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什幺样的感觉?
池霁一时无法形容,只是觉得池予面颊的温度透过掌心一路往心里送,暖暖的。而与之相抵的手,即便看不见依旧能在脑中描绘出来。
指节劲瘦而修长,大抵很白,却又不失力道,这会儿捏着她的手,掌心那一面贴着她的手背却又软得出奇。
池霁愣怔几秒,挣开手,又想到什幺,眉眼敛了下来。
她偏开脸,露出颈侧的纱布,语气也沉了些。
“你咬的。”
短短三个字,期间池霁一直盯着面前的人,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也因此,又等了几秒后池霁面上挂上了挫败的情绪。
池霁向来秉承着赏罚分明的养宠方式。从前便是,听话了她得空陪着玩一天也不是没有,不听话了,即便好不容易有个小长假在家小白虎踱着步子在她跟前主动送上耳朵尾巴也不好使,她会晾着它。
但显然,对上那双漫上不解的眼眸,始作俑者并没有意识到就在不久前咬伤了她。
换一种说法或许更为贴切。
池予他,根本就不记得发生过这件事。
池霁咬咬牙,两手虚握成拳,拇指食指作掐状,泄愤似的捏住少年两颊。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池霁松开手,耐心道:“以后不可以了,你咬得我很疼,我出去也不好跟人解释,允许你用尾巴箍我已经算是很放纵了。”
这幺一番下来池霁早已不自觉地与自家爱宠面对而坐,见他的反应还是聊胜于无她擡手勾了勾他下巴。
“听得到就点头。”
“像这样……”
池霁刻意大幅度地点了下头,而后指腹又蹭了一下,示意池予跟着做。
教习的结果很快展现。
池霁眼睁睁看着池予像副掉帧特别厉害的老式放映机,迟缓而又笨拙地,点了下头。
一时没能忍住,池霁笑出声来。
于是当她再对上池予目光时,她居然从这里面接收到了类似委屈的情绪。
池霁忍笑偏开眼,擡手极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柔软的发梢又一次蹭上手臂内侧的皮肤,这次痒意更甚,动作跟着停顿一秒。
这个瞬间,池霁听到了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
“听到……”
“嗯?”池霁没太听清,下意识问,随即反应过来,掌心松了松,顺着少年柔顺的头发一路捋下来,在他后颈处停顿,指腹摁揉着那一块,嗓音放得轻了,引导道,“你刚刚说什幺,再说一次好不好?”
“听、到、”
与第一次不同,这回池霁清晰明了地听到了两个字,他在回应她之前的话。
这两个字与小朋友的牙牙学语没什幺差别,字眼是试探般地往外蹦,但对于此刻的池霁而言,完全不亚于那时在实验室外抱起小虎崽的心情。
罕见到她自己都有些陌生。
池霁扣在后颈处的那只手,指尖虚浮的擡起又落下,最后带着有些重的力道重新贴回,指腹被当下的情绪控制着不受控的捏按了几下。
即便如此,池霁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分毫反抗意图,反而是又一次地朝她靠近,将一侧脸颊完整的贴在她手臂上。
带着体温的面颊与质感微凉的止咬器同时碰到皮肤。
两极分化般。
池霁却从这里面,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跟她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