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屋内光线昏暗。我勉强从窗子的蓝色倒影上推测出现在应该是刚刚天黑。
我嘴巴上撕裂的疼,一张嘴就会扯到伤口。手上也有丝丝凉意,我举起手一看,原本被捆绑住的手腕处被涂上了药膏,有股清凉扑鼻的药膏味。
我还是躺在床上的,衣着完整,要不是身上隐隐的痛意,我都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幻觉了。
环顾四周卧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仲谨却不在,四下静悄悄的,透着森森诡异的死寂。幽暗的空间明明那幺熟悉,却仍给我一种不现实的可怕感。
因为并没有被绑起来,我略躺了一会就起来了,下意识找寻手机。
没想到手机就在我床头柜上,我眯起眼点开锁屏,刚好是晚上6点钟,手机屏幕下角有,紧急电话四个字。
当我刚输入一个数字1却停住了,我知道我还是于心不忍的。
我起身摸到卧室门把手,门没锁,我一拧把手就开了。
屋内还是没有亮灯。我摸黑走到客厅,出去的大门就近在咫尺,我并没有去开,选择打开了灯。
啪的一声,屋内瞬间灯火通明,而除了我自己的声响别无他人。
他呢?去哪里了?是出去了吗?
这时我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循声走去,走到浴室门前,氤氲的水蒸气从门缝里飘出,我停住脚步。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有人在里面洗澡,磨砂的玻璃,隐约能让我辨认出是仲谨。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我本来应该可以选择离开的。但我内心里有个声音告诫我,如果现在走开了,会发生不好的事。
我抓了抓手里的手机,呼出一口气。唇上隐隐作痛,我开了口:“仲谨,我很庆幸你没有对我做出那一步,我知道你还是个有理智的好孩子。”
浴室里洗漱声暂停了,似乎在听我说话。
隔着玻璃门,我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沫刚打算再说点什幺的时候,浴室门突然开了。
仲谨全身赤裸开门了,我下意识回避,却被他紧紧搂抱住。
“你!你放开我!”
“不放。”
手被他带到背后,原本想推开他的我,摸到了他崎岖坎坷的后背,一条条的触感让我心惊。
我猛地擡头朝他看去,他越抱越紧,因为身高差距,我要仰着头去看他。
“你背后这是......”
“姐姐,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离开我。”
他眼中的深情似乎能把人灼伤,我一接触到就低下头不敢看了。
他把我松开,转身给我露出触目惊心的后背。
“你这是......是那个老东西打得吗?”同样的痕迹让我怔忪。
少年“嗯”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我不在的日子里,沈仲谨因为不愿意跟他妈走,留下来被沈镇国打的。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幺意思?想我心疼你?”我嘴上是这幺说,但看到伤疤的一瞬间还是止不住的流泪。他是我带大的,以前我都舍不得他被打,有事都是我挡在他前面,保护他已经成为了我刻在骨血的习惯。
“你傻吗?傻站着让他打?!不知道跑的吗?”心里抽疼,我忍不住狠狠打了他后背几巴掌,我出走的三年里刻意不接他电话,就是害怕他一接通就是跟我说受伤,问我在哪里,他娇气爱哭,我怕我克制不住跑回去找他。
被我打得啪啪响,他也不躲,转过身又把我抱在怀里。
我的头依偎紧贴他的胸膛,我听到他说:“你说过的,小谨乖乖呆在家,姐姐很快会回来的。”
这是我以前一出门留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说的话。
“你......”我是无法了,这句话一击即中,直插我心窝。
在我默默淌泪的时候,少年将我拦腰抱起,再一次进了卧室,这次我没反抗了。
仲谨将我轻柔地放回床上,我以为他又要对我做那种事,结果他只是轻轻俯身在我额上亲吻了一下,一触即分,没有之前的癫狂痴乱,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明明此刻的他更脆弱哀切......
我的内心臌胀,似乎有个声音告诉我——别让他走。
身随心动,我拉回了他,少年刚擡起头就被我按到在床上。
“姐......”
他刚一开口,就被我堵住了唇,玻璃珠一样的黑瞳紧缩,有着明显的诧异。
“我原谅你。”我吻了两三秒,手摸上了他因为眼部肌肉震颤,也跟着震颤不已的那颗泪痣。
我想起了从前在书上看到的注释——有泪痣的人,注定多泪,为爱而哭。一旦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痴心守候,直至生命的尽头。
他也确实爱哭——因为我的一句原谅,他已经眼含热泪,露珠般的泪早从眼角滑落,连同那颗泪痣也被浸湿了。
他的泪令我浑身发烫,我趴在他身上,因为赤裸的缘故,我能很清晰感受到他的激动——正戳在我的大腿处。
少年已经激动到发抖了,但还不舍眨眼,他怕这是一场梦境。
“姐姐,你说真的吗?”少年抽抽搭搭,眼角泛红,抱住身上的我。
我升腾起一股羞赧,身体的紧贴,我已经有了反应,我咬咬下唇并没有躲,然后伸手捂住他的眼,又吻住了他。
今夜,就让我冲动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