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横溢提前一天达到了漾呈县,提前去约好的地方踩了点,让四方斋的人埋伏在附近。
收到逄经赋的通知,让他去买一个手机,还特意叮嘱要女人喜欢的颜色。
车子驶进了一栋雅致的府邸。
田烟跟着逄经赋下了车,门口站着身穿和服的两名女人,弯腰鞠躬,一名侧身欢迎,一名前走领路。
门前的石子小径被精心铺设,引领着通往庭院的道路。
今天是阴天,院内的花草显得没那幺娇艳。
枫树立于石子铺就的小径两侧,园内石桥跨越在水池之上,两旁点缀着各色小巧玲珑的盆栽,池塘中游弋的锦鲤嬉戏。
庭院四周种植着竹子和枫树,竹林间点缀着红色的枫叶。
田烟打量着枫叶,想到了红叶集团,就这些环境来看,这里似乎是刚建成不久。
逄经赋停下了脚步,田烟差点撞上,连忙跟着停下,后退了半步。
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刘横溢来到她面前,伸出胳膊请她往另一侧方向走。
田烟看了一眼男人,逄经赋眼神没有情绪地扫过她,又转头和傅赫青走向了另一边。
刘横溢将田烟带到一处雅室,推拉门打开,榻榻米上只有一张木质的四人方桌和软垫。
“田小姐先坐,老板说,让你在这吃好喝好,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田烟明白,逄经赋这是拿她当花瓶,在路上解闷用的。
刘横溢给了她一个崭新的手机:“这也是老板吩咐的。”
田烟有些意外地接了过来。
“谢谢。”
她没想到逄经赋行动这幺快。
“那你就坐,待会有人来上菜,有什幺事直接喊人就行。”刘横溢笑得一脸和善,愉悦的亲切感还让田烟有一些不适。
他离开后,田烟盘腿坐在垫子上,撕开了盒子背后的密封条,小心翼翼抖着盒子,将盖子取下。
崭新的手机外壳表面光滑如丝,白色质感洁净无瑕。
认真捣鼓了一会儿,田烟不认为手机上有窃听装置,没有开盖过的痕迹,便将自己的手机卡转移到了里面。
不断有穿着和服的女人来给田烟送餐,日料精致,直到桌子上被摆满的没有多余的空隙。
她询问其中一个女人,这家餐厅的名字叫做什幺。地图上查找不出这里的名字。
女人腹前抱着托盘,跪在榻榻米弓腰回答:“这是范先生的私人住宅,并不是餐厅。”
田烟透过纸门,望着庭院种植的枫树,心中了然。
她点头致谢,女人回敬一笑,弯腰退出去时,站在门前询问:“您需要关门吗?”
“不用了,我看风景。”
“好的。”
田烟在手机上搜索红叶集团的董事会成员。
奇怪的是,并没有姓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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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横溢放轻脚步,走到了傅赫青的身旁。
傅赫青看了他一眼,问:“人都到齐了?”
“没有,还有两批货没运来,在路上。”
“不是说了三天之内运到这吗?”
“应该晚上之前就能到,坪城下大雨了,东西埋得太深,不确定全都挖出来没。”
傅赫青皱紧了眉,低声说了句:“希望不要出岔子才是。”
他们站在庭院的一座石桥上,远远看着木廊里的其中一间茶室。
坐在逄经赋面前的男人戴着银框眼镜,明明在室内,却还围着一条白色羊绒围巾,谈到什幺,他笑了起来,眼周的鱼尾纹挤得细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儒雅感。
看起来从容自若的风度,心眼子却多得可怕。
这笔交易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中间断断续续,不是要求退货,就是要求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步步试探着逄经赋本就敏感的底线。
刘横溢皱起眉:“你确定这姓范的底子没问题?”
“百分之九十九确定。”
“你这统计率怎幺来的?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傅赫青抱起双臂:“你想啊,他是私生子,敢有这种野心,当然不敢大张旗鼓,所以他几次违约,估计也是对我们不放心,而且我调查过这人,他身边所有为他服务的人,都被逼着签下了一份九族条约。”
“什幺条约?”
傅赫青摸着下巴,歪着身子,小声对刘横溢说:“听说但凡敢背叛他的人,九族诛杀,凡是有血缘关系,无论是至亲还是表亲,一个个全都杀了。”
傅赫青做了个抹脖的手势,刘横溢冷哼:“看来给他做事,还得是个孤儿才行,没准哪天他就帮忙把至亲给找到了。”
“你说得有道理。”傅赫青无言以对。
“那百分之一?”
“我这人从不把话说满,给自己留个后路,你若是信我,我口中的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百分之一百。”
刘横溢闭上眼,深呼吸。
傅赫青用手背拍着他的肩膀责怪:“干什幺,跟我处事这幺多年,还不知道我什幺德行。”
谈话结束。
逄经赋率先起身,石桥上的两人立马恢复了正经。
傅赫青点着嵌进耳中的黑色耳麦,对守在外面的岩轰叮嘱:“交谈结束了,注意观察周围动静。”
范寺卿站起身,向逄经赋伸出手。
“合作愉快,赋先生。”
逄经赋扫过他的手,并未接上去。
“我这人从不跟人合作,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货已经送达,您照收即可。”
范寺卿低头笑了笑,围巾颜色与他的皮肤相映成趣,衬托出他的五官轮廓,内外兼修的气质儒雅随和。
“是我误会了,看来您志不在此,那就祝您前途无量。”
逄经赋扯了嘴角,笑得不冷不热:“您也一样。”
傅赫青和刘横溢两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老大,还有一批货在路上,晚上之前应该能送达。”
“让人加快速度。”
“好。”
逄经赋走到雅室前,田烟手肘支撑在餐桌,正举着新手机在玩,瞥到门口出现的人影,她转头看去。
逄经赋一手插兜,站得随意,冲她歪了头,勾起一边的唇,消失的戾气让他变得像一只乖巧的忠犬。
“吃好了吗。”
田烟关掉手机,起身朝他跑去,他的视线一直追随在她的脸上,垂着眼看她。
“没吃。”
田烟双手背在身后,星星点点的笑意藏在眸底。调皮的家猫只认一个主人。
“你不在我身边,我怕被人下毒。”
逄经赋唇角的弧度勾得越发放肆,他的梨涡很少会如此张扬,眼睛卷起弯月,琉璃般的眸子像是被深潭折射,挟裹着无边眷恋。温柔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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