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微H)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彼此依偎,好像一切也尽在不言中。

过往总想把话说说清楚,说清楚为什幺当年一个袖手旁观,一个放任自流。

其实本就没有什幺好讲的,每个人都觉得自有委屈和苦衷,不成熟的人在不合宜的地方都做了不合适的选择,仅此而已。你无法从这些事情里去判断他们心性的好坏,而没有就此一拍两散已经说明了他们的选择。

照慈捻起崔慈的发丝,扯了扯,忽而笑了起来。

“你倒是快要得偿所愿。可怜了咱们王妃娘娘,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儿就是没把你也杀了。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天底下还有要杀自个儿老娘的儿子。”

在崔家和燕王妃的谋算里,本就没打算让崔慈承爵。承这个爵位须有军功,崔慈无论有没有将才,身体都支撑不住。他们晓得他有才干,原计划靠着祖荫和被放弃的爵位换他入阁,却没想到府试一过,他便失踪了。

到底还是燕王妃心软,始终没想着彻底放弃他,总还等着他回来,这才有了让照慈狸猫换太子的昏招,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崔慈抿起了嘴没说话,侧过身子,把脸埋在她的小腹上,明显是听了这话不高兴了。

她是完全不把这王妃放心上,才把他算计自己母亲的爱说得这幺理所当然,可崔慈毕竟做不到如此决绝。

他这段时间日夜心绪不宁,伸出手环住她的腰身,将之抱得更紧一些。

照慈瞧得他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颇觉好笑,难得好心地并不戳破,只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道:“好了,我是胡说的。不过是拿富贵换条生路,怎幺不划算?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不想言语。紧绷了多日的神经一旦松懈,很快就让他陷入昏沉的境地。

将睡未睡之际,他想到什幺,又稍有些清醒,问道:“今天他不在府里?”

虽未明说,但两人都晓得这个他指称的是谁。

“在的。”

“那你怎幺脱身过来的?”

崔慈随口一问,她的手微微一顿,搪塞道:“只说有些公务。”

一介贵游拿公务说事儿,实在可笑。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擡头问道:“你们吵架了?还是他知道了什幺?”

脱口而出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诧异,他而今竟能如此自然地关心她和另一个情人的状况。

照慈沉默了一下,纠结片刻,还是实话实说:“近来和记委托衔刃山庄走了许多趟,他也在奔忙。倒是对我不设防,但我又总感觉他已经有所觉察,那些名册都叫我轻易瞧去,我甚至感觉他在等着我破译暗语…总之,我越来越不晓得如何面对他了。”

崔慈听完也沉默半晌,设身处地地想想,还有点同情和理解这知己。

他苦笑着说:“不过是拿江湖名声换条生路,怎幺不划算?”只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其实他和谢子葵并不熟识,是以此刻对他心思的揣测颇有误解,还当他是个为情所困的痴人。唯有照慈知道不是这样,谢子葵才不会被情爱冲昏头脑,故而她愈发不解。

但另一段感情里的种种细节,她也做不到和崔慈来探讨。

暗室里通风不好,加之烧了地龙,两个人很快睡去。

崔慈这觉睡得倒好,不多时便陷入沉睡,一夜无梦。照慈心里好像总揣着些事儿,再加上戒断的反应,睡不太沉。

迷迷蒙蒙地醒来,崔慈睡得正香,明明比她高大许多的一个人,却硬生生把自个儿挤进了她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锁骨上,堆砌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清醒之后那如影随形的渴望又开始升腾,似有蚂蚁爬过周身。这间屋子里看不见天色,回想起前些日子他放任自己为所欲为,眼下就不想打扰他难得的好眠。

于是只好僵直着躺在床上,咬牙忍耐着无处不在的麻痒,偶尔能听见他梦中呓语,花费心思仔细辨别,长夜似也没有往常难熬。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正无聊地摩挲着他腰间细嫩的肌肤,终于听到了海榴的敲门声,示意他们该起身了。

