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警察们把我带到了母亲面前。
静静地站在铺着蓝色塑料纸的担架前看着她,我感受到有笑意慢慢攀上我的嘴角。
他们会害怕吗?看到我有笑意。
是啊,怎幺不笑。我可是吻过妈妈好多次了呢。
我上前跪在她身旁,俯身去吻她的脸。
“妈妈,亲亲。”
坐在警车上,我突然问他,“江陵,捡瓶子挣不挣钱?”
边城是在两小时之后到的。想来也不知道是怎幺七拐八绕把他叫了过来帮忙处理后事。我确实心累,跟在边城身后,把一切都交与他来处理。
“跟我回家吧。”第二天边城站在我家门口,站在那盏妈妈给我做的紫灯下,朝我伸出手。
“……为什幺?”
“我是你哥哥。”他叹气。
“你不是。而且他已经去世了。”
“边叔叔给我的遗嘱,让我照顾你。现在阿姨……”
“就算我妈走了,我也不需要你来照顾。除却心理医生这一身份,你没有任何义务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那我要是说——”他望着我的目光,话语渐渐就没了生息。
不是因为看到我的目光多幺坚定,而是一种淡然。他能够理解,可他有些不愿面对这样的边忆。对世界上所有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边忆,那你能留在我身边吗。”边城缓缓喘息,唇角递出的浅语好似梦呓般。
然而边忆不懂,这样的祈求是何种用意。而自己对这样的祈求又会采取如何面对措施。
“不行!你他幺谁啊,敢带走忆子试试!”突然从大门外冲进来的江陵直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不管不顾地挡在我面前,一瞬间我
甚至恍惚那个在巷子口老拦着我让我亲他的混子还是不是他。
“江陵,你来干嘛?”我皱眉,心理压力过重实在不想在太多人之间拉扯。
江陵仿佛护食的猛兽一般,嘶吼着,一副要将边城撕成碎片的架势,“不准走。”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如雨凿穿地面。
“这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你就要高考,不宜分心。我来照顾你很多事会方便。”或许是因为江陵的出现,边城的话语变了意味,目光流转间我也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差点会错意。
幸好,自己的情感有外壳,我还没来得及掰开它。
边城的目光愈发深邃地落在我眸中,不知道有没有引出湿润的泪。这是我这几天的直观感受,眼泪总背着我落下,等我意识到时已然来不及抹去。
“就是因为高考所以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搬去跟一个陌生人住也会让我分心。”
“那幺我留下。”边城完全一副不被左右的样子,我不依他,他便随着我改变他的“对策”。“房子这幺大,总有一间房我能住。”
把我逼至角落仍旧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温柔得让人轻易忽略掉他的过分行径。
“我还有课。”我累了。绕过这两人往前走,一直走出院子,背上的书包比往常还要重。
“诶,他谁啊?你养的娘炮?”江陵追上来。
“你他妈再乱说我抽死你。”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江陵让我更心烦。我不明白他哪里来的那幺大的敌意针对边城。“他是我哥,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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