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逐渐揭开的尘封往事,已故的美艳先皇后

后宫接连有喜,心中有惑的,其实并不止秦月镜与祁元啸。

祁元景才是心中疑虑最大的人。

自秦月镜嫁与他开始,这十年来,他也怀疑过自己生育的能力。两人成婚半年多后,二人虽同房不多,但也是偶尔有之,可秦月镜却一直未见身孕,祁元景便叫来王府中的府医诊看,可府医却说,王妃身体康健,并无任何疾病,王爷亦是身强体壮,不似是不孕不育之症,劝两人再多些尝试,并给二人开了些方子进补。

又过了半年,秦月镜的肚子仍是不见动静,这时,闻芝瑶作为侧妃入府了。闻芝瑶入府后,几乎是与祁元景夜夜笙歌,日日缠绵,不久后华映桐也入了府,祁元景更是日夜流连在这两个女人房中。可即便是这般天昏地暗的交欢,闻芝瑶与华映桐也是半年多未曾传出有喜的消息。

若是不孕的只有秦月镜,自然是她一人的问题;可现在三个女人都怀上不孩子,祁元景怎能不怀疑自己?

为此,他还特意从宫中请来过御医,御医也诊不出个一二来,只能是不时地开些方子、写些药膳,让祁元景与妃子们共同补用。

祁元景兄弟几人,彼时除了祁元啸一直征战沙场、从未有任何妃妾之外,其余的几个兄弟,睿王、平王、荣王,均已成了家或是纳了侧室,但亦是从未诞下个一男半女的。

虽说子嗣不旺的情况,在历朝历代上也出现过,但先皇兴炎帝还是命司天台观星看象,希望找出缘由。

司天台不敢怠慢,连夜观星后回禀兴炎帝,称天象平   顺,并无任何不祥之象,也并未喻示皇家血脉受损,许是时日未到。兴炎帝听后算是放下一半心来,只命御医院对众皇子们多加照看。

就这般一年年过去,众皇子中只有平王爷府中的妃妾们诞下了两位小世子和一位小郡主,其余的仍是并无所出。

一晃眼,祁元景登基都三年有余了,如今后宫的妃子们却突然接连有喜,这感觉就像是精心养育了多年的花,无论如何施肥浇水,它硬是不开花,某一天却好似是突然想开了似的,纷纷盛放起来,谁心中能不起疑?

有一日,在左右无人的时候,祁元景曾问过袁简:“袁简,你觉得...后宫妃子,是否可能与他人有染?”

袁简一听,这可不得了,这话要不是皇帝陛下亲自问的,换了个人,当场就得掉脑袋。他连忙答道:“陛下多虑了,后宫各位娘娘向来安分守己,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事呢?纵是陈宝林入宫时日尚短,那淑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对陛下的情意,也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啊!”

祁元景一听:“有理。确是朕糊涂了。”

袁简又接道:“陛下只是终于盼得子嗣,开心得一时乱了心绪罢了。”

既然不可能是与他人有染,那祁元景自然是吩咐御医院小心照看有孕宫妃的胎象,每三日便要来报。

过了没几日,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这日,太监来报,说御医院的院首岑湛求见。岑湛是新上任的院首,上任院首徐玉和在大半年前已告老还乡,随后便由年资最长、医术也高超的岑湛担任了新一任的院首。

岑湛被宣上殿后,还未开言,便先扑通跪下:“陛下!陛下!微臣自知罪责深重,但微臣必定拼死弥补,请陛下恕微臣死罪啊!”说完,他便连连磕头。

祁元景很是惊异,连忙制止道:“岑卿何出此言?快平身,慢慢说来。”

岑湛不敢站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战战兢兢地递出来。

袁简接了,转呈给祁元景,岑湛又补充道:“这封信...是御医院中负责抓药的一名小御医留下的,他...他...请陛下细细过目...”

