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孟初就发现队友都不见了,那个恶灵聪明地选择将他们分开逐个击破。
而且这房间不属于那位女性。
蒙上浅浅一层灰尘的桌布清新典雅,上面的花瓶中花枝已经枯萎,焉巴巴的花瓣落在积木小房子上,柔软沙发放着几个毛绒玩具,挂在门口的男士大衣,桌子上的发圈,柜台上的梳子。
还充满着生活气息的一幕。这个家如同蒙上的那层灰尘一样蒙上了阴霾。
三口之家。是702。
孩子前一晚把他们摇醒,不安地问他们有没有听间声音,他们没听见,只当他做了噩梦,要把他搂紧怀里继续睡。
孩子却恐惧地睁大眼睛,“还在响,妈妈,那里还在响。”他指着衣柜,往母亲怀里缩,她皱着眉拍拍他,有些不安地看着丈夫。
丈夫硬着头皮打开了柜门。
里面只有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他松了口气,又仔细查看一番,“什幺都没有,你呢,你看见什幺了吗?”
孩子摇头,小声啜泣,“可我真的听见声音了,像是敲击声。”
“你们真的没听见吗,就是这样的。”
“哒,哒,哒,哒。”
孟初什幺也没找到,他又出不去,为了避免被困死,他便一咬牙躺在了床上闭上眼,试图情景还原。
他耐心地等了很久,久到真的泛起困意,他硬撑着回忆起细节,来提神。
然后他终于听到了敲击声。
一下一下,颇有节奏,他猛地睁开眼,蓄力已久的攻击对着衣柜而去。
衣柜被轰烂,里面只有几件遗留的衣服。
他没砸中任何东西。
声音还在响,很近很近,近的仿佛就在身边。
他警惕地贴近墙壁,环绕四顾。
不在衣柜里。
一声一声清脆地响着,不急不缓,像是猫儿逗弄老鼠,用爪垫随意拨弄戏耍。
他将每个地方都检查过去,却始终没能发现。他又开始回忆小男孩的事。
“哒,哒,哒,哒。”他发现了,声音竟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他的唇开开合合,发出一声又一声机械木讷的敲击声。而他毫无所觉。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张开了嘴!
他猛然一惊,背脊一身冷汗。
更糟糕的是,当他刻意闭上嘴捂住嘴,却发现声音还在响。
“哒,哒,哒,哒。”
这一次,响在他脑海里。
就如他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沉重缓慢地敲击着。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属于男子的轻笑,轻柔低媚。
一种莫名的冲动从心间生出,这一瞬,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大再放大,恐惧,愤怒,攻击欲望,他的眸渐渐染了星星点点的红,像是墨玉出现斑驳,又一点点被侵染。
敲击声狠狠重重的落下,像是什幺东西碎开,出现了裂纹,忽然湿淋淋的感觉传来,如同水从头上浇下,他打了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一张老人的面容紧紧贴在他眼前,他能看见他浑浊的眼球,面皮上一道道耷拉的褶皱,一块一块如尸体上的黑斑遍布脸颊,他能闻到属于老人独有的,由内而外散发的腐朽味道。
眼白与黑色眼珠的边界并不分明,但他依然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哦,原来裂开的,是我的脑袋啊。
像是熟透的西瓜裂开一道缝,从他的额头开始也是如此开裂,黑色的缝隙露出血红的内里,他好似能隐隐看见里面的黄白脑浆。之前感受到的湿润,正是自己的血液。
老人牵起嘴角,露出古怪的笑。
他的手高高擡着,还在与他的额头相贴,那一声声,正是来自于他的食指叩击他的脑袋。
把他的脑袋叩裂了。
这格外令人胆寒的一幕。
孟初却毫无波澜,血红色还在往下淌,一路淌过他的眼睛流了他满眼,他眨眨眼,整双眼里都红色
眼睛里的异常被这样掩盖了。
老人的手擡起又落下,却被他一手稳稳抓住,面对那丑陋面容的惊异之色,他歪歪头,顶着血呼刺啦的脸,露出一个同样充满血腥味的笑容。
从那声笑开始,他的各种情绪便如火焰自燃,越烧越烈,很快只留下最浓烈的那道情绪。
是攻击欲。
毁灭吧。
这种欲望不会停止,哪怕他将对手撕碎,被蒙蔽双眼的他只会像一条疯狗,将杀戮的欲望投向自己的同伴。
直到他死亡,又或者将所有发泄而出。
那样强烈的情绪,恐怕够他同伴死上几个了。
身着华丽紫袍的男人对着铜镜,唇瓣间夹着胭脂纸轻轻一抿,苍白的唇便染上过于艳丽的红。
“让小侯爷提早跑了,咱家总得再找点乐子吧。”银色的尖尖指套拂过眼尾的紫色细闪,他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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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时拉开一间房门,墙壁上满满都是情趣道具,围着纱幔的床铺上更是丢了不少,她木着脸啪地合上,看过几抽屉的套子,一衣柜的情趣内衣,一房间的玩具也正常。
“唉。”她叹了口气,又打开门,没办法,还是得搜一遍。
索性包装完好,不然用手碰还有点恶心。
“砰!”一声,身后传来巨响,她一回头,就看见整个人都血淋淋的孟初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孟初!”她惊叫一声,小跑着过去接住他,“你怎幺伤这幺重。”她担心地把他往沙发上拖,“我给你上药。”
“沈郁时......”他闭着眼垂着头,软软靠着她,他身上都是伤,没有一处不痛的,可即使这样,他内心的情绪依旧浓烈,无处发泄。
“离开我......”他低低说,她不明白,不愿意放下他,反而抱的更紧了,“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我在你身边。”
“先把伤口处理了啊,乖啊。”
孟初弯下腰紧紧抱住她,将下半张脸埋入她肩膀,唇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他用疼痛勒紧自己。
沈郁时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转头担心地去看他。他的泪水混着血液往下流,他哭的悄无声息。她用脸蹭了蹭他的脸,“别哭了。”
他的手猛然缩紧,又突然松开,狠狠推了一把她。
沈郁时不设防,一连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摔入房间里,他几步上前,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气息粗重的不正常。
“孟初!你的眼睛!”沈郁时挣扎起来。
他扯下自己的皮带,几下把她的手了捆起来,黑色的皮带勒入肉里,紧紧绞紧,很快勒出一圈红印。沈郁时顾及不了疼痛,“孟初!你怎幺了!”
“撕拉——”身上的衣服被撕烂扔下,她白皙的身体袒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