躲着他,就伸出小手按在她脸颊,吸引她的注意。
钟虞枝一下屏住了呼吸,微微扭过脸躲开。
小怪物很敏锐。
她知道不是他的错,可是……她没有办法,该怎幺面对……他只是饿了,想吃东西。
是她自己的身体,异能以那种方式运转……不仅产乳,还……起了反应,她怎幺才能当做什幺都没发生过?
钟虞枝抑制住鼻腔的酸涩和眼泪,给他穿好了衣服,有了保暖,她不想抱他了。
她不顾小怪物“啊,啊”的叫声想把他放下来。
小怪物使出全身的劲,仿佛钟虞枝要将他丢掉,死命不肯松手,手脚并用地贴在钟虞枝胸前,将她抓得很痛,脸色发白地忍耐,却也不说话。
小怪物再怎幺有力气,也只是个两天大的婴儿,钟虞枝铁了心不抱他,他空有短时间的爆发力不能坚持太久,自己就往下滑,再被钟虞枝一拉,就分离到地上。
“啊——”他还在急迫地叫,手指掐着钟虞枝的手臂,徒劳可怜地看着她抽离,那凝望她的眼睛透亮得像含着泪水,令钟虞枝感觉自己十分冷酷无情,她匆匆站起来就跑了,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动摇。
钟虞枝拿水壶烧自来水,没有关门,这样小怪物能看到她。
刚刚她下意识关上了,他真如不要嗓子尖锐地嚎,钟虞枝吓到怕引了怪物和陌生人过来……对着镜子,她才看见自己的身体被蹂躏成什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