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离别

自从叶诚成为勇士后,伊色希王五天一大赏,三天一小赏。常常召他在宫中聊天,每逢庆典活动更是让他坐在自己下首,可谓是礼遇有加。

这样的招揽之心路人皆知,朱徽也曾暗自担心过叶诚会被打动。

叶诚终于体会到忠义难两全的苦处了,再一次进宫时,他跪在伊色希王面前恳切地请求可以收回恩宠。请神容易送神难,恩宠自然是难收回的,他只能担任宫中侍卫的教头,只求不要把自己派上战场。伊色希王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不再勉强,只做普通部下看待。

这样的平衡即将要被打破,朱徽的弟弟登基,朱徽再一次身临危境。叶诚协商后再次拜入宫中,愿意前往前线以换伊色希王对朱徽的庇护。

坦白说,这些年叶诚工作兢兢业业,一身本领几乎倾囊相授,除了他的叶家刀法。

叶白刚好才开始修习刀法,自然是要跟着老爹继续学,娜仁担心女儿也跟着去了。

他们要前往西边的军事基地,那边的几个小部落占着一片气候宜人,交通方便的草原,伊色希王国经过几年的休整,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启程的时间渐渐靠近,叶诚对叶白的训练却更加严格。到了离开的那天,城外只有朱徽一人送他们。

“到那边照顾好自己,别给你爹娘添乱。”朱徽摸了摸叶白的头,叶白擡头看着他,视线迎着阳光有些看不清,但她觉得朱徽今天是有点不一样的。

接着朱徽对叶诚夫妇说道:“建不建功没关系,要安安全全回来,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没事的。”

夫妇二人闻言皆有些哽咽,刚要开口说些什幺,朱徽擡头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叶白坐上车,扒在窗口朝朱徽告别,朱徽亦摆了摆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叶白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有些好奇他此刻在想些什幺。

直到看不见朱徽的身影,叶白转过身,靠在娜仁怀里有些恹恹的,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别离,虽然她还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何物,但她确定自己不喜欢。

汽车开出去许久,“娘,”

“怎幺了?”

“我忘记跟赛罕告别了。”

忘记跟赛罕告别这事大吗?很大。

即便叶白每到驿站便第一时间拨通赛罕的电话,却依然在听筒接收到赛罕的怒火,即便好话说尽了效果微乎其微。

算了,先等她消了火再说吧,叶白带着这样的念头走进了军事基地。

基地这边地广人稀,提供的住所比王都那边宽敞多了。离开战还有一年,叶诚被任命为前锋,这一年里他要训练出一支先锋部队,也就是敢死队。娜仁惯不是闲下来的人,去了后勤部门发光发热。

叶白也不能闲着,她本是到了要入学的年纪,但这边没有学校,只能与寒门士官一起上基地里的扫盲课学些识字,这些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朱徽早在前几年便对她做了启蒙教育。难的是她竟也要跟军队训练,训练量自然缩水很多,每日累死累活还要练习刀法身法,叶诚说她年纪尚小还不能学心法。

她每日举着大刀片挥舞,手臂酸得没有知觉,心中暗自咒骂都什幺年代了,有什幺人是一颗子弹不能解决的。

这日,她从训练场上出来听到有人唤她,“叶白,有人找你,你爹办公室的电话。”

叶白还盘算着有谁能打到军队的办公室,只堪堪说了句:“喂...”

“叶!白!”尖锐的声音直接穿刺她的耳膜,叶白把听筒拿远了些,扣了扣耳朵,“赛罕呐,”

“你要死了?”

“我...”

“你不是说一到基地就会打给我?”

“你...”

“你这个大骗子!我要跟你绝交!”

啪的一声,电话被对面挂断了。叶白看着手中的话筒还没反应过来刚发生了什幺,她挠了挠后脑勺,发觉事情似乎越来越大条了。

从那天起,叶白再也没有打通过赛罕的电话,偶尔接通也会被告知公主并不想跟她讲话。

一年的时间在冷战中过去了,叶诚即将奔赴战场,依照惯例军队上下都写了留言寄给远方的家人。

叶白看叶诚写信给朱徽,便也要来了纸笔。

赛罕:

你还在生气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公主,生气会变丑哦。对不起我没有和你告别,但是我怕我看到你就舍不得走了(写到这句她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这边要开始打仗了,如果我还能活下来一定会回去找你的,别生气了哦。

叶白

娜仁伸长了脖子在一旁正大光明偷看,笑得肚子疼。年纪不大整得倒是很伤感,拜托,她们两个明天就要被送到大后方安全得很,这小子的脑子随了她妈,够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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