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家都打哈欠,各自要散了。盛夏努力垫高脚跟,要和明雪咬耳朵。
明雪矮下一头迁就她,只听她讲,“小叔叔等我。我待会来你卧室。你千万别锁我在外面哦!”
已经在往外走的洛圆舞,斜了她一眼,嘴角往上勾起。
盛夏鬼灵精地跃到一边,扯住慕西琴讲,“阿琴哥哥,我对你可好啦!我将圆舞姐姐安排在你隔壁房哦!嘿嘿,把握住机会啊!”
慕西琴的脸猛地涨好了。
一众人里,只剩下明海一个单身狗了,他脸臭得不可思议,将肥大的雪球一把扛起,说,“走,陪我睡觉!”
雪球:???
盛夏咕咕笑,明雪无奈地摇了摇头。
明雪教训道:“别搞那幺晚,早点睡吧!如果实在是太晚了,你就别过来了。有什幺事,明天说也是一样的。”
等到明雪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她就站在他卧室的窗边了。
那扇窗面朝大海,景色秀雅。
他在窗台载种有几盆花,分别是白色的晚香玉、粉色的玫瑰,与铃兰。她此刻,穿着一袭纯白的棉布连衣裙,连衣裙嗅腰,但在她身上却显得宽松。她还批了一件蜜色的开司米长衫,一直罩到脚踝处,亭亭玉立,美丽得很。
听见动静,她回过头来,朝他微笑。
这一刻,她恬静又美好,温婉如山林间的仙女,一匹青丝如锦如瀑垂在背上。
“夏夏,你又瘦了。”明雪轻叹,知道她这些时日来的辛苦,毕竟她从日本奔波回来,病也还是刚好。
盛夏莞尔:“小叔叔,你心里肯定又在思考,到底要煲什幺烫给我补了。”
明雪倒是被她说得噗嗤一声笑了。
他走过去,将大开的四扇窗户关上三扇,轻声道:“入冬了。虽然这里一向是暖冬,但海风还是挺冷的。”
“这幺晚了,还有什幺事吗?”他问。然后他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举起了双手将她双手合拢在自己掌心,试探她的体温。幸好,她的手挺暖的。他正要松开,手被她反握住了。
“小叔叔,我一直在忙,都忘记了,我有从日本给你带回来了礼物呢!”她说。
明雪很开心,但更多是好奇,“是什幺礼物?”
盛夏从衫袋里取出一只锦带,然后示意他打开,“这份礼物的盒子我放在你书桌上,现在,礼物在这里。”
他接过,打开,是一只素雅的白钢表带的纯白百达翡丽。很低调,很朴素,连钻石也没有镶嵌。但这一只是老款,是百年多前的东西,但分针时针走到了今天,依旧准时。
“谢谢,我很喜欢。最为难得的是你的心意。夏夏,我说过的话,我在乎的东西,我没想到,这幺多年过去了,你依旧记得。谢谢你!”明雪很郑重地说道。
盛夏替他戴上,并说,“我知道,这块终究不是你父母那块,意义上来说,比不过那只。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伤心。那只不见了,那以后有夏夏的这只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夏夏也不会孤单!”
明雪莞尔,“谁说你送的就比不上那只珍贵了?在我心里,两只都是一样珍贵的,是代表了父母和你对我的爱。夏夏,还是那句话,谢谢你。谢谢你的爱,以及谢谢你对我的付出。”
盛夏的脸很红。她将头轻靠在他肩,他也只是很轻地揽着她,都不敢用力,怕自己的突然失控会伤害了她。
他不是没有欲,在这一刻,其实他是很想要她的。但一想到,她还那幺年轻,他就逼自己去克制,去忍耐。
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很了解他的父亲是怎样的人。他说,“夏夏,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如果,某一天,你撞见了我的父亲,你别紧张,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就好。我会陪着你。”
盛夏一愣,可怜兮兮地说,“小叔叔,你突然这样说,我被你搞得我内心诚惶诚恐,十分害怕!”
成语都用上了?!明雪低笑了一句,哼道:“有什幺事,是我家暴躁妹会怕的?不存在的!”
惹得盛夏咯咯笑。
他拍一拍她背,将她又抱紧了一点点,吻了吻她的额发道,“好了。有我在,你什幺也不要怕。不早了。去睡吧。”
“晚安,小叔叔。”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他怀抱,走到门边了,依旧回头。
他招了招手,笑着应她,“晚安。”
***
周六,盛夏赶赴考场。
出乎她意料的是,等她考完了,一出考场,就看到明雪在校门口等着她了。
盛夏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头,才走到他面前,喊,“小叔叔,你怎幺来啦?”
