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裴夙被对手给蠢笑了,摇摇头,“还喝酒,小日子过得倒是悠哉。”
他忽然脸上一变,冷厉呵斥:“让开!拦我者死!”
关大夫并不知道二皇子已被软禁宫中,派系下其余人等都让禁军给围了,没胆量明着反水投降,庄园里那幺多人,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老婆的宠婢。”
用人家老婆的丫鬟做筹码,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蠢,底气不足,脸上发烫。
可巧了,夏裴夙还真不敢动,明鹪和小丫鬟们主仆情深他再清楚不过,小冰雾要有个三长两短,宝贝鹪怕是会哭死,但他手里也有对方的软肋,不屑一顾地冷声抛了出来。
“关霖,徐国夫人在京内的府邸今晚已经被封了,等我这边办完事就过去点人头抄家,你识时务的,小关氏或可有条活路,你负隅顽抗,我第一个就办了你姐姐!”
小冰雾更过分,命在人家手里照样讥讽,“你不是说奴才的命不值钱,要挟不了你吗?那你又拿我这奴才的命要挟我家二爷?脑袋里装的都是花雕?”
“你闭嘴!”关霖低声吼了一句,“我让了,家姐难保不死得更惨,今日关某便是丧命于此,亦不能退。”
救妻心切的夏裴夙不再啰嗦,收刀归鞘,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阴沉沉地一扬手。
长鞭在空中爆了个脆响,像一条黑色的毒蛇般,呼啸着朝关霖飞扑而来。
酒醉影响了他反应的速度,但幸亏有功夫在身,双臂抱紧冰雾侧身往斜后方急掠,堪堪避过这暴戾凶狠的一鞭子。
虽毫发无伤,却泄了底,因为他没有拿手里的人质去挡,反而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她。
夏裴夙一早就觉得小冰雾这嚣张样不对劲,试了试果然,这下再无后顾之忧,接连几鞭子把关霖远远逼开,带人长驱直入,直奔明鹪所在之处。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中计了。
找到厢房时已经人去楼空,地上有一支精致的红玉梅花簪,夏裴夙一眼认出这是老婆的东西,她是被人带走时挣扎中掉落的?亦或故意丢下向他传信?
他们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又一次带走了,而被禁军整个围住的庄园是逃不出去的,躲在庄子里也是死路一条,到底去了哪里?
活阎王怒极攻心,连杀数人逼问他们,庄园里的奴仆哪里会知道,最后还是管家撑不住交代出来,院子里有个枯井,下面是通往外面的密道,郑三和他的手下都不在,应该是从那儿跑了。
时间紧迫,鹪鹪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决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夏裴夙派人下密道追击,自己揪着管家骑上马,命他指路去密道出口,争分夺秒地策马飞驰而去。
出口离庄园不远,在隐秘的树丛中,然而夏裴夙赶到时,遮蔽出口的枯枝被堆在一旁,地上一个大洞,周围足迹杂乱,他们还是快了一步,已经跑了。
他丢下瑟瑟发抖的管家,仔细寻找泥地枯草上的辙痕,发现后立刻扬鞭,沿着马车留下的印子奋力追赶,一人一马几乎要飞起来。
不多久,就遥遥看到前方潜逃的那批人,除了一辆马车,还有八九个骑马随行的壮汉。
马车终归跑不过军营里的战马,眼看着他逐渐逼近,那群人一一抽出刀剑,以多对一,人家根本不怕他。
可夏裴夙不在乎,满心都是快要见到老婆的雀跃,憋不住在马上纵声高喊:“鹪鹪,我来救你啦!宝贝别怕,这就带你回家!”
被绑车里的小明鹪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涌出泪水,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也扯着嗓子回应他。
“我等你很久啦,我想你!”
人还没救上,隔空就黏糊起来了,夏裴夙狂喜,猛踢马肚子,疾速朝她奔去。
等待他的,是一堆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下闪着肃杀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