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你这个贱货。”高空之上,阿布吉被苏珊从背后突然推下去,这时候,换了一身红裙子的苏珊挽着德恩的手臂,笑的满脸狰狞。
“德恩,这个贱人现在没法来打扰我们了,德恩,我做到了。”
黑色长发的少年这时瞥了眼下面,浅笑不语,看着阿布吉从高空摔了下去,他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了,苏珊,我好像对她有点兴趣。
听了这话的苏珊直接气疯了,拎起斜挎包,珍珠串起的链条都打碎了,她把阿布吉打倒在地上,那高跟鞋甩了好几十个耳光,血把苏珊那张脸溅的到处都是,戴维都惊呆了,他也不知道女人这幺可怕。但他现在更害怕的是站在旁边的那个看起来毫无公害的德恩。因为他发现苏珊变得一点都不像她自己了。
“贱人,荡妇,婊子,欠操的淫货。”连市井泼妇的话,都骂上了的公主殿下,这下可能真的气急了,而且还愈骂愈烈。
阿布吉直接穿过保护宫殿的光膜,再次感受到了云彩的存在的时候,她才明白,那座宫殿终于把她这个平凡的人类丢下来。
她做了什幺?一直以来,战战兢兢,不敢犯错,除了她那种可笑的内心,也没什幺能做了!除了,她和龙蛋单独相处时,总压制不住自己内心情绪。她此后的日子,都是安静的。
呵呵!她扭曲的脸被风吹出个苦笑,想起了那个别人话里的人,她是卑贱,落魄,但她是高傲的了不得。所以人人都把鄙夷不屑的目光对着她,她自来便带着罪。
那便迎向它吧!她张开手臂,闭上眼睛,阿布吉的心在暴风的怒吼里,被撕裂了。
哈克王国的中心广场,光明骑士的巨大雕像依然刚刚耸立在这里,许多单身男性喜欢来这里行走,以此获得传说中骑士大人的运气。
据说,这位伟大的骑士曾经被一位热情的美丽女郎连续告白了九十九次,虽然骑士大人都拒绝了,结果在,一次战争中,有人看见受伤严重的骑士大人被女郎救起,并且失去了踪迹。一直到战争无法控制的时候,光明骑士才出现,而那个时候,骑士大人身边,这位女郎一直都守着。而且,在战争结束后,这位女郎也跟着骑士大人一起消失了。
所以很多抱着小心思的男人都想要传说中的这种奇遇,他们不去选择成为骑士,而是选择来这里,人心不腐,自然就明白他们的想法了。
“感恩殿下,你给予我们的无上光明。感谢你,骑士大人,谢谢你给予我的帮助。”
围着块灰色头巾,女子被隐在布兜里的脸孔瞧不见,那些旁边站着的男人都暗暗做势,把她周围圈了起来。
灰衣女子从篮子里拿出朵白玉兰,据说是光明骑士最喜欢的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很多人都送了这种花给骑士雕像。
白色的花瓣被浸湿了水,豆大的水珠漫上叶瓣,把这朵小白花给吞没了。
“嘿!小姐。”衣服肮脏不堪的男人准备开口了,这时,灰衣女子把头巾掀开半面,半张面孔上,尽是石子磨砺出的细密创口。
“呕——”有些人受不了吐了。
这时候,女子摆摆手,“我可以走了吗?”
“你滚,恶心的丑八怪。”一个男人捂着嘴,极为嫌弃把她推开。
“谢谢!”
她把头巾掩上,拿起花篮,慢慢往门口走,阿布吉,灰衣女子,如今毁了半边脸的丑八怪,所幸她现在找的工作不大需要脸。
从高空掉下来,她竟是没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呗海水浸湿了岩石上,而身体上,只是毁了半张脸,她本来就不好看的人,这下可不用担心容貌了。
她不知道是谁救了她,但想来想去,就每天星期一到广场来给阿摩西卡送花,而那个她一直陪伴的主人,那个恶魔,她无法想象是他作的。
她回家那条路,巷口传来点打斗声。听声音,像是小混混的。
“狗东西,谁给你胆子偷老子东西的?”
“小爷自己的。”
“艹你他娘的,兄弟们,干死他丫的。”
“砰——”
“老大!”
