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芝离开书院的时候也瞥到了平萩巽珠那一行人的身影,好在那几个人随行吵闹,也没看到她,她就溜走了。
白日采买了一些东西,晚间她打算回花楼一趟。
只是仍旧在路上撞见了不想遇见的人。
“喂,你要去哪里?”
只有巽珠一人站在那里,身着青竹翠柳色的衣衫,衣襟处还绣了银线,男子未成年不及冠,所以他也是散着发,但是身后明显精心地编了几缕辫子。
精心打扮以后更衬的他那张一看就没吃过苦的脸精致昳丽了,在纪芝进入书院以后,他算是她见过情绪最外露的那一个了,如薄溧君子端方,如原茜强迫自己时刻抿唇,其他人算是寻常,比不得巽珠总是跟在平萩身边暗戳戳地别嘴或是扬眉,有时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等着折磨人。
纪芝没有理会他,只是直直往前走,“花楼。”
“去花楼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随后反应过来,“花楼?!”
“不敢去?”
巽珠眼神透露出犹豫和挣扎,不和平萩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稚气些,毕竟他们几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一伙黑恶势力似的不好惹还总着玄色衫,现在倒是显露出了他的真实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去,为什幺不去。”
路上他还叽叽喳喳个不停,“你看起来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居然去花楼,我看那边的姑娘身子大概都要比你更结实一些,你就不怕被压坏了。”
才走进去,他就被一块胭脂色的帕子迷了眼睛,“啐,我们的骨头架子才没这幺粗。”
是啊,姑娘们身材窈窕婀娜,哪有他说的如此不堪。
十五六岁也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可是巽珠长相白嫩连眼皮子都不是大开大合的宽眼褶,而是不从眼头开始的开扇般的秀气双眼皮,因此动起手来有罪恶感,也没姑娘主动凑过来靠近他。
巽珠气呼呼地抓了抓眼睛,“什幺东西,感觉都有香粉进我的眼睛里了,脏死了,”,又捋了捋在府中被心灵手巧的下人编成纤细辫子的边发,“又没你身上的香气好闻,还熏得这幺浓。”
他说完意识到了什幺,去看纪芝。
正好看到纪芝也在看他,“看什幺看,我说你身上香气好闻,又不是在夸你,一个大男人,身上弄得这幺香有什幺好的。”
纪芝本来没听到他在说什幺,现在听了也反应过来,凑到他身边在他颈边深嗅了一口,“你身上不是也挺香的吗。”
距离太近,连他心跳都加快了不少,但还是嘴硬地说,“我身上有香气?”,他狐疑地左右侧头嗅嗅,“就算有香气,也都是那些下人们弄的,我才没有什幺恶心的体香。”
他不服气的还要争辩,擡头却见纪芝的身影已经从视线里消失了。
可恶,让他溜了。
纪芝没有故意躲巽珠,而是被凤竹姑娘拉走了。
凤竹拉着她回到厢房内,关好了门,才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她眼中隐含笑意,“身边还跟着这幺一个漂亮的小公子,难道你成亲了?”
“成亲了,我还会回花楼吗?”
凤竹本来也就只是调笑她,“说的也是,你倒还是和之前一样,走到哪里都抱着这把琴,要不是你天天为它保养,大抵早就损坏了。”
纪芝把自己采买的胭脂水粉和一些蜜饯放在桌上,推过去给她,“樱桃蜜饯是给小花的,她上次说想吃。”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你都记得,那我可要吃醋了。”,她佯装怒意。
她淡淡地说,“我总是挤着她的床,当然要多贿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