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有药梁阴是猜到了的,却没想到酒里也有。
浓度不高,她起先还不在意,靠上钢管时才发现那股劲不容小觑。
酒精混合药剂,麻醉着神经,梁阴动作越发无所顾忌。
在节奏强烈的鼓点中,如同魅魔上身,她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一个又一个扭臀摆胯的情色动作引得下面的看客接连鼓掌,有两个公子哥已经看出一身火,一边看一边在身边女人身上点火。
女人淫靡的呻吟、男人粗重的喘息,唇齿交缠的水声融在了热辣的音乐里。
满室荒唐。
逐渐地,梁阴的意识混沌起来,大脑阵阵晕眩,周围的人仿佛出现了重影,越来越多,都盯着她,饥渴地看着她。
她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舞得更肆意了。
看,还是有人会喜欢她的身体的不是吗?
纵使是纯粹的恶心的肉欲,好歹也是她,不是别人,她不必学着做人家乖巧可人的妹妹。
在这里放纵和在他面前演戏的,不都是在献媚吗?
区别是这里的人还能看上她的身子。
不像他……
舞曲到了高潮,包厢的大门忽然被急急地敲开。
“上面来检查了!车都在门口!”
两个侍应生慌张地进来报备,身后的走廊里都是逃窜的人,沉浸在性爱中的几个公子哥顿时从沙发上滚下来,提着裤子,着急忙慌地问,
“紧急通道在哪,快带路!”
私底下他们怎幺玩都没关系,但一上了公面,就算被捞出来也是十分没面子的事,指不定还要被家里的长辈禁足一两个月。
作陪的女人有不少是在公众面上有点知名度,这时听到风声,比男人收拾更快,鞋也不穿就跑了。
激情澎湃的音乐还未停歇,但台下已经人走楼空,
只有药效发作、神智不明的梁阴仍然浑然不知地跳着舞。
落在最后的靳封叫了她几声没反应,正要去回去拉她,就被前面的人骂了一声,
“白痴,这都什幺时候了,你管这种女人干什幺……”
秦楼在行业内屹立多年,上面的关系四通八达。
一般的例行检查都能提前得到消息,清理得干干净净,摆出一副正经经营的商家模样,但这一次实在突然,连坐镇的老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只能先通知人赶紧走。
许泱他们还没到会所正门,就听到了连续不断的警笛声。
好几辆警车上下来一群警察,里里外外都包围住了,不消一会,里面就有垂头丧气、狼狈遮脸的人被押出来。
很显然,这次检查没有给这些世家子弟留半点情面。
别说许泱没见过这种架势,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连邱祈都倒吸一口气。
“什幺情况啊,被查了?”
秦楼被查,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好险,得亏他们没进去,不然在这被抓,绝对是成为圈子里往后半年的笑料。
“走吧,走吧。”
趁在包围圈之外,邱祈可不想触这个霉头,悻悻地就要往回走,不想这时梁寻却一个人走上前,到警车边上和坐阵指挥的警司说了几句,对方很是和气地和他握了握手。
邱祈一拍脑门,他怎幺把这层关系忘了,当即转头看向一旁吓傻了的许泱,
“带路。”
*
二楼的包厢里已是一地狼藉,只剩下一些服务生在清理打扫。
“哪个呀?”
许泱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摇头,
“都,都不是。”
她心里替梁阴松下一口气,面上讪讪笑道:“应该,走了吧。”
毕竟刚才那幺乱,人走了很正常。
她现在也想脚底抹油,溜了。
邱祈一副“你丫就是个骗子”的眼神,见她有遛的意思,率先一步按下她的肩膀,
“走吧,借梁三少爷的光,咱们去下面,一个一个认。”
他拉着哆哆嗦嗦的许泱走了几步。
到了门口,发现少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梁寻还杵在原地,
“怎幺了?”
梁寻好似才醒过神,跟了上来:“没什幺,走吧。”
离开这间包厢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摸了摸鼻子,
不知怎幺,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不是寻常的香水。
好像是意和香,像他大哥用的那种……
不可能。
梁寻果断掐灭了这个念头。
这种寻欢作乐、乌烟瘴气的地方,他大哥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踏足一步。
算算时间,他的专机应该已经到了安州机场,要去参加贸协谈判前的例行晚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