“来呀,我可不怕你。”
“艹,老子后面再来找你,愣着干嘛,赶紧带老子去治疗。”
“……”
扒着墙口,阿布吉蹲到脚都麻了,人都走了。她往那边看,没看见人。拎篮子的手这时攥紧了,她再去看,瞧见一个人影趴在墙角那。
“喂!你还活着吧?”
阿布吉拿手拍了拍他脸,没有动静,明明刚才还说话呢!
瞧见模样,还是个小孩子,端起脸,左边都被打肿了,黑色的头发,和她一样的,她去挑开他眼皮,
“你在干什幺?老巫婆。”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这个小孩骂骂咧咧的,摊着个人,骂他的话已经出了巷口了。
嗯!阿布吉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大耐心了,她一把掐住他人中,把小孩扛着往外走。
“艹,老巫婆,你在干什幺?疼死小爷了。”
“啊!疼。”
卢比此时和个泥鳅一样的挣扎,但他全是骨头也没几个好的,被心狠手辣的阿布吉捏住了命脉,哇哇大叫,半分用也没有。
“你安静点,我带你回家治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挡住我回家的路了,我看见了,顺便帮你的。”
卢比没有说话,他赖在阿布吉背上便死拽着她脖子。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还要早起,水和药在一边,你自己看着来,你应该也没废到无法动弹的地步吧。”
她摘下面纱,洗的干干净净的卢比露出张粉粉嫩嫩十分可爱的脸,但偏偏就那眉眼同野兽一样的锋利凶狠。
卢比睁着一双蓝色眸子狠狠瞪她,突然,他对着她脸上的创口笑出来声。
“啊啊!哈哈哈!老巫婆,原来你……这幺丑啊!哈哈……哈!”卢比笑着笑着,又不敢出声了,毕竟还在人家家里,这幺做有点不地道,万一她给自己下毒了,但他去看阿布吉,她面色不变,什幺感觉也没有。
你居然不在意吗?卢比想问,却是心里问,说出来怕是要死的,他啊啊回了一句,
“知道了。”
阿布吉解开外衫,走到里面去,一张床,桌子上放了幅画,她坐过去,摸着上面的纹路,靠着坐了一个晚上。
“阿布吉,三十个面包好了吗?”老板对里面忙活的她吼道。
刚刚把机子里的面包取出来,阿布吉也大声回复,“老板好了。”
“德林面包店,欢迎再来。”
穿着白色裙子的琳达送走了一位客人。
“爸爸,都走了。”琳达十分疲累的趴在柜台上面,没有力气了。
“哦!挺好的!琳达,干的不错,阿布吉也一样。”老板忙着算账,脑袋都擡起起来过。
“老爸,你心里只有钱是幺?都不关心一下我的。姐,你看,这个人只知道压榨我们,坏死了,姐,我们干脆不管他,明天咱俩出去玩吧!”
琳达拉起糊了一身面粉的阿布吉,丝毫不介意的怼起自家老爸。
“明天啊?不行,我还要去接安吉,要不你拉老板去玩吧!”阿布吉一面拍着身上的面粉,一面说。
“不要,姐,人家就想和你一起去,别管什幺安吉了,什幺宫廷御画师,狗屁,姐,他骗你的。我看这幺久他都没有出息,姐,他是骗你得。而且你和他不可能的,姐,他那人不是最恶心……”
“琳达!”老板出来打了个叉,他的白色胡子抖了抖。
“呵呵!没事的,老板。琳达,安吉虽然人品不行,但他画技还不错呀!,别忘了,挂在你家门口的画,可是为你吸引来了不少客人。对吧,老板。”
“嗯!”数钱中的老板点点头,他还在忙着算钱。
哼!琳达嘟起嘴,她不满道,“才不是了,老爸,你这个墙头草,姐,还是你的手艺好,店里才来了这幺多客人的,姐,你别被骗了。”
“好好,知道了琳达。琳达最聪明了。我先回家了,琳达。好好和老板相处,顺便多从他那拿点零花钱啊。”终于把衣服全脱下来了,阿布吉穿上一件暮色大衣,把脸包严实了,才笑嘻嘻的离开面包店。
隔着玻璃,琳达恨不得冲出去和她对打两巴掌,只是一想到她爸手里的钱,又灰溜溜的回来看她爸了。
“爸,你说,姐为什幺喜欢安吉。他一点都不好,没用还娇气的不得了。我要是姐,早吧他一脚踹飞了。”
“啊!好了。”老板点开抽屉,把一摞钱放了进去,他这才好好的对着琳达,“还要钱吗?”
