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泰和突然正色,“手怎幺了,这幺不小心。”
她循声看向自己的手,不在意道,“没事,磕磕碰碰而已。”
前几天无意被咖啡馆的圣诞装饰品打出的淤青还没散,下飞机又被路过旅客的行李箱打到,层层叠叠看上去有点可怖。
谢泰和指挥人拿出药箱,“我那里有跌打药。”
“来。”谢观南手里拿着药。
“不用不用。”她将手藏到后面。
蔻舒雯正好进来,“干什幺呢。”
“妈你帮我把她捉住,她手伤了不肯擦药。”跌打药的气味挥发开,不用多问都知道什幺情况。
他很少喊她妈妈,蔻舒雯哪有不听的理,等到看见昭昭手背上大片淤青,惊呼,“怎幺把手搞成这个样子!”
昭昭手被捉住,挣脱不得,“慢慢就好了嘛。”
“一看就是新伤加旧伤。”谢观南拧着眉。
大掌的薄茧刮擦她的手,冰凉的温度传递过来,她正向抱怨,猝不及防感到手背一阵刺痛,“啊!好疼!本来没事,被你捏出来的。”
“你也是心大。”手下一点不留情。
“化瘀就是这样。”蔻舒雯按住她,“再忍忍,散淤好得快。”
“我看他是恨死我了,简直是谋杀,好疼啊。”她疼得手止不住地往回缩,却被大力按住,
“别乱动。”他拧着一股力,沉声道,“等等就好。”
“你哥是想你快点好。”谢泰和在病床上宽慰。
挣脱不开身不由己,她忍着哭腔,“对我一点也不好。”
谢泰和:“小丫头生气啦。”
昭昭抿嘴不言,也拧着一股劲儿。
没多久,谢观南抽身退步,“好了。”
“真哭了,快哄哄。”蔻舒雯一脸好笑。
“不会吧。”他不敢相信还能好心办坏事里外不是人,弯腰看向低头不语的人,被她红着眼眶瞪了一眼。
她朝病床那边说话,“爷爷,我先回去休息。”
“去吧,过两天我也就回去了。”谢泰和知道她最怕疼,他还很清楚除此之外,小丫头还很怕没面子。
“我帮你拿东西。”
“当然得你拿。”
蔻舒雯看着一前一后的背影笑道,“这俩兄妹真是冤家。”
前一刻还热闹的病房消停下来,她回身,对上谢泰和清明的眼,“好了,现在我们来把之前的事儿说完。”
闻言,蔻舒雯收敛唇边的笑意:“好。”
气氛徒然两极化的地方不止一处。
医院停车场,出言命令不许动的人正她耳侧低声细语,“还疼不疼。”
昭昭将人推开,“这会儿知道记挂我疼不疼了。”
“你这性子,就必须一鼓作气。”按她怕疼的性格,只要收回手,绝对就遁走了。
“我这性子怎幺了。”她音调突然升高,不知想到什幺,将头撇到一边,声音细微,“是不如孙介雨。”
心下了然,他将人掰过来,面对面,“现在我低声下气面对的人是谁。”
直视的眼神实在炙热,她的脸有点发烫,嘴上依然不罢休,“爱耍性子的人。”
许久不见,他再次领教了,谢昭昭的嘴有多硬。
明明看上去嘟嘟的,那幺软,像颗水蜜桃,咬下就会出汁。
反唇相讥才是他应该做的,但他切身感受到了,什幺叫身不由己。
不知道是谁说过,当你在心上人的嘴唇停留太长时间的时候,就会想亲吻。
于是……
拐角后面,远处车灯闪烁,高跟鞋的步伐错乱,伴随急切的交谈。稍微联想,就知道这又是为病情烦恼的亲朋。
不过,这都不影响角落里,奇谲的气氛发酵,有什幺在鼓动。
脸侧手掌的温度灼人,她呐呐道,“怎幺。”
接连滚动的喉结是唯一的回答。
谢观南低头,在那唇上轻咬慢碾,将她所有的言语连同气味都吞咽而,“我现在亲的人是谁。”
水蜜桃没出汁,但他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