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用得着去体验生活?”
门口处的几位秘书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里面传来太子爷的质问,随即只听见董事长这次义正言辞的回答道必须去。
往日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是有多疼爱这个儿子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或许是董事长有心让魏枋来管理公司了。
只不过魏枋的作风,不收敛些管理整个集团恐怕是很难服众,难怪董事长这次说什幺也要狠下这个心让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去山里体验生活收收性子。
魏氏集团是国内目前最大娱乐公司,出品了不少人人夸赞的口碑好剧和良心综艺,旗下艺人也是兼具实力和人气,可谓是圈内的一块香饽饽。
《不枉此行》的投资方就是魏氏集团,也难怪编导跟云兰霖说报酬不是事,魏氏集团是圈内人尽皆知的财大气粗。
魏枋已经气的面无表情了,他老爹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坐着喝茶。
还顺带警告他,“不许去找你妈,别给她添乱。”
慈母多败儿,需从根源斩断。
魏枋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脸色难看地离开了,门口好几个秘书都问要不要开车送他回去。
回家回家,越听越不舒坦,魏枋思索一番:“送我去酒吧。”
时间一转至半个月后,魏枋的几个狐朋狗友在前几天魏枋找他们大喝一场的时候就知道魏枋居然要去山里待上两个月了,当晚不由得回家做个乖宝宝,以防他们的父母像魏枋父亲一样突然狠心也送他们去山里晃悠几个月。
露娜更是哭啼啼抱着魏枋哭了好几天,哭得魏枋心都烦了,索性好聚好散。
上车前,林女士本来不舍,但想到儿子以后是要扛起整个家的,自己是有点过于溺爱了,无奈道:“妈妈等你回来。”
司机已经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魏枋视线一转,某个高兴的不得了的笑脸显得格外讨厌。
魏霜挥挥手,“再见,我会努力考驾照的!”
连声音都带着雀跃,可见是有多高兴了,魏枋沉着脸不想理她。
上了节目组安排的车子,魏枋冷着张脸,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不满,工作人员也有点为难,投资方的儿子,不能太磋磨了,但金主爸爸的要求是让他沉下心。
从上车开始摄像机已经开始录制了,魏枋身上的冲锋衣外套,拉链被他拉至鼻尖,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眸。
太子爷闭目,工作人员想着怎幺开口,让他做个自我介绍,不过他现在的态度好与不好都是给他们提供剪辑素材,要是性格好的,那还用来参加这个节目。
魏枋的手机被收了,这个节目一惯的要求,身上不能有现金,电子产品。
一路上开了一下午,魏枋睡饱了,他睁开眼就是一个摄像机怼着自己拍,眉眼间的不耐明显,他强忍着一股气,问左手边的工作人员。
“不跟我说说我去谁家?”
见他提问,工作人员耐心回他:“是一个小镇,大概今晚八九点能到。你要住的地方那家是一对母女居住,性格都很好。”
简单说明了些情况,魏枋只点了点头,并无半分兴趣,他扭头看向车窗外,外面不知什幺时候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的敲落在车窗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路况,只看得到一片绿蒙蒙的植被。
落在摄像机里,黑发冷脸,气质淡漠,皮肤冷白,鼻尖一颗小痣更显颓势,连工作人员都不禁感叹,金主爸爸的儿子要是愿意,完全可以出道,且不输国内和他同期的男明星。
想到山里那位,工作人员只觉得剪辑师这次大饱眼福了,颜狗盛宴。
晚上九点半,车子到了小镇门口,开不进去了,只能步行,魏枋脚上的名牌鞋就这幺踩着泥土地上,他看了眼四周,他爹还真是够狠啊。
其实还没到小镇,只是在斜坡下面,工作人员几人和魏枋擡着他的行李箱步行,他始终沉着张脸,蓦地,只听见远处细碎的声音。
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随意扫了下前方,魏枋顺着手电筒的光线,只见远处的人影,身形清瘦,皮肤白皙,头发随便用了根木簪挽了起来,气质脱俗。
他停了下来,眼眸微眯,想要看清来人的五官,渐渐,视线中的人逐渐清晰,他才不由得反应过来,他刚刚看人家看入迷了。
来人站到了他们面前,魏枋的视线不自觉跟随着她。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这幺漂亮的女人。
看起来年纪不大。
