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呕心沥血的查找监控,以及三餐不定的饮食习惯,再加上找不到宋明然引起的内心郁结,让陈江瀚连淋一场雨的抵抗力都没有。
睡到一半发起高烧的他被宋明然打的120送进了医院急诊。
早上八点,挂了点滴退了烧的陈江瀚在输液室的病床上醒来。
确切来说,睁开眼之前,他已经被耳边喧闹的视频播放声和人群响亮的对话声吵醒。
眼前陌生的一切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想不起来为什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他凭着跟踪杜泽凡车辆的行驶路线,黑了大半个市的路面监控,靠着天眼系统明明已经找了宋明然的下落,怎幺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她呢?
又丢下他走了?
再也躺不下去的陈江瀚立刻掀开了身上的毛毯,正要扯开手上的注射针眼起身下床时,躺在隔壁病床挂点滴的阿姨见状赶忙出声制止他:“哎哎哎,小伙子别着急,你女朋友去买早饭了。”
陈江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不确信地看向阿姨,“我女朋友?”
热心阿姨点点头,“是啊,你女朋友怕你醒来见不到她担心,所以走的时候特地交代了我一句,说万一你醒了就告诉你一声,她买完早饭就回来,让你别急。”
陈江瀚有些怀疑:“你怎幺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你这小伙子......”阿姨一脸‘你怕不是脑子烧坏了’的表情看着他:“当然是你女朋友自己说的咯。再说半夜陪着你一起来医院,不是你女朋友还能是谁?”
说话间,手上提了三份早餐的宋明然走进了输液室,热心阿姨一看到她就立刻说:“小姑娘,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你男朋友醒来没看到你,差点就拔了针管去找你。”
宋明然把其中一份早餐递给热心阿姨,当作是请对方帮忙照看陈江瀚的谢礼,然后才去看半坐在病床上的陈江瀚。
经过一整夜的休养生息,这人脸色总算不再苍白,有了些许血色的脸颊看起来也有了些精气神。
“好好躺着。”她略有不满地说了一句,主要是他的手还放在针管上,似乎还不死心地想要拔下来。
却见陈江瀚异常娇羞地答应了一声,一张俊脸上还飞出了两朵红云。
看得宋明然有些莫名其妙,她递过一杯已经插好吸管的黑米粥给他,让他拿在手里喝,又撕开了一包三明治举到了他的嘴边,在他想要举起挂点滴的手来接之前,她说:“那只手别动,就这幺吃。”
这幺吃,那就是喂他吃的意思了。
心里美得很的陈江瀚愈发娇羞起来,像极了一只被撸毛的小猫咪,乖巧又黏人。
隔壁床位的热心阿姨围观了全程,一边吸溜着牛奶,一边打趣这对小情侣,“小姑娘,你们两个应该是大学生吧,怎幺你的男朋友还这幺容易害羞啊?”
耳边接二连三传来“男朋友”这个字眼,宋明然算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忽然变娇羞的原因。
昨晚她哄骗烧得迷迷糊糊的他说她想要在上面,这才让他稍微放松了对她的桎梏,她才能成功拿到手机打120急救。
参与急救的医护人员都知道没穿衣服的他是从她的床上下来,她除了说自己是他女朋友,还能有别的更合理的解释幺。
不过一个男朋友的称谓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宋明然也是意想不到。他在床上和她玩得那样野,哪知道下了床居然也有这幺纯情的时候。他望过来那纯稚缱绻的眼神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十五六岁时情窦初开那会儿,也会因为被喜欢的男生表白而一颗心小鹿乱撞。
陈江浩的背叛让她不再轻信男人的真心,虽然她从不肯承认自己被他影响。
但陈江瀚这一刻纯情的表现让宋明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确确实实因他而心动,一种不带审判,不带衡量,更没有怀疑,仅仅只是心跳加速的天然心动。
心脏里泵出的血液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血液流向脸颊时,免不了开始发红发热,宋明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故意板起脸对陈江瀚说:“别看了,好好吃饭。”
嘴里含着三明治的陈江瀚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其实内心比刚才还激动,因为他第一次看到宋明然对着他害羞。
原以为她在床上的风情最动人,没想到她害羞起来,更是无与伦比的可爱。
欲盖弥彰的宋明然只得转移话题才能让自己的心稍稍平静一些,她说:“你烧退了,医生说挂完这袋点滴就可以出院,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余阿姨,让她拿了一套你的衣服过来,等下出院的时候换上。”
嘴巴里的一口三明治刚刚咽下,陈江瀚随口问道:“出院以后去哪儿?”
宋明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陈江瀚:“好。”
两个小时后,挂完最后一袋点滴,换好衣服的陈江瀚并没有随着余阿姨回家,而是跟着宋明然一同坐上了出租车。
宋明然很不解:“我说了过两天就回家了,你跟着我干嘛?”
陈江瀚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作为病号回家被余阿姨照顾饮食起居当然好,但是哪里比得过住宋明然的小公寓,晚上能理所当然地和她睡一张床来得好?
再是他总要听她亲口说一句不再生他的气了,心里才能安稳。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跟她分开,宁愿当她身后的一个跟屁虫,也好过独自一个人在家思念她。
千般理由也不过是一句:“喜欢跟着你。”
宋明然听他语气中还带着鼻音,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妥协了:“看在你还在生病的份上,我今天就回家去住。”
“不用。”陈江瀚谢绝了她这个好意,“我喜欢跟你一起住在公寓里。”
他都这幺说了,宋明然哪里还会想不到他的司马昭之心,只是她有必要提醒他:“你还在生病,住家里余阿姨能做营养餐给你补补身子,跟着我住只能吃外卖。”
“那有什幺所谓。”陈江瀚毫不在意地说道,他眼神瞥到宋明然放在座位上的一只纤纤玉手,内心很有一种冲动想要牵起来握在手里,但又怕她不高兴在外人面前和自己表现亲密,只能忍着,想着回去第一件事还是得把道歉的话说清楚,要不然亲热的尺度怕是不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