照慈低低应了一声,见他还没醒,顺着往下揉了揉他的屁股。

崔慈人还没醒,男子晨起时的正常反应却先一步报到,本就把她的腿夹在中间,已然半勃的物什抵在她腿根处蹭了蹭。

照慈近来身体不适,对这事儿没多大反应,怜他即将远行,想了想还是侧过身子,将他抱进怀中,二指朝更深处探去。

指腹轻柔地在穴口打转,身体本能地欢迎着她的探索,崔慈眼睛都没睁开,就把手往后伸去,主动掰开自己的屁股。

他还没从甜梦里醒来,又像是陷入了另一重更美的梦境,擡头去找她的唇,也没有多激烈的动作,仅是依恋地将她的唇瓣含在齿间。

两人面贴面眼对眼,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从懵懂到清明,再升腾起欢喜。

逐渐加深着这个吻,话语都被堵在唇间,又有甜腻的呻吟不受控地从齿间溢出。

崔慈颇为急迫地解开了她的裤带,摸到她的阳物还没有完全硬起,忽而推开了她,往下钻去。

过了一夜的阳物免不了带着些许体液的腥臊,他却毫不在意,近乎贪婪地将之纳入口中,湿热的口腔紧紧地裹复住尚是疲软的东西。

他屁股高高撅起,跪着的膝盖分得极开,方便她更好地进出后穴。

所有的动作都被锦被遮掩,只看得见那被子下暧昧的起伏。

照慈状似平静地躺着,唯见胸膛的起伏愈发剧烈。她忽然翻身把他压下,腰肢挺动,几乎要把他的喉咙肏开。

而她也把那早就变得硬挺的小豆叼在齿间不轻不重的吸着咬着,双指猛烈抠弄着后穴腺体处的软肉,另一只手扯住一边花唇,用舌头肏弄着他已经泥泞不堪的花穴。

被子下传来闷哼,她不管不顾,只把舌头往里钻得更深,舌尖不住地舔舐着那块略显粗糙的肉,荡漾的春水糊满了她整个下巴。

直到这两处蜜穴都开始痉挛,她换作四指进入他的女穴,亦将他那已经跳动着溢出不少前精的阳物含进口中,给他最终也是最强烈的一击。

他们同时泄在了彼此的嘴中。

照慈不合时宜地想着,或许这也能算早饭了。

把阳物从他嘴里抽出来,将被子掀开,他面孔通红,双眼失神,发丝散乱地贴在脸上,大约是因为缺氧而有点窒息。

嘴边还挂着丝丝白浊,她跨坐在他身上,再次交换一吻,二人的精液就这般奇异地交融。

听见外头再次传来海榴催促的敲门声,她轻拍着他的脸颊,让他回神。

暗示般地用密缝蹭着他湿漉漉的阳物,轻笑道:“早些回来,喂你顿好的。”

可能是刚才闷得太久,他还有点茫然,她也没再继续,只抹去他嘴边的污浊,最后提醒道:“到了那里,可别再乱吃东西,尤其,是和金刚乘之流沾边的玩意儿。”

身上,再次交换一吻,二人的精液就这般奇异地交融。

听见外头再次传来海榴催促的敲门声,她轻拍着他的脸颊,让他回神。

暗示般地用密缝蹭着他湿漉漉的阳物,轻笑道:“早些回来,喂你顿好的。”

可能是刚才闷得太久,他还有点茫然,她也没再继续,只抹去他嘴边的污浊,最后提醒道:“到了那里,可别再乱吃东西,尤其,是和金刚乘之流沾边的玩意儿。”

待二人清理完,崔慈装扮完毕,照慈在密道中送他出去。

她隐在黑暗中,看他走向熹微晨光,晨雾浓重,隐去了他渐远的背影。

心中总有些惴惴,一眨不眨地望着空茫的角落。

恰金乌初升,逐退群星与残月,亦驱散朦朦白雾。人影早已不见,却有马蹄声阵阵响彻寂静的街角巷陌。说不出是什幺感觉,难说为了他的孤勇而生出豪情,也未必有多少揪心,只有终于能见分晓的解脱还算能分辨得清。

直到连马蹄声都消失,她这才转身,期待着或许侥幸他还未起身,走回这些时日中更像是谢子葵住处的居所。

谢子葵不晓得在冬日寒冷的清晨中站了多久。

本应落锁的院门一推就开,她略带诧异地擡头望去,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那柄大刀被他拄着立在地上,明明是横刀立马的姿态,却好像连散落的发丝都缀满了沉甸甸的哀婉。

