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从法国看秀回来,飞机凌晨落地,她跟着工作人员出了停机楼,发现何冰已经早早等在这里。
她远远看到男人靠在车门前,扬手挥了挥,步履轻快地朝他小跑过去。
何冰淡淡一笑,往前走几步,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蝴蝶般扑进怀里的人。
“我快困死了。”她小声嘟囔,“天气不好,延误了好久。”
说到这,她想起来什幺似的,从何冰怀里擡起头:“你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吧。”
原本航班计划夜里10点多抵达海市,而现在将近3点。何冰9点左右就到了机场,严格来说他已经等待了6个小时。
但这根本不算什幺。
她在法国的半个月,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度秒如年。
“没关系。”何冰低声说,“我们回家吧。”
*
回程的路上姜瑜就睡着了。
她睡觉时很安静,何冰关掉了车载音响,调小了空调风速,听着她微微的呼吸声,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的姜姜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订婚之后他们就一起搬进了婚房。沿江水岸,顶层复式,楼顶还有露天私人泳池和花园。
车停稳后,何冰抱起陷入梦乡的人。上电梯时,光滑明亮的镜面里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她小小一只,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心里被喜悦和满足填满,让他几乎可以忘记这段时间辗转难眠的夜晚。
回到家,将人在床上安顿下来,何冰先去了一趟阳台。睡衣今天刚洗过,烘干后放在洗衣房,还没来得及收进衣柜。
他拿上她的衣服,经过客厅时,瞥见窗外阑珊的灯光,江对岸黑洞洞的高楼大厦伫立天地,脚步不由顿了一瞬。
对面是保利华章,姜瑜家就在最靠近江岸的那一栋。
他很害怕看到那里亮起灯。
不知道多少次,他会在对岸的灯光亮起时靠在窗边坐下,一边向远处望着,一边沉默地抽烟。
他喜欢带着淡淡薄荷味的烟雾散开,这味道让他联想到姜瑜,好像她就惬意地坐在他身边,眯着眼睛吐圈圈。
而不是在对面,在他目光所及的灯光里,让他看不清,不敢看清。
在原地驻足了一阵子,何冰收回目光,向卧室走去。
他的姜姜正躺在床上,静静地呼吸。
他掀开被子,将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剥开。他看到深深浅浅的吻痕,像春末耀武扬威盛放的玫瑰。
手臂的动作忽然变得很沉重。
如果他足够诚实,就会承认自己并不想同别人分享。
也许“别人”也不想同他分享。何冰自嘲地想。
“姜姜……”他低下头,从颈部开始,沿着一个又一个刺眼的圆点亲吻,试图覆盖什幺。
他讨厌秦宋总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像刻意留给他看似的,反复提醒“她不属于他”这个事实。但这些不遵守规则的行为总能让他难以克制产生嫉妒。
嘴唇划过锁骨,翻过起伏,从平直的腹部一寸寸吻到合拢的腿部。
然后停住。
她腿间的毛发被修剪的很干净。可是在十几天之前,他清楚地记得那里还覆盖着一层柔软的绒毛。
这次又是什幺?剃须刀?还是别的?
何冰忍不住揣想那些片段,呼吸渐渐急促。有时候他会觉得姜瑜太心软了,秦宋毫无尊严地求求她,掉几滴鳄鱼的眼泪,就能获得她的原谅。
但他同样也是“心软”的受益者,所以无权置喙。
何冰看了一会,终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从腹部又吻上去,把她的身体困在他双臂之间,低下头亲昵地贴着她的。
“我是不是很贪心?”他喃喃问。
回答他的是如水的静谧,和微微泛起鱼肚白的天色。
“你有一个贪心的丈夫。”
“丈夫”两个字咬的很轻,但他莫名从这轻快的发音里获得了一丝慰藉。仿佛信仰之人虔诚地亲吻神明的信物,何冰垂眸亲了亲她的嘴唇。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