那封信是用御医院中开方的药笺写的,足足写了三四张。与其说是信,不如说那是一份自白更恰当些,因为那封信并未写明具体的收信人,只开门见山地介绍了自己。

“吾,徐会良,乃前任御医院院首徐玉和之养子。

七月前,养父徐玉和辞去院首之职,告老还乡,吾仍于御医院中,任取药、配药一职。”

看了几行,祁元景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信上写的是这名叫徐会良的御医,是如何跟随徐院首自小行医习药,长大后通过入宫的选拔考试而入了宫,成为一名专门按方取药的御医的。

这不就是一封自述身世的信?这样的一封信,也用得着慌慌张张呈到御前来?祁元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岑湛,他却一边擡袖紧张地擦着汗,一边请祁元景继续看下去:“陛下,这信中所写之事,实在兹事体大,微臣阅后万分惶恐,连口述都自觉大逆不道,只能恳请陛下亲自将信阅毕。”

见他这慌张的样子,祁元景也不好说什幺,只得继续往下看。

结果,看完第一页,他已惊出了后背冷汗。

在先皇仍在位的兴炎年间,徐玉和便已是宫中颇有资历的御医了。他天资聪颖,又是时任院首的亲收弟子,再加上彼时宫中最有资历的御医都在照看先皇、先皇太后,因此便由他来负责先皇后——思贞皇后的平安脉及身体康健。

徐玉和年少有为,因此相当的心高气傲,在适婚年纪时,也有不少人家为他说亲,可他却都看不上,认为普通人家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

就在他认为这世间不会有令他心动的女子时,他见到了思贞皇后——舒怀蕊。

他第一次去给舒怀蕊请脉时,本是没有见到她的相貌的。他进得殿去,只循规蹈矩地垂着手,向她表明自己是往后专负责照看她的御医,今日是来请平安脉的。

舒怀蕊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手来。她腕子上戴着一只镶金玉镯,那镯子翠绿,衬得她肤白胜雪。徐玉和垂着头,从药箱中拿出小枕,垫在她腕下,又复上丝帕,才将手搭了上去。隔着丝帕,徐玉和也能感觉到她皮肤微凉,应是气血不足之象。诊完脉后,除了体寒血虚,倒暂时没发现什幺毛病。徐玉和收起东西,如实说了她的脉象,又说了些按规矩必须要叮嘱的话,便准备告退。

正在此时,舒怀蕊叫住了他。徐玉和永远忘不了她的嗓音,不像别的娘娘般故作甜软,而是有些低沉,却带着慵懒拖长的鼻音。

徐玉和只觉得那嗓音钻入他耳中,令他后背发麻,他连忙垂手应道:“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舒怀蕊说道:“你方才说...你名叫徐玉和?”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徐玉和只觉得骨头都酥了,他磕磕巴巴地应道:“是...回娘娘,是、是的。”

只听舒怀蕊笑了一声,又道:“你擡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的脸。”

徐玉和脑袋发懵,只得依言擡起头来,双眼却还是垂视地面。毕竟他只是一个御医,若是敢随意直视皇后娘娘的脸,不说死罪,挨几下板子那是逃不过的。

殿中安静了片刻,舒怀蕊的声音又响起:“你为何不看本宫?”

徐玉和老老实实地答道:“回娘娘,按规矩,若非需要察看娘娘的面色、双目等诊查病情,微臣是不可目视娘娘的。”

他听见舒怀蕊又笑了,对他说道:“无事,今日允准你可以目视本宫。”

既然是皇后的命令,徐玉和也不敢不听,便鼓起勇气擡起眼来,看了她一眼。

只看了一眼,徐玉和整个人便呆住了。

舒怀蕊生得美艳无比,一双狐媚的吊梢眼顾盼生姿,两片薄唇平日里便总是似笑非笑地勾着,一旦笑起来,更是如狐精勾魂一般。她看人时,总是半眯双眸,琥珀色的眼珠儿左右一转,那双本就扬着的眼角更显得媚惑诱人。正是因为这般妖媚的神态,先皇兴炎帝对她万般宠爱,情难自拔。

而徐玉和,成为了兴炎帝之后,第二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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