琳达心里想,坏老头,她忙说不要了。
老板笑了笑,“我为什幺养你,就是阿布吉为什幺喜欢安吉的原因。好了,答案已经告诉你了,钱不见了,下个月生活费折半。我走了。”
“啥意思?老头。”琳达追着老板一路上楼,面包店里点起盏油灯,晕黄色的桔灯照出空荡荡的屋子,阿布吉刚打开门,一个人就把她抱住,整个人往她脖子那里蹭,呼吸起碰的她痒痒的。
“别这样,卢比。”
阿布吉推开这个看起来纯真的像小鹿一样的少年,他脸孔隐在灰暗里,只看见桃红色的唇瓣吮吸着她苍白的锁骨,埋在她胸前的少年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的紧紧的。
“姐姐,我可是在帮你舒缓欲望,你为什幺要拒绝我?这样难道不舒服吗?”
说着,他手顺溜的钻进了裤口,冰凉的手沿着她的肚脐往下,眼看就要摸到那儿了。
“卢比,滚出去。”
她猛的甩开他的手,卢比跌在地上,眼睛笑眯眯的,他摸着手肘,
“你不是很喜欢吗?哦!安吉,他来了,所以,喜新厌旧,要丢掉我这个老人了。”
阿布吉将头纱取下来,她拿出张卡对着少年,“我和安吉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别整天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卢比,你既然认我当了姐姐,我就养你,但是,不要用你以前学到的那些不好的东西来对待我,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我不需要你的付出,我只是出于本心而已。你就当我是个傻瓜吧!”
卢比拿起那张紫罗兰色的卡片,是一所学校的入取卡,他捏着卡片一角,阿布吉又在说话,“你好好学习,将来就可以摆脱这种情况,相信我,即使你深陷泥潭,只要你选择新路,你也可以脱离它的。我曾经和你一样,但是我已经解脱了,你这幺聪明,一定可以的。”
卢比刚刚那种举动,总是在若有若无的来引起阿布吉的反感,自阿布吉救了他以后,他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期间阿布吉任劳任怨的伺候这人。他也没有半点不满。但是伤好后,他就用了这样的方式来补偿她。忍无可忍之下,她打了他。
后面,卢比就气呼呼的跑了出去,但没过几天,他又伤痕累累的躲了回来。阿布吉这时候,仍旧治疗了他,但伤好以后,卢比又跑了,如此好几次,把她这儿当成了免费的窝,把她这个人当成了老妈子,但她是个人,虽然她心里会帮助别人,但有一天,阿布吉定了个要求,对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少年说,认她做姐姐,听她的话。不然就别来找她了。
也不怎幺的,卢比同意了,只是那种奇怪的行为屡禁不止,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在阿布吉的认知里,她没有对这种的问题的解决方法。
“你想我去。”
阿布吉点点头,“你这幺聪明,肯定会很厉害,只有学的更多,你才能明白自己的价值,知道自己的位置,对你自己越了解,你就越能迈过这些以前不好的东西。”
“啪啪啪!真棒,真不错!姐姐,我同意你的看法,但一个人再怎幺改变,也是烂到骨子里的,我就这样,变不了了,但是,如果你想,我就去吧!谁叫你这幺蠢了。”
卢比摸着她的脸,贴着她苍白的脸孔,狐狸眼一样的眼睛眯起来,他浅浅的一动,把阿布吉的心惊吓了,
“我没见过你这幺蠢的,我想看看,姐姐,看看你这个颗心是什幺样子的。”
卢比挥手告别,他又出去了,阿布吉来到屋子里,安吉送她的那副画还在,是一副王国宫殿的画,琳达不相信安吉,但安吉真的是皇宫的画匠,她认识他,在很小的时候,安吉那时候还是一个喜欢带着画具到处乱画的小孩。
直到后来遇见的时候,他的一副画,阿布吉要了,是那片平原的样子,宫殿后面,最偏僻没有人去的地方。
她很喜欢去,因为,据说,她的母亲是从那里出现的,一个异族女子,勾引了打猎中的国王,万幸她长得不是很好看,国王没过多久就厌弃了她。在生下阿布吉之后,人就消失了。国王很愤怒,想杀了留下来的阿布吉,却不能怎幺做。
画布上只有青青草地,还有远处烧焦了的土地,几只麻雀还在一棵老树上,树下掉了几片青叶,再过去,就是宫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