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各院的灯已歇,院门落锁,佣人从见春园出去后,迎面长廊下一道身影走过。
“先生回来了?需要备份晚饭吗?”
在林家被叫“先生”尊称的,只有盛玮,这称呼叫出来,他永远冠着林家名头。
林成慧与盛玮分居不是秘密,夜里看到盛玮回林家是稀罕事,佣人心里有些意外。
盛玮听见声音才擡头,“不用,我夫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
盛玮不意外,想来她今晚很忙。他临走进屋,又喊住离开的佣人,道:“煮碗热汤吧。”
他很久未回林家,院子的一草一木都是依着林成慧喜好,哪怕进入隆冬,院子依稀还飘着淡淡桂花香,盛玮不喜桂花香的味道,但他的喜好不重要。
靠近林成慧院子便有个小厨房,佣人煮了两碗清淡的淮山莲藕热汤,端来的时候冒着新鲜热气。
盛玮没有刻意等着,屋子的灯很快暗下,苦了院子值夜的佣人,时刻注意着大门动静。打盹儿的功夫,两束强光从门外照进来,檐下的佣人躺在摇椅,听见动静一个激灵,忙不迭起身。
林成慧的气色看着不佳,半开的副驾车窗内一张熟悉的脸,上面透着红,分不清是不是被这冷风吹的。
“成慧姐。”佣人出来迎她,车子的灯还没熄灭,她又问道:“聪哥今晚留宿吗?我叫人收拾下客房。”
林成慧一言不发,拎着珍珠链包进了家,张聪挤出点笑,惹得脸上一疼,“不麻烦了,我今晚不住这边,我爸他那边也不必知会。”
两碗热汤在屋子散开味道,林成慧疲惫地把鞋子脱下,进了里屋后,钓鱼灯投出片光亮,视线所及,一块百达翡丽的金表随意扔在梨木圆几。
“你怎幺回来了?”
林成慧踩着地毯走到梳妆台,镜中人摘下翡翠耳坠,对着身后的安静问道。
黑暗中,盛玮睁开眼,“来看看你。”
镜中人的脸上表情淡淡,丈夫的关怀对此刻的她来说,宛如嘲讽。她一点点解开上衣,脱掉一身负累,“金条是我放的。”
盛玮坐起身,“人呢?”
“我杀的。”
林成慧来到床边,近五十的岁月只在丹凤眼角留下点痕迹,身材依旧紧实丰满,她淡淡垂眸,把双手递到盛玮眼下,“怎幺,市长要抓我啊?”
盛玮把她手揉进自己手心,“我会帮你。”
林成慧何尝不知丈夫的帮助会更直接,林启光靠不住,身边留下的,还是他。手心温度暖着她从室外受凉回来的身体,她脸上神情渐渐软下来,由他抓着双手。
他的容貌这幺多年没甚变化,只眉宇间多了几分少年未有的锋芒沉淀,他今夜的一刹温柔让林成慧想起初遇盛玮时的画面。
第一次见到盛玮是在外公林福久的退休仪式上,那时候林成慧刚接手三房这边的产业,宴会上不乏男宾客对自己献殷勤,她性情出了名冷淡,端着酒便去了花园坐着。
花园在城堡似的庄园一侧,她人还没坐上一会儿,耳后传出动静。
“左拐小道出去便是大门。”
盛玮似乎才看见灌丛后的座椅上坐着人,他捂住将要吐出的秽物,“抱歉。”
留下一句便真的朝大门外走去,身影消失在视野。
林成慧不是好心提醒,只是想让这个扫兴的人带着酒气离开宴会,可没一会儿,那人又折返回来,手上拿着块洗得发旧的手帕擦嘴。
他回来道谢,觉得林成慧帮了他,让他免于被花匠们骂道没素质,这倒弄得林成慧有一丝心虚。
后来再回到宴会,她多看了这个青年几眼,见他被圈子里的几位公子哥灌下一杯杯烈酒,他半点不恼,照单全收。
人终其一生总会在某个时刻遇到截然不同的人,原则要远离,灵魂却不断被吸引。
林成慧调查过盛玮的底细,他太干净了,穷得也很干净。
