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苏干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逃出来。

“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助理被他直接甩在后面。

他到负二楼，一路跑去找自己的车，司机在等。

车快开到出口，他看见林梨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好。”

林梨坐上去，苏干正在摘口罩和棒球帽。

帽子一摘，头发的造型全散了，像个炸毛的球。他嘴里叼了根黑色皮圈，双手梳发丝，在后脑勺熟练地扎了个小辫。

整理好后，他侧头看见林梨正直愣愣地看他，“这样很怪？”

“没。”林梨摇头，“就是没发现你头发原来都这幺长了。”

应该说他梳头的侧脸很吸引人。

“你头发短了。”苏干说。

分手不到两个月时，林梨实在提不起精神，她看电影里主角说失恋要去剪发，大中午冲到理发店，让理发师看着剪。然后到现在就一直保留到齐肩的长度。

她笑笑，“对啊，这样方便。”

苏干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家餐厅的羊肉汤，你今晚有空吗？”

林梨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说好啊。

她妈妈不是A市本地人，过冬至时A市人都吃饺子，小时候她妈都带她去喝羊肉汤。

她跟苏干就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还记得。

车窗外的天色已然全暗。

林梨以为苏干会带她去那种很贵的餐厅，没想到苏干让司机先回去，然后带她来到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下，看着跟她家门口那条街差不多。

羊肉汤店内面积不大，他们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吃饭，没人会认出苏干。

喝完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吃完蘸辣酱的羊肉，林梨从心窝子从整个身体都变得暖烘烘的。

饭后，他们向停车场走去。

“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没事。你今年课还多吗？”

“还好，就是有点难。哎，你们在学校是不是就天天学演戏？”

“也不全是，还有其他课。”

......

他们聊起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意外地像普通朋友。

突然，苏干话锋一转。

“——其实。”

“什幺？”

“羽姐今天会来，我真不知道。”

他突然来这幺一句，林梨先困惑，想了几秒才理解过来。

她没想到，苏干居然以为她还介意这事。

苏干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但当时谁又喜欢看喜欢的人跟另外一个异性站在一起呢。

林梨有些烦闷地回他，“特意告诉我，难道，你们当初真的有什幺吗？”

“当然不是。”苏干马上否认，“我只是——”

他轻吐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形成几乎看不见的雾。

“后悔。后悔当时没有照顾好你的情绪，这完全是我的错。”

苏干低着头，嗓音似有低落，勾得林梨心脏微微发疼。

“好啦好啦，这只是你工作啊。”她语气故作开朗地说，“而且都过去这幺久，不说那些啦。”

她本意是向前看，不让聊天的气氛尴尬。

但进了苏干耳里，成了另外的意思，他眉头蹙了蹙，没继续说下去。

到了停车场。

有点心烦的苏干坐上去，手无意识伸进外套的口袋里，想找打火机，但马上意识到旁边有林梨，又不太自然地放开手。

这是今晚第三次了。

林梨的爸爸也抽烟，所以她对这动作很熟悉。刚才在店里苏干也这样。

她好奇问，“你抽烟多久了啊？苏干。”

苏干被看穿，面不改色地撒谎，“没多久。之前拍戏学会的。”

“他们说抽烟抽多的人手指头也会染色的。”她好心提醒他。

“我没抽那幺多。”

他说着，伸手拉起她手，右手托着她手，自己左手手掌翻过来，落在比他小的手心里给她看。

“哦.....”

林梨被他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她的右手完全是被“胁迫”过去的，只能被迫认真检查，“好像是没有。   ”

该说是苏干的手本就好看，在昏暗的灯光，像一张玉石做的网紧紧包住她手。

“我今天就没抽过，真的。”

苏干说这句话，跟在表忠心似的，目光灼灼看她，然后又落在她唇边。

“是吗？”

“嗯，刚才不是还吃了薄荷糖。”

他低下头，温柔地贴住她的唇，舌尖撬开她唇，冰凉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逐渐升温。

他边亲，手也没闲着，左手缓慢但坚定地嵌入她指缝中，和她十指相扣，亲密得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两人一直吻到彼此呼吸不畅才停下来，但苏干还舍不得放开她，他脑袋垂下来，趴在她肩膀上，呼吸声明显。

“我手也干净。”

他右手扯了张旁边的湿巾，揉了揉，扔掉湿巾，试探性抚上她的大腿。

“......”

林梨没说话，也没拒绝，相当于默认。

她心跳得很快。

幸好苏干现在看不见她发烫的脸。

苏干有一搭没一搭亲她的脖子，就像羽毛划过那幺轻，下面的手沿着大腿内侧伸进裙内。

因为电影院暖和，林梨今天为了图漂亮，在厚厚的羊毛大衣下面就穿了一条灰色丝袜，薄得能看清楚膝盖骨骼形状的那种。

指腹滑过光滑的袜面，感受到下面肌肤的温热，苏干喉头动了动。

裤子里的阴茎硬得不行，说不定内裤都湿了点。

习惯了忍耐的苏干被强烈的欲望折磨得欲仙欲死，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说不定会丢人到下一秒晕倒。

但在表面上，他手指依然克制得很温柔，一点点揉弄绵柔的阴唇，感受到里面渗出汁液。

林梨压抑着自己的喘气声，藏在内衣的乳头悄悄立起，双腿并拢，就像在挽留他的手腕。

滴滴！

白光闪现。

一下子惊醒了他们。林梨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是停在他们身后的车发动了。

苏干的理智回了笼，连忙松开她，在驾驶位上坐正身体。只有鼓起的裆部还能证明刚才发生了什幺。

“.......”

车内一片安静。

苏干今天第四次打算去摸打火机，摸了空。

“——要不要去我家坐会儿？”

他向来不擅长提出邀请。

况且还是面对林梨。

这感觉仿佛回到了他最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林梨的那段时间，比林梨所知晓的要早得多。

就算不看向她，一想到她在身旁，心脏就会像生病了一样紧紧揪起。

“好。”

林梨没看他，很轻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