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九九委屈地揉着脸:“娘亲,你今天第二次打我了……”
柳江城点点头,对辛慧娘的话深以为然:“应该摁死的火苗,就应该往死里摁,绝不能让它有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同辛慧娘这边打了招呼,柳江城就往寒九嶷的院子里去了。
半月不见,再见到,寒九嶷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此时正坐在院中树下,用面团捏飞燕。
见柳江城来了,寒九嶷只是同她招了招手,粉桃起身相迎,给她倒了杯果饮:“三姑娘请喝,这可是我们郡主亲自酿的呢!”
“低调低调。”
寒九嶷说着,又继续垂首,纤细莹润的手指几下就捏出了一只小燕子,栩栩如生。
柳江城看看一旁的柳条,神色黯然:“是在做子推燕幺?”
寒九嶷嗯了一声,又团了一团面在手中:“山中道观精怪多得很,每逢节日,莫论大小,我都要做些东西,避避邪,驱驱鬼。”
柳江城知她说这话意指自己的父亲长得像鬼,继续说道:“我娘亲去得早,父亲这些年未再续弦,都是因为怀念娘亲……”
寒九嶷听着可乐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没有续弦,但是纳了许多妾室?”
柳江城好不容易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却被寒九嶷笑破防,面上一时绷不住。
寒九嶷又捏好了一只飞燕,搁在一旁的簸箕里,擦擦手:“我与奉英伯议亲,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也不必强说些莫须有的事。”
柳江城的心稍稍放下:“今夜我父亲在辉月楼设宴,特意派我前来请郡主前去。无论如何,还请郡主赏脸。”
寒九嶷原本打算不去的,可转念一想,既然是同奉英伯议亲,总归是要多见几面的,她略微想了想:“是桃花女儿酿最好喝那家吗?”
桃花女儿酿,一百两一坛。
柳江城的心都在滴血,但又怕寒九嶷拒绝,只得僵硬地点点头:“对……”
寒九嶷马上起身,自己就先往外走,边走边念:“我能喝五坛。”
柳江城笑得勉强,五百两,整整五百两,可抵府中几房小妾一年的总花销了。
柳江城心中暗自盘算着,无事无事,等她嫁到伯爵府中,到时再好生料理她。
看着她在前面欢脱地跑着,柳江城的眼神暗了一暗,不由想到百芳园中,她不经意间窥见寒九嶷和秦少将军在花笼中的翻云覆雨……
明明当日是与自己的父亲议亲,不消半日的功夫,却在同一处地方,勾搭了年少有为家世显赫的少将军,迫不及待地和他在野地里苟合。
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这样的贱人,偏偏秦少将军还真心实意起来,竟让国柱夫人亲自到潘府中,与五福夫人商议议亲之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那样的荡妇,活该浸猪笼,哪配得上少将军?
嫁给自己的父亲做个续弦,已是她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