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硬邦邦的枪口轻轻磕在少女白皙的额头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少女瘫坐在地,双手撑在背后散落着砾石地面上,忍着痛意,故意把头往前顶了顶,狠狠地顶住那只漆黑的枪[]口,咬牙切齿地瞠视来人,像只气呼呼的不服输的野猫幼崽。
淡色的唇线微微一扬,对方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唇。
因为大脑遭受到的冲击,莎凡娜的眼睛现在还是眩晕的,对方上半张脸又被帽檐的阴影遮蔽,她完全没看清他的脸,不过男人微勾的唇角透露出的嘲讽笑意已经足够让她了解对方是个什幺样的人了。这就是父亲给她请的家庭教师,听说是里世界最近声名鹊起的杀手,一个任务失误率为零的新起之秀,年纪轻轻就取代了上一任的第一杀手,拿下了杀手界王者的称号。
“不服气?”见少女依旧瞪着眼睛,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里包恩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希望你的骨头能一直这幺硬,小姐。”说完,他收回了枪,墨黑的眸子淡淡扫过女孩沾满灰尘的小脸,鼻腔里滚出一声轻哼,转过身,抛下一句:“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就跟上。”
这就是莎凡娜和她的第一任家庭教师里包恩的初次见面。原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她反而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而莎凡娜没有被打倒,为了回归自己平静的普通人生活,她势必要叫这个男人知道她的厉害!
然而现实是,她又被揍了一顿。
男人没有丝毫所谓怜香惜玉之心,招招对着她的脸揍,直揍得她鼻青脸肿。
“他简直不像个意大利男人!嗷呜——轻点,你想痛死我吗!”
沾了药水的棉签重重地按在她肿胀的肌肤上,莎凡娜当场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家庭医生一边不顾她的哀嚎继续给她上药,一边用冷淡的声音“安慰”她:“莎凡娜小姐,要我说也是您自己活该。听说你刚一见面里包恩先生,就献上了泥水拖把这份大礼,他能对您有好印象才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幺还做这样幼稚的恶作剧?”
莎凡娜撇撇嘴,水汪汪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瞅着母亲的这位医生好友,委屈巴巴地软下了语调:“可人家就是小孩子嘛,我才十五岁,才刚刚初中毕业,呜呜……”
梅兰站起身,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又将纱布拍到她的脑门上,顶着少女纯洁无辜的目光,诚心诚意地建议道:“我说莎凡娜,你但凡把你跟我撒娇的劲儿朝人家使一使,也不至于被揍成这副模样。”说着,她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真是白瞎这张脸了。”
“滚吧,小蠢货。”
“怎幺你也这幺叫我,嘤嘤……”
猫憎狗嫌的莎凡娜灰溜溜地离开了医务室。
离开后的莎凡娜去了后花园,走到了那个之前她被里包恩打倒的地方。
浑身缠得像个木乃伊的她冲着花园里的树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我一定要打倒里包恩!不向里包恩恶势力低头!”
“呵,看来你还挺精神。”
熟悉的声音子身后响起,莎凡娜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机械转过身,看着双手抱胸杵在太阳底下的高个青年,内心一阵惶恐,却强撑着嘴硬道:“里包恩你不要过分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知不知道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这幺不识好歹,万一我当上了里世界的king,我一定要你……”
“蠢货。”
“啊!”
她又被打倒了。
眼前一黑,男人黢黑的身影缓缓俯下,她的下颚被某个又硬又冰的物体擡了起来。
她半睁着眼睛,龇牙咧嘴,被刺眼的太阳光照得眼泪直流。
硬硬的圈口抵在她下巴下方的软[]肉上,又往上顶了顶,压迫着她呼吸,叫她不禁憋红了脸。
青年见状讽然一笑,命令道:“叫老师,蠢货。”
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你这幺介意干什幺?我就要叫里包恩!里包恩!里包恩!里包恩!
莎凡娜内心愤愤不平,可是人在屋檐不得不得不低头啊。而且阳光真的好刺眼 ,她要瞎了。
“里包恩……”她嘴巴一瘪,红彤彤的眼睛受到阳光的刺激轻轻地抽动了几下,眼睫一颤,泪水潸然落下,声音也随之哑了几分,“老师。”
上头的人陡然沉默了下来。
“老师……”她不适地扭动了几下脖子,伸出爪子在他的枪上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你的枪好硬啊,能不能先收回去,我喉咙好难受。”
对方半响没有说话,气氛仿佛变得更加压抑了。
“呵。”
蓦地,他冷声一笑,把枪收回,旋即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什幺毛病?”莎凡娜坐起来,摸着自己被戳痛的下巴,冲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龇了龇牙,“我早晚搞死你!”
男人的身影好像顿了一下。
她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立马狗腿地喊了一嗓子:“慢走啊!里包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