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时候,心理医生又发来消息说自己有点事,如果李绮悦愿意的话可以委托其他人来替她进行心理疏导。
李绮悦急需知道自己的心理状况有什幺新的变化,便想都没想地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她到了心理医院诊室后却出现了新的变故。
五点是接近下班的时间,除了她也没有新的患者了。前台小姐姐把李绮悦带到了第六诊室门口便急匆匆下班了,她是自己走进诊室的。
不知是没做好交接还是别的什幺原因,第六诊室的医生分明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而白大褂和男人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对李绮悦来说就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就跑。
她心里很乱,逃跑的时候有些慌不择路,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头撞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怎幺了?”男人下意识扶了她一把,擡头看向一脸尴尬追出来的医生。
“这是林医生临时拜托我做心理疏导的患者。”仍旧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似乎跟男人早就相识,解释中也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才注意到,这位患者有恐男症。”
“李小姐。”男人看向整个人埋在自己怀里一副鸵鸟样子的女人,语气中带着些安抚的味道,“温医生在省里都是排的上号的心理医生,不如你让他看看?”
也许是因为有一夜好眠的滤镜在,李绮悦对碰巧出现在这里的顾南城的态度要好得多。她依旧没离开男人的怀里,闷声开口:“……他能不能把白大褂脱了?”
“可以。”作为医生的温予宁还没说话,顾南城就先一步替他回答,“需要我陪着你一起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仍旧是这个第六诊室,只是医生失去了工装,患者多了个靠枕。
“你的病例我刚才看过了,林医生今天临走时跟我说你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好了的现象,可以具体说一说吗?”温予宁扶了扶眼镜,语气中带着探究。
刚才不应该脑袋一热让顾南城跟着她进来的。李绮悦罕见地出现了后悔的情绪,又往沙发里缩了缩,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就是……做了某些事以后……晚上没有做梦……睡得还不错……”
在一夜情对象面前描述自己一夜情后的病情变化,这种尴尬她前二十年——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年——都没体会过。
“某些事?”温予宁正不解,却意外发现对面的两个人先后脸红了。
他似乎知道了什幺秘密。
“所以你想知道,你说的某些事会不会减缓你的症状?”温予宁缓过神来,尝试着询问。
李绮悦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哪种回答都很奇怪。
靠枕本人保持着沉默,眼中却好像带着一点兴奋的味道。
“或者你是否愿意被催眠呢?”温予宁又提出了新的方案,“类似你这种情况的患者大多是有心结,如果你愿意的话,催眠算是比较容易对症下药的。”
李绮悦听到这个建议,凝眉思考了起来。
对她来说,前世的记忆的确是无法解开的心结。但她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吗?
温予宁并未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我愿意。”挣扎了许久,李绮悦最终回答。她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不可能一辈子都靠吃止吐药过活。
见李绮悦做出了选择,温予宁便按部就班地对她进行了催眠。
催眠时间不算长,只有短短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对李绮悦来说只是做了个美梦,而对诊室里的另外两个人来说,却格外漫长。
李绮悦从催眠中醒过来以后,就看到眼前的男人眉头紧蹙,似乎遇到了什幺麻烦事。
她有些忐忑:“医生,我的病情……”
“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温予宁斟酌着用词,“你这种情况应该是梦里长时间被贬低洗脑导致的自我厌弃。”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提出了治疗方案:“治疗手段主要还是靠加强心理暗示来改变你自我厌弃的现象。目前有两个方案,一个是通过长时间心理暗示治疗,一个是借助性行为来扭转印象。”
他说到性行为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一本正经的姿态,似乎这并不是个惊世骇俗的治疗方法,而是跟其他的手段一样稀松平常。
“……”李绮悦却因为这句话再次涨红了脸,她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第一种方案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但这个长时间是多长时间无法预料。第二种方案惊世骇俗了些,但效果一定会比第一种更好。”温予宁说着认真看向她,“你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