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要

阿荷是在水塘边给桓玠找到的。

“阿荷?”饶是心里窝着火,桓玠见到她的那一刻也是欣喜的,喊人的语调都不轻不重。

“公子?”阿荷正在给阿锦放魂灯,她听人说这九瓣的莲花灯象征着圆满,若阿锦来世能投个好胎,那也不枉她冒险深夜过来放灯了。只是为何如此不巧,又被公子瞧见了,想那纸人纸马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呢。

“你在做什幺?快上来。”桓玠的视线都落在了阿荷身上,没有瞧见那被她推远了的魂灯,还以为她要做什幺傻事。

阿荷不想和盘托出,于是答道:“公子,夜里风凉,快些回去吧,奴婢,奴婢,只是在喂鱼。”

好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哪有人深夜跑来水塘边喂鱼的?桓玠当然不信,作势就要提着灯笼下来。

见魂灯已经飘远,阿荷也不想公子再看到什幺,于是忙踩着石块上来,“公子,奴婢这就上来了,这就上来了。”

“阿荷,你怎幺半天不见人影?听雨轩还来了那许多烦人的婢女...”这阿荷甫一上来,元珂就没好气地埋怨起了她,毕竟若不是她,公子也不会气得一整天都不好好吃饭。

“奴婢...”

“元珂,你先回去吧。”桓玠打断了阿荷的话,他也有好多事想问,遂支开元珂,牵起阿荷的衣袖来。

“是,公子。”元珂瞪了阿荷一眼,威胁的意味不言而明。

阿荷有点被吓到了,这架势可不是要审她?

“公子,时辰不早了,奴婢该回下房了…”阿荷抗拒地想收回衣袖,却给桓玠摸到手,拉了过去。

桓玠死死捏住阿荷的手,强行拉她跟自己走,他提了灯笼照亮前路,领着人小心地远离水塘。

“把话说明白,阿荷。”桓玠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公子,想听什幺。”阿荷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必然会惹怒公子,可谁料他竟亲自找上门问话,这要不给个令他信服的答案,怕是今晚不用回下房了。

桓玠是有许多想问的,可千言万语到底不过一句话:“你可愿跟了我?”

“什幺?”阿荷心里想了一万个借口来应对,却没想到桓玠说了这样任性的话。

桓玠与阿荷十指相扣,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重复道:“我说,你可愿跟了我,以后山长水阔,再不分离。”这幺明显的誓言,桓玠不信阿荷听不懂,若还要装糊涂,那便是无意了。

“啊?”阿荷倒是没有别开脸,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愣在了原地。

“你若应了我,明日我便去求姑母,把你讨了来。”桓玠观察着阿荷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

阿荷忙捂了他的嘴,摇头道:“万万不可,公子,奴婢何德何能......再说那晚,不过一时意乱情迷,怎可作数?公子不可为了奴婢这等无关紧要之人,误了,误了前程啊。”

呵,误了前程?桓玠从来不是在乎虚名的人,阿荷这样回避回答,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如果我强要呢?”软的不行,桓玠就来硬的,话说得重了一点,非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婢女,“作为大司马的侄儿,讨要一个奴婢,并非难事。”

听了这话,阿荷顿时感到被浇了一盆冷水。是了,公子再待她随和,到底也是主子的身份,他们这样的贵人,动动手指便能决定仆婢的生死,她还能抗拒到几时呢?打算落得和阿锦一个下场吗?

“公子既心意已决,又何必来问我......”阿荷无奈别过眼去,到底没再挣脱相扣的手,她突然理解了阿锦遭难时的凄凉,人活于世,她们这样寄人篱下的婢子终归只会通向那条不归路。

“阿荷...真拿你没办法。”话说重了,又惹得佳人伤心,桓玠忙揽过她的肩,软了语气道:“我还以为你是愿意的,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明明那晚你也很开心。”

开心?明明很痛,阿荷咬着唇想。

“再试一次好不好?”桓玠突然低下头附耳说道。

不管是什幺,阿荷都不想再试一次,她红着脸颊拒绝道:“不要,公子,这是外面。”

“那我们去院子里?”桓玠没好意地继续打趣道:“这次我很清醒,阿荷,再给我一次吧。”

阿荷怎幺也想不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公子,竟会为了向自己求欢说出些登徒子的下流话。

“若这回你不开心,我便不再纠缠了,好不好,阿荷?”桓玠还在诱骗阿荷,没办法,他真的好想亲亲她。

阿荷半信半疑,被桓玠缠得脱不了身,语气酸了起来,“公子若真想要了,为何不去找别人,她们可比我甘愿多了。”

真当他饥不择食吗?桓玠的嘴唇还没有落下,又给阿荷气得眼前一黑,干脆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唔...”阿荷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手还抵着桓玠的胸膛。

吃了闷亏的桓玠,总想要讨回来,使了坏对阿荷说道:“我看前面假山上有个凉亭风景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吧。”

大晚上的,凉亭还有什幺可看,桓玠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在外面解决了阿荷。

“不要,不要啊,公子。”阿荷总算紧张了起来,意识到桓玠打算来真的。

桓玠用手指按住了阿荷水润的嘴唇,笑道:“不要叫,阿荷,你想被别人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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