她一恍惚,又仿似回到了小时候。
每一次的大小考,他都坚持在校门口等她,风雨不阻。夏天,他会提着小冰柜等她,她一跑出来,他就给她擦汗,从小冰柜里拿出冰激凌给她吃;冬天,他就给她做甜品,让她一考完就能吃到甜甜的东西。
那会儿,所有的孩子都羡慕她。
她更小一些的时候,或者说十岁前,她的同学总会说,“盛夏,你爸爸太好了!你真幸福!”
等她了中学,她开始纠正,说,“这是小叔叔。”
他等她考试完,一等就是十多年。
盛夏亲昵地挽着他手臂,说,“小叔叔,我长大啦!你不用等我出考场的嘛!”
明雪只是温柔地笑笑,揉了揉她后脑勺,然后拿了一碗豆腐花出来,说,“上车上吃吧。我刚给你做出来的,还是暖的。”
一上了车,她趁着他绑安全带时,她就贴了过去,给了他一个亲亲。
她的吻很轻,但她的唇很烫,就印在他面颊那个深酒窝上。她一触就分开了,大声说,“小叔叔,你对夏夏最好啦!”
他并没有发动车,只是耐心地等她吃完。
她“唔”了一声,道:“好赞!这个甜度刚刚好,豆腐花很滑,还很细腻!虽然看着是最简单的甜品,但要做好,往往不容易。”
明雪问她,考试怎样。
她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呀!我肯定是最优秀毕业生!”
明雪沉吟了一下,就说,“既然考得不错,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大事。我们现在去李教授那里吧。你这两年,也是多亏了他在照应。李教授将他毕生所学也传授给你了。”
“好!”她点了点头。
盛夏其实很感恩,她的师长们,还有明雪都对她很好。
明雪马上给李教授打了电话。
本来,明雪的意思是请他出去酒店吃一顿丰盛的,但李立文一听是明雪请客,立马说不要去餐馆,就想吃明雪做的。
一旁坐着听的盛夏抿着嘴,咕咕笑。
明雪无奈地伸手过来,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将她扎在头顶的大丸子给拨散了。气得盛夏挥拳捶他。
明雪一路驾车,往海鲜市场去,他知道这边新做了一个海上市场。也是为了配合旅游业搞的。搞得倒是十分有特色,游客可以沿着浅海处搭出的廊道慢慢走,一边走一边买一些食材或是品尝摊档现做的美食;也可以租一艘小船,沿着浅海海鲜市场慢慢划,买一些鲜货。
在海边停下车来,明雪慢慢地给她编辫子,在她左右两边后脑勺各编了一条鱼骨辫,然后又将两条鱼骨辫辫作一条,从右肩处搭了下来。等编好了,他用两指给她捋刘海,毛绒绒的刘海也被他轻柔地绕到了耳廓后。他看了看她,温柔一笑,道:“好了,夏夏。”
盛夏脸又红了红,明明是害羞了,偏偏说出来的话很狂,她说,“小叔叔,你这个样子会令我更想马上扑到你!”
明雪轻咳了两声,没接她这话,带她去租船。
当俩人在海上慢悠悠地划着,飘着时,盛夏才发现,她这小叔叔开窍了,这可太会了!她的脸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明雪看见了,难得调侃她。他指了指她脸颊,“红了。”
盛夏嘟唇,“太阳晒的!”
他听了,轻笑了一声。
盛夏反应过来,又说,“小叔叔,你这是在撩我?”
明雪是那种很正经的男人,不太喜欢“撩”这个字,仿佛很不认真。他说,“我是喜欢你。”
这一下,盛夏的脸简直是红成了煮熟的螃蟹。
明雪说,“待会,你也露一手,亲自给李教授做两道菜。你亲手做的,意义不同,是你对他的孝心。”
她说,“知道啦!”她歪着头瞅他,“你这幺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简直像我老爸!”
“咳咳!”明雪无奈道:“不要乱讲话。”
她又扑到他怀里去,双手揽着他颈,暧昧地说,“Sugar Daddy啊!多棒!”
她香甜又温软的气息都往他肌肤上钻,明雪很不适应她靠得他这幺地近,整个耳朵都红了,他推了推她肩,嗓音低沉:“好好说话。”
他那幺温柔,可吓不住她,她又贴了上去,轻轻亲了亲他耳朵说,“夏夏喜欢和你贴贴呀!”
明雪的喉结急速地上下滑动,却什幺也说不出来。
她嗔,“难道你不喜欢和我贴贴?”
明雪很艰难地错开视线,不让自己的眼睛去注视她柔软丰润的红唇,喉结再滚动了一下,他轻应了一声,“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