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休学证明

迷幻的蒸汽波从客厅里响起,带电离子质感的低沉男声唱: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分分钟都渴望与她相见......

上官月从床上睁开眼,对上布偶猫烧麦湛蓝色的眼睛,四只爪爪正以某种节奏踩奶,见她醒来,猫猫歪头,发出小奶音:“喵?”

上官月心都快化了,她将整张脸埋进烧麦的小肚皮里,结结实实吸了一大口。

手掌下还拱着一颗暖烘烘的金球,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长毛紫金渐层饺子睡得很香。

拥有猫猫,十分快乐!拥有三只猫猫,三倍快乐......吗?

纯黑英短巧克力看准落脚点,自窗台优雅起跳,猫猫飞跃——

二楼大床上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声:

“巧!克!力!我的肚子不是你的蹦床,给我下去!”

猫猫是白果送她的,彼时她刚出国,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她深夜打越洋电话与白果哭诉,白果陪她聊了很久,临到挂断时才和她说委托爸妈联系了北美猫舍,预定了一只蓝双布偶猫,数月后,她的单人宿舍迎来了新住客,烧麦。

她忙着照顾猫咪,没时间emo,每天和白果分享烧麦的照片还有视频,后来她又养了饺子和巧克力。

三只毛孩子越长越大,越来越漂亮。可孩子们的干妈,却......

不要再想难过的事了!上官月!

上官月强行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从冰箱里拿出水果麦片拌着酸奶当早饭。

手机里有数个未接电话,2个苏茵美的,4个陆星沉的。

上官月看到陆星沉的名字,眉毛一跳,连忙划掉小红点假装没看见。

打给苏茵美,没打通。

点开微信,苏茵美的语音消息:

“宝贝,还很难受吗?身体不舒服就请假休息,爸爸妈妈今天去莫斯科看同学,估计要国庆后回国,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巧克力!对了,你想吃什幺就往家里打电话,张阿姨做好了会送来。”

奇怪,她昨天有给妈妈打电话吗?

上官月模模糊糊回想起昨晚,似乎她拨了个号码,一直对着手机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完才听见苏茵美焦急地催促上官昊起床,打算往她这边来。

她连忙找了个借口说是学业很难,她有点崩溃,才安抚住爹妈。

紧接着,微信自动播放第二条:

“对了宝贝,你找干妈要过白果的遗物?早上打电话你没接,我让王叔放门口了。爸爸原本不想让我告诉你,但妈妈相信你能处理好,可是有意外情况一定务必给家里打电话,知道吗?”

上官月打字:

--知道了。

--谢谢。

又撤回,改为:谢谢妈妈。

打开大门,果然整整齐齐堆着两个纸箱。

一个箱子装的是白果姐姐画的画,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她的私人物品。

应该是很多东西都被烧掉了,纸箱里只有上官月曾经送给白果的娃娃,一个本子和一部手机。

粉色Iphone7   plus   已经停产的型号。

上官月在房子里找了半天,才从一堆游戏手柄里翻出与之配套的充电头和数据线。

等手机充满电,上官月又去翻本子。

打开一看,上官月鼻子一酸,又想掉眼泪。

本子里不是别的,全是她和白果的合照,有些她都不记得是什幺时候拍的。

从小时候到白果去世前,本子一直在更新,变为厚厚一沓。

她很庆幸自己曾经拥有,也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

一个不是亲人,不关乎爱情,却可以不计得失,全心全意爱护她的人。

上官月陷进柔软的沙发中,白嫩的脚丫子踩在沙发边缘,一边擤鼻涕,一边看照片。

阳光热烈地洒进屋子,烧麦和饺子慵懒地窝在她身边,梳理自己毛发,巧克力则在纸箱,猫爬架之间上蹿下跳,惹来她一顿怒吼。

她找的房子采光特别好,好几面墙都是巨大落地窗,早上起床拉开窗帘,室内敞亮到睁不开眼。

房东应该是个艺术家,小复式经过改造,上下房间被打通,她喜欢这种能一眼看到所有地方的安全感。

又睡了一会儿,上官月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陆星沉。

上官月没接通也没挂断,一直盯着屏幕,界面从来电变为未接,再息屏,又亮起。

微信消息:Aster:明天下午吃什幺?

第二条:我在超市。

一如既往,他的风格。

上官月没来由得心生一股厌烦,她抚摸饺子软乎乎的肚皮,将它的毛毛抓乱,另一只手噼里啪啦打字:

月亮:不吃。

耐着性子还是决定解释下,于是又发了一条:

--请假了,我明天不去学校。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很长时间一直没变回微信名,显然是对方删删减减了很久。

Aster:好,那后天?

月亮:我不知道后天去不去学校,再说吧。

Aster:嗯,好。

再说吧。

这种句式是摇摆不定,是模棱两可,是留有余地,是当代人完美的遮羞布。

如她和陆星沉,他看见她活泼外表下的崩溃,她也看见了他平静背后的欲望。

既然青涩暧昧的氛围被轻易击碎,那他们的关系就再说吧。

熄灭手机屏幕,上官月拿起白果的iphone7p,却发现电量一直显示0。

手机坏了?

她起身想去找新的充电器,碰巧怀里的相册滑落,摔在地上,有一沓白纸从里面溜出来。

捡起来一看是一份合同,被刻意折叠后,夹在相册里,不认真翻阅根本不会发现。

甲方是7Hit酒吧,乙方是白果,大致内容为聘用白果为酒吧驻唱以及舞蹈老师。

等等?白果姐姐不满18岁怎幺可能去酒吧唱歌?

上官月一页页翻看合同详情,可惜除了有双方签字与手印外,里面并没有写明薪资,连身份证那栏都是空的。

最后一页夹住了一张发票大小的纸片,上官月拿出来一看,直接错愕。

休学证明?

白果姐姐休学了?

干爹干妈不可能让她休学。

并且,白果姐姐是学生,怎幺可能自己办休学?

可纸片上的教育局公章不会作假。

好乱好乱,她脑子要炸了!

上官月找出一张海报大小白纸,把所有能知道的信息写下来。

她盘腿坐在地上,无意识啃食大拇指指甲,经过信息整合与思考后,她得出:

一、白果是他杀,有人把她从十楼推了下去。

但是可能性不大,凶手不可能没留下线索。

二、白果是自杀,但是有人逼迫她,她选择跳楼才能解脱。

这个说法,看似离谱,但好像真的有道理。

上官月内心骇然,恐惧感油然而生。

能逼迫他人自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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