似被她惊扰,失神的眼睛里重新汇聚焦点,嘴唇翕动几下,大约意欲吐出的话语分量太重,禁锢住了口舌,他只能缓缓扯出一个同往日无异的明媚笑容。

照慈在这一瞬间感到难言的恐惧,下意识倒退半步。

她总是用着最锋利的刀送给仇敌利落的死亡,而今却将钝刀子捅进了世上最诚挚的爱人的心脏。

会遭天谴的,照慈想着。

谢子葵瞳孔微微一缩,又下意识地露出更灿烂的笑容。

他怔愣地凝视着她半晌,她看见他握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用力时连骨节都在发白。刀尖在抖动中和地面青砖摩擦出声,像是他勉力咽下的愤慨与悲泣。

忽而将长刀丢弃在一旁。僵直挺立的身形只在片刻就显得佝偻,仿佛支撑着他的脊椎骨刹那间被抽走,不知是他近来消瘦还是精气神当真消散,却是衣带渐宽,鲜衣怒马的儿郎终成沾染情爱之前的幻影。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立在原地张开怀抱,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本想早起练功,没想到你回来的这幺早。”

两个人如今的谎言都变得出奇拙劣。他这一身红衣昨日就穿在身上,沾染了一夜的露水,显出更深的冶艳。

光秃的枯枝和委顿的枯叶在眼前模糊成色块,唯有他红衣猎猎,在水色里依旧动人心魄。

脚下似有千钧,她甚至笑不出来。

谢子葵笑容有点僵硬,声音略显颤抖:“忙了一夜吗?让我抱一抱,我们回去休息吧。”

照慈闭起了眼睛。

她想到那些摆放在案台上的名册,耳边回响起长街里的马蹄声,生出了卑劣的勇气,准备据实以告。

她说:“谢子葵,我想你大概也察觉了…”

话还没讲两句,就被人拥进了怀中,他勒得那幺紧,说出口的话藏着不自知的哀求:“这幺累吗?那我抱你回房好不好?没事的,他们都不会进来的,没人会笑话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害怕着什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谢子葵意有所指地说着:“阿慈,天才刚亮,还不到时候。”

照慈这才察觉,他的身躯是如此冰凉,水雾结成细小的冰粒,和她的热泪相撞,洇湿了他心口的衣物。

爱人。

她最可爱的爱人。

说尽一切狠话的爱人。

终究向她投降。

原来好好瞒下,也包含着他自己的掩耳盗铃和自欺欺人。

照慈攥紧了他的衣服,眼泪汹涌,虚伪也真心。

拿江湖名声换生路并非妄言。

与沈家合谋自然不愁富贵,他却会被自己的品格压垮。

即便谋事不成,她也留足了证据,换人为衔刃山庄请命。

若她身死魂消,坟冢也要放到九州之外,离他谢持春远之又远,只望他余生不必牵挂,来生亦不必再相遇。

可若她侥幸活下去,赎罪也且待日后再说。

而今,至少要先同他告别。

照慈抵住他的胸膛,将他微微推开些许,仍旧低垂着眼帘不看他,沉声道:“持春,待我冠礼,你便离开这王府吧,莫要再来了。”

她本可以不这幺似是而非地提起崔慈,但她偏要这样讲,叫他知晓她没有苦衷,只有龌龊的勾当。

无论她和崔慈说着他们的打算如何对衔刃山庄也有益处,最初她因着那封信才处心积虑地吊住了他,是不争的事实。

谢子葵苦笑,却知道再装傻也没有用处,嗓音艰涩:“上一回,你来了京城,要同我分开,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那些东西。所以你我重归于好时,我当你全是真心。”

她沉默着,可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语无伦次地自顾自说着:“我已经不在乎你有没有过真心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可你却连好好哄骗我都不愿意。也罢,总不能更难堪下去。”

他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擡起头看自己,黑眸沉沉,清亮的眼睛深处沉淀着她一时无法分辨的东西。

谢子葵又笑了起来,好似欣然同意了她分手的要求,完全不见阴霾,可她的下巴已经被捏得发红,留下了青白指印。

他轻轻落下一吻,笑道:“至少我们的身体总算相契,那就再多一点欢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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