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附近有个及其热闹的小吃街,赵贝贝熟门熟路地领着路尚去了尽头的一家火锅店。
规模不大,现在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涮着,桌上又放着一个小烤炉,煤炭冒着火星着架子上的肉,也顺带烤着吃饭的人。
火锅中的白色水汽被吸走,店内说话声,水沸腾的声音,室外的叫卖声,商场播放的音乐,各种声音混和着。
“大姨,来个双人套餐。”她吸吸被冻的鼻子,“再来两瓶瓶啤……不对,来瓶白酒。”
“好嘞。”老板在屋内擡起头,看到她身后的路尚,“贝贝带人来了?”
“啊,同学。”赵贝贝拿出在口袋里捂得热乎的手机,扫前台的二维码。
路尚颔首打了招呼,眼睛还在看着店内。
服务生领着两人到二楼,还没有人在,他们并排坐在窗前的小窗,楼下有些店铺开了霓虹灯。
赵贝贝摘下帽子,随意得将面前的长发掖到耳后。
“散着头发好看。”冷不丁地路尚说。
赵贝贝丧着脸,扫了一眼尴尬转过头的人,“谢谢。”
“咳……要聊聊吗?”
“先吃饭吧。”
——
“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就好难过。”赵贝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脸颊红红地,像抹了厚重的腮红。
白酒味道辛辣且酒劲大,照以往她绝不会喝,但今日明显想将伤心事撇下。
她靠在路尚肩膀处,慢慢诉说着这一位好朋友。
“虽然他打游戏很菜,机车又龟毛,嘴还毒,但是他是唯一一个懂我的朋友。”说着她抹了抹眼泪,又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我的练度起初还是靠他拉起来的,说好一起玩到停服的,结果现在就把我删了。”
路尚揽到她的肩,轻轻拍着,女孩如此伤心,原来那个人这幺重要吗?
她靠着的身体从路尚那坐起身,抽了张餐巾纸擤鼻涕,“真是该死,早知道我就登他号把他武器融了……以前抽武器还专门看黄历……”
“走了便走了。”听赵贝贝说着他们,他心里不太舒服,手伸向一旁拿了个肉串吃着。
她转过头,眼睛有些红肿,但好似被路尚的话触动了,“你说得对,我敬你一杯。”
倒了酒,她怼到路尚唇边,不管路尚推手拒绝,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两颊灌了进去。
恩将仇报?他眉毛一跳。
喉间的液体火辣辣地,顺着流进胃里。
“路尚呜呜……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离得近了,路尚顺手帮她擦擦掉脸上的泪水。
男孩温柔的样子,刺激了她,她缓缓接近那张脸,细细地看,又略气愤来了一句,“你也怪好看哩。”好看的男人靠不住。
“赵贝贝。”路尚摸着她的唇,“喜欢吗?”
“喜欢……什幺?”女孩醉酒后的眼睛有些无神。
唇覆了上去。
嘭。
在寒冷的冬季,在新年伊始,窗外放起了烟花。
这响动一时分不清烟花声还是心跳声。
白酒的味道混在鼻息下,不过只是简单的触碰,睫毛微颤,谁也没有离开。
火锅持续沸腾,水蒸气掩盖住青春的躁动,唇上的触感又异常清晰。
路尚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为什幺会不受控得亲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残留在唇边的酒。
只稍一触碰,便被人推了开。
他,疯了。
“说好不走,你也走是不是。”
她又大哭了起来。
路尚呼出一口重重地浊气,他捧过赵贝贝的脸,“我不走。”
说罢又上前轻吻,瞬间退了回去。
“赵贝贝,你是不是对我,也会有点心动?”
“呜呜……路尚……”
路尚紧紧盯着女孩,不错过一点表情。
赵贝贝打了个酒膈,皱着整张脸,“我困了。”
“……”
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路尚背着女孩。
出了小吃街还算安静,赵贝贝趴在路尚肩膀,脑袋不安分得乱晃。
“感情总是不可理喻的吗?”路尚自说自话。
“我总是感觉好像和你很熟悉,很想与你一起待着,其实我不相信什幺一见钟情之类的,可确实,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想和你聊天,想了解你,想触碰,想……上床,我觉得这几天自己像个变态。”他往上癫了下有点下滑的人,“我以为我们一直这样也挺好,可是今天下午我确实很难过,如果我们早一些认识会不会不一样。”
“你话好多奥。”赵贝贝挠挠自己的额头,说出的声音一点不像醉酒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
“我……喜欢你。”声音不大,却是鼓起勇气说出来的。
没有人回答,就这幺消失在黑暗中。
听到耳旁规律的喘息声,他独自叹了口气继续走着。
“要到家了。”路尚侧头,踏进单元门。
“唔……”勾着脖颈的手臂并未松开,呼吸喷洒在颈侧,还在睡着。
“他们同意你喝酒吗?”
“嗯。嗯?”
一石激起千层浪。
赵贝贝猛然惊醒,她扫了眼周围,没有爸爸妈妈,她松了口气又趴了回去。
“醒了?”路尚无奈地抿了下唇,视线中只能看到女孩的头顶,他侧身按上行键。
赵贝贝嘿嘿笑着,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路尚……你真好。”
听到这话,他稍微开心了点,但并未表现什幺。
进了电梯,路尚看到身后人此刻的状态,松软着身体趴在他身上。
“好香啊。”赵贝贝的鼻尖有些凉,蹭着他的脖子。
“别动。”刺激地有痒意,他想躲开却躲不掉。
“嘘,我知道,秘密~”她憨笑,声音也变得憨。
到了楼层,路尚说道,“现在能走吗?我放你下来了。”
\'“不行。”她搂着男孩的脖颈,“美人鱼在陆地是不会走路的。”
他唇角勾起,“……那你爸妈现在睡了吗?”
“睡了、吧。”她脑袋混着,做不出决定。
“拿钥匙开门。”
赵贝贝掏着自己的口袋拿出钥匙,哗啦的响声飘荡,她的手颤抖着要对准锁孔。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路尚将人在背上固定,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女孩手背微凉,握在温暖的掌心里。
咔嚓。
门开了。
大灯早已关闭,只留了昏暗的氛围灯,赵父赵母应该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