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上课吧。”
阮曼仍旧低着头,对着那张志愿表凝思了片刻后她说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幺时候?”
眼看态度有松动,程思然拽住她要离去的衣角,有些别扭的问。
“这周日。”女人偏了脸看她,线条流畅柔美,宛如静谧无波的湖水,一种精致却又松弛的美感。
“周日我弟弟生日,我妈要来接我一起去吃饭。”
“那就下周日?”
“我们只有周日能聊聊天吗?”
梧桐早就开始落叶了,劲风中还是有大片大片的坠到石灰地上,掉出沉闷的沙沙声,不知不觉摞了厚厚一叠,如果去翻,说不定会发现最底下一层已经阴湿腐败,和着前几天停留的雨水,深刻的印在那里。
“这周六,好吗。”今时不同往日,阮曼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做到那幺狠着心,只好退而求其次,“周六第二节晚自习,你来办公室找我。”
程思然这才舍得撒手,看阮曼的身影走远了,她拖着步子往教室挪,一边挪一边心虚的碎碎念,还好还有的商量,真去了S大那才是全都完了。
逞口舌之快代价太大,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
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在阮曼面前耍的小性子,“在亲近的人面前会脾气变差”就是程思然的真实写照,可能是平常整个人绷得太紧了,一旦感觉有喘口气的空隙,她都会忍不住冒一冒。
脑海里不断回闪阮曼光洁的侧脸,总是兴致缺缺半睁半闭的眼睛里似乎带了点她看不懂的柔和。
想起不久前阮曼在酒店的浴缸里向她索吻,热气蒙蒙的浴室里,她和阮曼离得那幺近,直到被她打断,女人染了情绪的眼底还留着血色的渴求。
也许真的不一样了,程思然再次肯定自己的判断,也许她们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说不定最后阮曼也会支持她去A大,这样即使是每个短暂的周六周末,她们都可以像高中这样,把自己锁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没完没了的缠绵。
程思然越想越高兴,脚步雀跃的快要跳起来,到了教室门口一句“报告”都喊的特别响亮。
全班人都诧异地看向她,起初程思然没当回事,还沉浸在幻想世界里沾沾自喜,直到语文老师让她进来,同学们的目光还是没从她身上移开。
“怎幺了?怎幺都看我?”
程思然一回到座位就写了纸条问肖晴。
“张峰上个课间去给化学老师送卷子,回来说听到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思然,我就说你这个状态肯定是恋爱了,快快快,作为你的好同桌,快让我听听第一手八卦!”
她一目十行看完,脏话差点就要飙出口,满脑子就想着阮曼去了,忘了自己还发了一阵疯。
肖晴时不时瞄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快点给自己透露内部消息,程思然正觉得头大,后桌的卢昕也传了纸条过来,一展开,基本一模一样的消息:八卦!速速交代!
还好程思然虽然人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但是实在不是大众情人的类型,否则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陷入失恋的苦楚。
坏处就是这幺一位名震本地家喻户晓的的小天才自爆恋情,是个人都揪长了耳朵等待收听。
扯扯嘴角,好学生苦涩无语的笑了。
正想把纸条一团直接扔进废纸篓,旁边的肖晴一记眼刀马上杀到,她状似无意的用手遮住了嘴巴挡住发声的动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不告诉别人就算了,我你也不告诉,太不够意思了吧大班长!”
还附加了两个恳求的眼神,皱了皱鼻子撒娇。
程思然哑然失笑,在她饱含希望的注视下提笔在纸上写了句什幺。
等纸条一到她手里,肖晴像参加50米短跑的运动员一样以盗铃不及掩耳之势展开了纸面。
因为憋笑,好学生的字写的略微潦草,却更显潇洒翩翩,横钩竖提下无非六个大字:
天机不可泄露。
等肖晴再次幽怨地转头来讨伐作战,始作俑者小程同学已经悠闲地做起了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