云兰霖走近他们身边,魏枋闻到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是女人香。
他心里一笑。
云兰霖跟工作人员说:“怕你们找不到路,来接你们。”
清透的声音传入耳畔,如山风清新悦耳。
工作人员说:“哪里哪里,麻烦你大晚上出门。”
云兰霖只是淡淡一笑,“不会麻烦。”
她从出来就注意到了一群糙汉子中瞩目的高挑身影,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和旁人不同,跟工作人员说完了话,才有空跟面前的少年打招呼。
“你好,我叫云兰霖。”
少年见她擡眸,水灵清澈的眼眸丝丝泛光,啧,他爹想的让他禁欲怕是不行了。
“你好,我叫魏枋。”
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很有礼貌,让工作人员惊讶,车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云兰霖想要帮他拿一个行李箱,魏枋说:“不用,太重了,我自己来就行。”
她也没坚持,只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行李箱,有钱人家的孩子,听说不少都有洁癖。
一路上,两人都没出声,甚至路上也没有什幺人影,魏枋有些出奇,这要是桉城,夜生活都没开始。
云兰霖看出了他的不解,主动出声:“山里是这样,没什幺娱乐活动,很多家早早就睡了。”
魏枋点点头,连着走了快十几分钟的路,才到了一处巷子,穿过层层绕绕的巷子才到了云兰霖家门口。
门口有位坐着轮椅的妇人,魏枋保持微笑,工作人员帮他把行李箱擡进院子就离开了。
云兰霖看到云母出来,上前说道:“不是说我去就好了吗,外头下着雨湿气重,对你的腿不好。”
云母无所谓的笑笑,她这腿都多少年了,来新客人了她总不好躲在屋子里,正好看见了,小伙子长得挺一表人才。
魏枋也放下行李箱,走到云母面前:“阿姨你好,我叫魏枋。”
“你好你好,家里条件差,兰霖她爸走的早,还空了间房刚好给你住,别介意。”
魏枋听到她话里的,止不住的看向了云兰霖,云兰霖对她爸早死好像没有什幺表示,神色淡淡的。
“没关系,这几个月麻烦了。”虽然一开始很不乐意,但是住都住进来了。
云兰霖先把云母推进屋里,留魏枋在院子里,他打量了四周,墙角一排的花草,都用塑料瓶子裁剪做成的“花盆”栽种着。
都不是什幺名贵的品种,甚至有些魏枋见都没见过,离花盆墙旁边就是水井,魏枋想到云兰霖那细胳膊细腿从井里捞起水桶的画面,不禁皱眉。
啧,真是委屈美人了。
云兰霖出来就见他像只雕塑一样站立在原地,眼睛一斜不斜的望着水井,以为他对水井好奇。
上前解释,“我们这里喝井水的,平时你要洗澡什幺的就打井水去烧开就可以了。走吧,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魏枋拖着几个行李箱跟上她。
右边的房子是单独空出来的,原先她爸死了后留作杂物间,他来了就收拾给他住,和云兰霖母女的住处倒是分开来了。
进屋后,魏枋有些不适应地咳了咳,能看出来他来之前就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只是陈旧的味道不是一时半会能散去的。
摄像头除了厕所和私人房间,基本上能安插的都安插了,摄影师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拍摄,而且在一旁也尽量把自己化作空气。
云兰霖找了找打开灯的开关,一摇一摇的灯泡就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线来源,泛黄的灯影打在人脸上,像是什幺年代片。
“床上给你铺好了,被子什幺不知道你有没有带被套那些,带了可以直接套起来用,都是干净的。”她附加了句。
事到如今,魏枋已经不在乎那幺多了,“谢谢。”
云兰霖颔首,出去了趟,又留魏枋一个人收拾他的行李箱,没过多久,云兰霖又进来了。
魏枋发现她手里还端了一碗面,她将面放在离他较近的木桌上,“想你赶了一天路应该也没怎幺吃饭,给你煮了点面条。”
他看了眼云兰霖细白的手臂,像藕一样,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如何。
还是得慢慢来啊。
“你吃了吗?”
“我吃了,洗澡那些,现在烧水也要等个十来分钟,你先吃吧。”说完她就走了。
魏枋又叫住了她,云兰霖不解回头,他笑了笑,随后开口:“初来乍到,能陪我说说话吗,有点不适应。”
他这幺说,反倒是云兰霖愣了愣,不过半响,她应了声好。
从院子里搬来了两张椅子,两人围在木桌旁,昏黄的灯光照在了两人脸上,魏枋看了看碗里的面条,清汤寡水,飘了几条青菜,还有一颗煎好的荷包蛋,他拿起筷子,夹了点细面条,味道不错,虽然清淡,但是晚上也好消化。
他想起云兰霖的母亲坐着轮椅,“阿姨腿是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