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舟这一夜睡了很久,持续到第二日的下午,陈暮江送糖糖去上舞蹈课时还没醒。
早上吃饭时陈暮江叫过一次,但裴轻舟只是浅浅“嗯”了一声,见人确实很累,中午便没再叫过。
糖糖上课出门前,看不下去了,强烈要求陈暮江再去叫叫,像是怕人赖着不走。
“你先换衣服,检查下要拿的东西,小姨再去叫叫,好吗?”
睡一天不进食,有些担心。
而且,不用工作吗?
“好。”糖糖回屋换衣服。
推开门,阳光透过窗帘映在床上,下午的阳光并不强,温和地照拂在裴轻舟脸上,很纵容地让人继续沉睡。
陈暮江过去拉开帘子,眼帘有了翕动,裴轻舟翻翻身,转到不刺眼的一侧,留一截后背给阳光。
直到陈暮江上前帮忙拢拢薄被,裴轻舟才愿意对着阳光睁开眼。
“今天没工作?”陈暮江坐下来问她,捋捋她有些乱的头发。
“暂时没有。”
嗓子很哑,像昨夜的余喘。
“你要出门?”
裴轻舟才看清陈暮江的衣着,素面灰T恤半扎进牛仔裤,斜一眼,手臂上的青筋很显。
才亲密接触过,所见的一切变得敏感起来。
“送糖糖去上舞蹈课。”
“舞蹈课?”
裴轻舟说着坐起身,身上被子掉了掉,胸前雪白,陈暮江别过头。
虽赤裸相见了,但并不习惯。
“姜迎说也要让我上舞蹈课来着。”
她语气平淡,陈暮江听不出来她是想去还是不想去,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帮我问问糖糖那儿的舞蹈室收不收大龄学员。”拎起陈暮江搭在床上的手,放自己腿上。
动作十分自然,陈暮江没拒绝。
“大龄学员不知道,明星的话,应该百分百收。”陈暮江又猜测,“想跟糖糖一起上课?”
“可以吗?”她捏捏陈暮江的食指。
“这你应该问姜迎。”陈暮江提醒。
喔。
她已经不归陈暮江管了。
解约了。
“那我过会儿问问她。”裴轻舟展颜笑笑。
“晚上走?还是?”
问的合情合理,但就是听起来不太舒服,尤其是在刚做完的第一天,有种赶人出门的感觉。
裴轻舟撒开陈暮江的手,捏起被子:“看心情。”
“那是心情好了走呢?还是心情不好走呢?”
陈暮江收回手,勾唇笑了笑,睫毛上的光一亮一亮的。
“你很想我走吗?”裴轻舟松开被子,继而滑进被里,用行动告诉她该怎幺回答。
“倒也不是特别想。”陈暮江擡手摸了摸她的脸。
糖糖推门进来,打断二人,陈暮江微正身子,裴轻舟卷着被子往另一侧滚了滚,保持距离。
“小姨,”糖糖叫着陈暮江,看向缩在被里裴轻舟,仔细认了认,“哇,舟姐姐!”
“糖糖认识我?”
裴轻舟的话是问给两个人听的,但陈暮江也困惑,昨夜到现在,她未向糖糖透露过裴轻舟姓名。
“认识,我还知道你和安青哥哥一起拍了小姨写的剧。”
糖糖原还想说是女主,但不太想用这两个字眼。
“我还看了综艺,”糖糖边走边说,愈说愈小声,最后趴在床边问,“舟姐姐,你喜欢安青哥哥吗?”
裴轻舟明白了。
这小家伙是个CP粉。
但这问题确实难回答。
她求救陈暮江,陈暮江解围:“我们要迟到了,糖糖,有空再跟舟姐姐聊吧?”
糖糖不大乐意:“舟姐姐晚上不就走了吗?”
裴轻舟尴尬笑笑,她还没决定什幺时候走。
“晚上去你桔姨家吃饭,”陈暮江应糖糖,同时眼睛扫过去,问裴轻舟,“要去吗?”
“去。”
糖糖鼓掌,她可以现场嗑CP了。
陈暮江送完糖糖回来接裴轻舟的人和行李,只有两个小时,快搬快走。到达新住址,卸完东西时,陈暮江发现“贼”了。
“怎幺人走还要顺东西了?”
陈暮江指着一个长长的纸箱,里面是花瓶,是她从平芜带回来的,妆造间的那只。
“你不是送我的吗?”
理所当然的语气。
说着,裴轻舟关上门,拉陈暮江的手脱鞋从玄关进去。
姜迎找的房子不仅地方大,空间布局十分好。
三室一厅,独立用餐区,有阳台,有书房,主卧还有飘窗。
总之,比陈暮江的房子还要大一点。
观览一圈,裴轻舟唏嘘,庆幸是公司先出钱,靠她当前的小广告费,应是付不起这房租的。
“感觉我自己住会寂寞死。”
裴轻舟呈大字躺在床上感叹,陈暮江则四处观看般地围床走一圈。
她看完觉得姜迎这人还不错,处处安排妥帖,原还担心家具不全,但环顾下来,是她多虑了。
“陈暮江?”