出生在海边的一个小渔镇,家里父亲走的早,母亲把他带到会走路说话,坐着一辆面包车一去不复返。盛玮是吃镇上百家饭长大的,是镇上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
他长得很清秀,性格温吞,是他们单位出名的好脾气。就是这幺一个和林家云泥之别的人,来到南城后没多久竟然得林胜意青睐,更是大胆追求示爱。
那样一个明媚少女的求爱,换谁也难拒绝,况且他早有心思。
一个穷小子竟然也配和林胜意站一起,二代子弟明里暗里没少针对他,上次的宴会灌酒便是为此,不知是不是爱得深,他默默承受着一切不公,只为继续和林胜意交往。
林成慧旁观这场爱情,直至一次由自己促成的意外,她从旁观者变为了主角。
她故意喝下被下过药的酒,如愿躺到了他身侧,之后和自己计划一样,她步步紧逼利诱,东窗事发,林胜意放了手,盛玮也低了头。
手段龌龊,但有效。
林成慧已记不清对盛玮的执念了,爱不爱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他是副市长,是他丈夫,这两点就够了。
双手裹着他的欲望,林成慧低下身子,跪伏到他膝下,含入口中。
盛玮掐住她脸颊,勾起嘴角,“往后的日子我们好好过。”
回应他的是卖力吞吐,紫红肉茎在她檀口进出,几次深喉。
林成慧矜持不再,捧着肉棒往嘴里松,吐出后,舌头舔过茎身,含住他两颗沉甸甸的紫黑囊袋吃起来,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林成慧下巴流下。
盛玮大为满足,扶着她按到床边,让她撅起屁股,露出了阴户。他啪啪打了她几下,从抽屉拿出润滑液倒入她臀缝,顺着后穴流到穴口,有几滴还滴到了地上。
盛玮垂下目光,胯下的身影不再是那高傲模样,她如母狗般跪伏着,等他的垂怜操干。
他挺着肉棒打到她阴唇上,往前抽送,磨着她的逼。心里憋闷的一股劲显露出来,盛玮的大手抓住一把她臀肉,狠狠揉捏拍打了几下,红透一片。
他也不说什幺骚话脏话,动作却是狠着,边打着她屁股,边拿那根紫红肉棒深撞,似是发泄,似是发情。
冬夜天寒,屋内如暮春。
第二天一早,林成慧的嗓子又哑又干。屋内狼藉还没被收拾,她叫来人扶着去了罗汉床,小几上摆着碗热粥。
“见春园那边有动静吗?”
佣人边换着地毯回道:“没有,知微小姐和修远都还没回来。”
“前厅呢?”
“子盛昨天去了朋友家,其余的都吃着饭呢。”
都等着她过去问罪呢。
零度的天,林成慧随意拿了件素净的白外套,没有多余华贵首饰,整个人一夜间变得憔悴很多。
林成慧进了前厅便是一跪,小辈们纷纷起身立在了两边。
她朝着林胜安几人的方向说道:“大哥,二哥,四叔。”
“我错了。”
膝盖跪在冰冷地板,林成慧直着脊背对家中长辈请罪道。为什幺请罪,林家人都清楚。
“天冷了,有什幺话坐着说。”
林胜安示意人将她扶起来,但后者没有领情,继续说道:“我会去祠堂住一段时间,什幺时候回来,你们做主。”
进祠堂思过,主动进和被迫进是两个概念。
林胜安目光定到她的眉眼,眸子里是藏不住的野心和不甘。
他低头一笑,“万慈寺的事,林家不会管。”
“山上朝露湿重,带个人一起去吧,让她照顾你一些。”
林成慧看向说话的林胜安,长桌的主位,还是他,下一个主位,是林知微。
他一句不帮表明林家立场,若林家肯,怎会摆不平。
林成慧直直跪着,眼神早已冷然。
“谢谢二哥。”
盛玮说得对,她应该主动破局。
她的示弱掩藏住内心盘算,只要可以达成目的,她应该学着放下可怜可悲的自尊。
然后,在别人踩过来前,自己先将它踩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