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娜仁带着叶白进了宫,她小时候便跟着大王妃,大王妃亦是当她做自己的亲妹妹,伊色希没有太多规矩,于是即便嫁了人也经常进宫走动。叶白熟门熟路找到一张凉亭上的长椅,躺着睡觉刚刚好。正在似睡非睡之际,她感觉到有一团热气在靠近自己的脸。
“你要干嘛?”叶白眼神迷蒙还对不上焦,但已猜出来人。“叶白,你好不容易进趟宫,每次都在睡觉。”
“赛罕,我这一个月都来三回了,哪儿是好不容易,我是真的困。”叶白打着哈欠坐起来,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揉眼睛,生理性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被娜仁看到不知道又要打断几根木棍。
赛罕是伊色希王的小女儿,与叶白同岁。她的生母是一个南国女人,就连后宫佳丽三千的朱徽看到都愣了愣,半晌才憋出一句狐媚子。伊色希王对此等佳人亦是很疼爱,只可惜红颜薄命,柔弱的美人在生下赛罕后身体越来越差,早早便撒手人寰了,赛罕便被放在大王妃膝下喂养。
赛罕是最小的孩子,她虽不似美人娘那般娇媚,但相对纯正的伊色希人来说还是柔弱不少,因此不管是父王母后还是相互争斗的哥哥姐姐,都视她为掌上明珠有求必应,可谓是在整个国家横着走的存在。
赛罕跟娜仁一样看不惯叶白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人看到她就不能积极点吗?小嘴一撇就要坐叶白腿上,“啊,等等,腿,腿要断了。”赛罕听了直把拳头往叶白身上招呼,打得她又是一通哭天喊地。
“叶白,你真的很讨厌。”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挨你打还要被说讨厌。”
“我又没用力,根本就不疼。”
“疼不疼我说了才算,又不是打你身上。”
叶白向来在街口混迹,说起话一套接一套,赛罕根本说不过她,只能狠狠瞪着她。
这样的事情在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年纪更小时甚至相互大打出手,话说当时赛罕从伊色希王那里学了一招摔跤,立马拿身边的人练手,旁人自然不敢反抗,乖乖被她摔倒在地上,有些为了逗她开心还滚了两圈。
等到叶白进宫,赛罕猛地窜出来想将她压在身下听她求饶,却不想被叶白转身一拳打在鼻梁上,整个人好似泡在醋缸里。等大人们发现两人时,赛罕两手反剪在身后被叶白压在地上,小脸哭得通红。
伊色希王大发雷霆,正要让人把叶白拖出去打死,赛罕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喘不过气。
“父,父王不要,要打,打死她。”伊色希王看着女儿这幅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到底是要打死还是不要打死?”
“不,不要,嗝。”赛罕哭得直打嗝,伊色希王心疼的抱起女儿,轻轻拍她的背,待到赛罕平静下来,她搂着父王的脖子撒娇道:“父王再教我几招,我要自己打败她。”伊色希王龙颜大悦,直夸女儿有志气像自己,接着唤来娜仁领叶白回去严加管教。
叶白原想这回闯了大祸,必定是要被母亲打死在家里的,恨不得自己缩小成灰尘。娜仁看她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唤了声“小叶子。”叶白听到熟悉的昵称,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娜仁听到她哭手臂紧了紧更加用力,“小叶子,我也好怕,怕你不能...谢谢你能跟我一起回家。”说着自己的眼泪也吧嗒吧嗒滴下来了,两人就站在家门口抱头痛哭。
回到家中娜仁也没提过“严加管教”的事情,她相信叶白已经知道该怎幺做了。倒是朱徽在听闻此事后把叶白拉到一旁严肃地问她:“若今天赛罕没有为你求情,你可知会发生何事。”
“被打死。”
朱徽就知道小孩子想不到那幺多。
“打死你只是开始,真要打死了你,你爹娘必定伤心难过,还会怨恨王。若是被王察觉了,他们两个也活不了。”
朱徽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王向来对你很好,因为你娘深受大王妃信任,而他自己十分欣赏你爹的身手,但说到头你娘也不过是个婢女,你爹还是敌国的人。不管他对你多好,你终究和赛罕是不一样的。”
叶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确实没有想这幺多,但她知道朱徽说得对。朱徽拍了拍她的肩膀:“进了宫就不能再做小孩子了,要像个大人一样思考。”
此事过去后,叶白很久都没有再进宫,后来赛罕实在忍不住去求了大王妃才再见到,赛罕待她依旧如同往日一样,再也没提过要与她比试摔跤,只是偶尔玩闹时会拍打几下,力道都很轻。
叶白也从未还手过,但时不时惹得赛罕生气,后来连大王妃也看出来了,只要叶白进宫赛罕便是一时喜一时怒,但她只当是小孩子玩闹,毕竟到最后叶白总能哄好。
就像这次,叶白坐好后拍了拍自己的腿,“来坐吧。”赛罕斜了她一眼,“不稀罕。”
“是是是,公主殿下,求您给小人一个当屁垫的机会。”
“哼!”赛罕横坐在叶白腿上,“你太瘦了,硌得慌。”
“那你下去。”叶白作势要推人,赛罕急忙揽住她的脖子,“凑合着还能坐。”
虽然有几个蒙古名字,但我脑补的伊色希人是西域人的长相,找个新疆美女或中东美女脸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