“怎幺了?”
陈暮江回头看躺下的裴轻舟,陡然生出一种送人独立的感觉,想到自己曾还无比担心过裴轻舟会走,她扬唇笑了笑。
“你笑什幺?”
“我笑,”陈暮江躺下来,同裴轻舟躺在一侧,头贴床看她,“物是人非。”
“什幺物是人非,词用错了吧?陈编。”裴轻舟翻身坐到陈暮江身上,自上而下地扫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是未来可期。”
随即,她俯下身,解开陈暮江端正的扣子,沿中拆开清隽矜贵的玉。
“我有时觉得你性冷淡,陈暮江。”叹口气。
“怎幺会这样觉得?”
“因为你总是一副温和样,你的距离感并非产自单调的清冷,而是来于自内而外散发的贵气,这种贵气让你显得毫无人欲。”
陈暮江笑笑,头懒散地在床上划了几度,卷发窝成一团,丧失规整。
她说:“我的确少有情欲,不过对你,还是有的。”且不少。
“没感觉到多少。”裴轻舟又合上拆开的衣衫,躺下来。
“你并不喜欢对你过分展露欲望的人,那反而会让你厌恶。”陈暮江撑起头看她,耐心解释。
裴轻舟顶顶舌,没吱声,因为陈暮江说的很对,甚至说到她心坎儿上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很合拍。”
陈暮江扳过裴轻舟身子,握住她的手,令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可我想要你的欲望。”裴轻舟往前靠靠,手穿进陈暮江解开的衬衣里游走。
隔着内衣,被握住了右胸,陈暮江深吸一口气:“我让你有想要的东西了吗?”
她眼神逐渐陷入混沌,但语调清晰。
“嗯…想要你。”裴轻舟眼角流情,倾身吻她。
完完全全的。
“…要速战速决。”她含着裴轻舟下唇,呢喃细语。
“抱我过去…你洗手…”
陈暮江环住裴轻舟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胯上,然后起身。
一路上,吻并未间断。相反地,愈加激烈,直到裴轻舟坐上洗手台,后腰被水溅湿,她才看清陈暮江生出的欲望,像滚下山岗的星星,掉落她已胀起的胸膛,充盈她空虚的前些年。
水声响过吻声,陈暮江洗得认真又虔诚,她从没做过,稍有惶恐。
约是懂她的紧张,裴轻舟握住陈暮江小臂,示意她关水阀,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耳侧、下巴以及颈间。
“…不舒服的话,我告诉你。”裴轻舟软下身,伏到陈暮江肩上,软声道:“去床上…”
淡蓝色床单深陷进去,吊灯凝视半裙被褪下,跌到地板上。
“你上,还是我上?陈编。”裴轻舟望着压上身的陈暮江,特意提问道。
只是问问,只是让她想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陈暮江恍悟地笑笑,吻她唇角:“我上。”
然后,裴轻舟对她耳语几句,脱掉底裤,扶着她手腕,抵至花蕾,呻吟出声。
听着比昨夜更愉悦的喘声,陈暮江忍不住又激她:“其实那晚我一直在偷看你换衣服。”
话十分作用,动作比声音反应快,裴轻舟挺腰往她指上蹭,喘得已无闲隙应话。
很湿了。
何况陈暮江拨弄的一丝不苟,极尽照顾。
“…进来。”
裴轻舟沉声要求,握着陈暮江手腕,进一指,一节一节的吞没,略有痛感时,便扶着停一下,陈暮江低头吻吻眉心,顿片刻,继续抵进,直至全部没入。
她们都喘着声,呼吸消退如狂风的尾声。
“难受吗?”陈暮江吻吻被裴轻舟抿紧的唇,压声询问,手指在她身体里,似等待施号发令的画笔。
倒不是难受。
是胀。
外物的第一次进入,并不适应,哪怕是五指连心。这就好比,在完好的自我面前,任何外来物的侵入,都会激起阵痛。
裴轻舟细汗渐生,手抓在陈暮江腕上,送完最后一程后松手,附她耳边喟叹:“很舒服。”
很难耐。很想要她动一动。
然后攀上陈暮江的肩颈,近乎谄媚,动情地说:“陈暮江,你说我喜欢玩手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幕?”
“想过。”陈暮江另只握住裴轻舟的丰腴,沉下身。
手指向前一顶。
她补充:“想过,才说的。”
所以,陈暮江是有欲望的,而且很早就有。
无人碰过的花蕊脆弱又敏感,抚上去的人要始终保持耐心,哪怕再渴求她绽放的样子,也要细腻地描摹每一根线条,驱使灵活的躯体随之涌动,泄出足够的水液容纳倾动的欲望。
大海上的玫瑰当是罗盘,就像江上的帆船使人辨清风来的方向。
在见过打颤的身躯后,陈暮江这样觉得。
“还想要一次,陈编。”裴轻舟在余潮中漾着腰肢,忘却时间地呢喃。
看来滋味不错。
“下次。”
陈暮江安抚地再次吻她,并承诺。
下次,是个很有盼头的词,意味着还会有开始,谁都没理由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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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为了写h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