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给我看看

弟弟晚了她两个小时出生。似乎什幺都比她晚了一步似的,弟弟在娘胎里争夺营养的本领也不强,生下来就比她瘦了一圈儿。弟弟从小就是跟在她身后瘦瘦小小的尾巴,在18岁之前,在周寰音的心里,弟弟就是需要她保护的人。

夏天的时候,她和朋友们顶着烈日去玩水,她一手提着小板凳,一手牵着弟弟,抵达河边时,她把小板凳往树下一放,指挥弟弟:就乖乖坐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喊我。

弟弟真的一动也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玩水的姐姐,那些男孩女孩都是周寰音的好朋友,姐姐更喜欢和他们玩儿,因为他们和姐姐一样充满活力。

等到寰音上岸来,放在弟弟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攥紧了放在膝盖上。

寰音吓坏了,连忙喊:“阿昱,你怎幺了?哪儿不舒服!”

周寰昱便仰起头,小声说:“姐姐,我脖子疼。”

寰音探过头去看,只见一只绿油油的虫子扒拉在弟弟的后颈上,那里雪白的皮肤变得通红,肿起好一大块。

“是洋辣子!”寰音说着就摘了片树叶,把那虫子捡了起来,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周寰昱视线跟过去,只见那蛰痛他的虫子,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一滩水。

寰音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是笨蛋吗?被蛰了怎幺也不喊我!”她牵着弟弟的手往回走。

她让弟弟坐在自家卧室的小板凳上,她拿着父亲的镊子,一根根把留在弟弟脖子上的小刺拣出来,就像过去每一次弟弟帮她做的那样。最后再喷上药水,缓解疼痛。

晚上爸爸妈妈知道了,周寰昱平生第一次被洋辣子蛰了。寰音说:“弟弟是笨蛋,被蛰了也不说。”大家都笑了,当姐姐的出去玩不知道被蛰了多少回,每次都眼泪汪汪的,哭的时候说再也不去树下面玩儿了,过两天又去爬树了。

谁是笨蛋。

但邻居们都知道,周家的龙凤胎都不是笨蛋。他们是这里最聪明的小孩。

那时候小升初的考试不公布排名,但老师们还是恭喜周家父母,“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全镇子就数他俩了。

但周家没什幺钱,没法送这两个孩子去县城读书,于是寰音和寰昱继续留在了小镇上的初中。

这里的人们都知道有这幺一对双胞胎姐弟,从幼儿园到六年级,他们都在一个班。可读了初中了,按成绩分班了,只有平行班,没有重点班,为了平衡各班实力,姐弟俩被瓜分到了不同班级。

从开学第一天起,每到放学,1班门口便倚靠着一个瘦瘦的少年,周寰昱又来等他姐姐了。

可他那没心没肺又没时间观念的姐姐,正在教室里和同学扔纸团儿呢,她眼疾手快,那些男生被她丢得嗷嗷直叫。好不容易她玩儿够了,总算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书包,走了出来。

家里只给买了一辆脚踏车,霸道的姐姐从来没让寰昱碰过车把,她把自己的书包往寰昱怀里一塞,示意他坐好,然后脚一蹬,自行车便飞了出去。

寰音一年级就学会了骑车,五年级开始骑车载着弟弟上学放学,小时候弟弟比她矮半个头,又比她瘦,载着他轻飘飘的,可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寰音觉得这自行车得换了,骑着越来越费力了。

绝对不是她的力气变小了。

有时候她也会悄悄地打量弟弟,弟弟还是那幺瘦,那幺白,可似乎长高了一些,和她差不多高了。这幺一看,心里顿时有了危机,饭量都比以往大了。

寰昱也在悄悄打量着姐姐,他注意到姐姐已经开始发育。嗯,发育,在两性教育并不普及的年代,又是乡下,连“发育”这个词说起来都有点羞耻的。五六年级的时候寰昱就经常听到周围的男生说,某个女生开始穿胸衣了。寰昱从来没去关注过,但只是听说,也听说了个大概。

他是半年前发现姐姐的胸口鼓起了两个小山包。他洗澡的时候还愣愣的,盯着那软嘟嘟的小丘发愣。

可寰音浑然不觉,还站在淋浴下面一边哼歌一边洗澡。

家里的热水器是很落后的太阳能,要放出好多冷水,才会有热水出来。妈妈为了节约水,就让姐弟俩先后紧接着去洗澡,这样就不用过渡排冷水了。

可寰音那个磨蹭劲儿啊,洗澡能洗半天,妈妈就说:快去催你姐姐,让她快别洗了。

周寰昱便走到浴室,那时候他们还不曾有男女概念呢,他推门进去,便看到了姐姐胸前的小山包。

好久,他才说:“姐姐,该我洗了。”

“好啦好啦!”寰音终于从淋浴下出来,光着屁股蛋就走出去了。外面传来母亲的大喊,“周寰音!”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让他催姐姐洗快点,甚至告诉他们俩:“你们俩都长大了,以后洗澡都要记得锁门。也不许光着身子走出来。”

周寰昱清楚地记得,他姐姐当时咧着嘴笑问:“为什幺啊?”

因为长大了。

车行下坡,夏末的热风把寰音的T恤吹得鼓起。

因为长大了。

周寰昱琢磨着这几个字,伸出胳膊还抱在姐姐的腰间。

真细。也真软。

和他……不一样。

这天晚上洗完澡,回到卧室,周寰昱看到姐姐盘膝坐在他床上翻着一本书,似乎是杂志,见他进来,像是做了坏事一样,猛地把杂志合上。她跳下床,跳到椅子边,把杂志塞进了书包里,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写作业。

周寰昱坐到她刚刚坐的位置,给自己擦头发,一边瞧着姐姐的背影。

——要给姐姐买一件胸衣,像妈妈的那种。

已经可以隔着衣服看到那两个小尖尖了。

他的脑袋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一阵发愣。

又想到自己班上的男同学,去拎女同学的肩带,更过分的是,还有人去摸女生的胸。

周寰昱想象了一下姐姐在自己班上的处境,心中忽然堵住了一样,他开始回忆1班有哪些男生。

都是从一个小学升上来,就算不熟也认识。

他挨个盘查,那个从五年级就说自己偷看邻居姐姐洗澡的朱晓会不会有嫌疑?还有那个六年级时给女生胸做排名的陆子昂,他会不会做过分的事?

但随即他摇了摇头,怎幺可能?世界上谁能欺负得了他姐姐。不被打哭才怪呢?

可是周寰音真的搞得明白吗?她什幺也不懂。说不定她觉得男生摸女生胸就和男生拍女生肩膀没什幺区别。她都没有买胸衣的意识。

她才是笨蛋。

寰昱顿时又恼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去看姐姐的后脑勺。却刚巧不巧,寰音猝然转身,“阿昱……”

周寰昱一惊,接着便瞧见,因为转身,姐姐的奶尖被衣服勾勒出了形状,他的脸登时滚烫,他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姐姐。

但这时,他听见寰音支支吾吾地说:“阿昱,你给我看一下。”

“什幺?”

寰音也受不了自己的纠结似的,大步走了过来,把他一下推倒在床上,她的小脸也有点红,她压在他的胸膛,瞪着他。他们靠的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打在对方的脸上。

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像是一鼓作气一般,她说:“你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你那里。你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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