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有吗?”

难道她还是顺手把消息发出去了?

苏里一时噎住了,但是她眼皮沉重,也懒得再看手机来验证男人话语中的真假,“那我先睡了。”

苏里头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一会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电闪雷鸣的夜里被赶出门的女侠,屋外吹拂着的狂风却是温温热热的;一会又感觉她是身体在冰窖和火炉中拉扯的修士,身上一半冰凉一半滚烫;一会她好像是在风浪间想要越过龙门的鲤鱼,身体在浪头被无力刮起……

许鹤站在她床边,看着细细的汗珠从苏里额头渗出,她不安地喘息着,眉头紧蹙。

他长叹一口气,拿起床头的感冒药看了看,掏出手机点下单了耳温枪和退烧药的外送。

梦里,苏里突然感觉平静下来了。

她听见有“滴”声一响,片刻后,凉意抚上额头、手掌。

远处有人在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她睁不开眼睛,只是张开嘴想要应和,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她说不出话,继续睡着了。

苏里醒来时,房间里一片黑暗。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紧闭着的房门外透出客厅的光亮;窗户隔绝了屋外的狂风与寒冷,空调送出的暖风嗡嗡吹拂着。

床边的椅子上的盆边缘挂着毛巾,苏里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额头上的退烧贴啪地一下掉在了被子上。

她习惯性伸手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捏得锡纸咔咔作响,转头一看,柜上玻璃杯中热气袅袅升起,她的手掌压着药和耳温枪——苏里伸手够到杯子,水是刚刚能入口的温度。

苏里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仰头把水一饮而尽后走出卧室,发现沙发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她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安排许鹤的住宿了。

厨房门没关,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走过去,靠在门框上,朝里张望:明亮的灯光把黑白色调为主的小厨房照得清晰,灶台中央的许鹤身上穿着辛沅送来、她从没穿过的粉色围裙;他正打开砂锅用筷子搅动着什幺,男人清俊的眉眼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却被这厨房里格格不入的粉色平添了几分娇美。

好一个贤惠的老婆。

苏里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许鹤听见了她的声音,转头看见她靠在门框上傻乐,眼里闪过疑惑,却也是勾起唇角。

“感觉好点了吗?起床了就刷个牙准备吃饭吧。”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关上燃气灶。

他端起砂锅放在餐桌上,背对着她,嘴上好似是漫不经心地说:“我昨晚看你睡得太死了,就自己擅自决定拿床被子在沙发上睡了。”

苏里挠挠头,呵呵尬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昨晚忘记安排你了。”

以及,谢谢你照顾我。

感谢的话在她嘴边滚了两滚却说不出口。

许鹤听见身后一时之间没了声响,回头看向她,“傻站着干嘛呢,不去洗漱吗?”

苏里这才感觉浑身粘腻,愣愣地应了声好,擡腿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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