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说不出的乖巧。
“听到了幺?”池霁问道,有些习惯性的跟了句,“点头?”
“听到了的,姐姐。”
闻言,池霁满意地颔首。
将池予带到浴室并教会他用一应设备后池霁又拿过出门前订购的几套衣服中的其中一件,是套黑色运动服,放到旁侧后,又嘱咐道:“洗完早点休息,我在书房,有事就找我,知道吗?”
“知道的,姐姐。”
池霁微顿,末了轻“嗯”了声,退出去带上房门。
池霁垂着头往书房走,心里有些特别的感觉,但细究起来又说不出,维持着这股情绪池霁重新坐到书桌前,取过文件开始翻看,将要翻至第二页时动作倏然一滞。
是今晚被重复许多次的字眼,配合着池予清润的嗓音分外好听,像有人捏着根羽毛在心尖上剐蹭。
姐姐。
为什幺是姐姐呢?
池霁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转念一想,其他称谓她似乎会更加难以接受。
那……还是姐姐吧。
这边想通了再看面前摊开的文件,字是字,数据是数据,但整合起来就是融不进脑子里头。
几秒后。
池霁闭了眼,十指并拢盖住脸仰倒进座椅里。
效率算是完全没有了,她如是想。
半个小时后池霁重新坐起身,目光有些发直地盯着眼前薄薄的文件夹,并试图再次处理。倒是能看进去了,但速度……不提也罢。
凌晨两点,池霁摁了几下酸胀的额角,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
白光从推开的那一线缝隙里洒出,适应了护眼灯,陡然接触到刺目的光线池霁下意识避开,缓了缓才将视线转回床上。
银白发的少年半边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眼眸阖着,但眉心却是微蹙的,显然,在这个环境下他睡得并不安神,再往下,铺了满床的被子象征性的盖了一角在身上,身体也是侧着的,只占据着极小的一块位置。
池霁盯着看了好一会才缓慢挪开视线,将先前她随意摁开的灯光转换为昏黄的壁灯,而后动作轻缓地取了衣物与药品进了隔壁房间洗漱。
浴室镜子前,擦完发尾残留的水滴池霁侧过身子,擡手撕掉脖颈处沾水的纱布。
药效的缘故,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不如初时可怖。
纱布黏糊在皮肤上不大舒服,池霁本就不大想贴,加之伤口情况良好就只涂抹了药膏。
再回到卧室里,池霁站在床前,盯着陷入沉眠睡颜乖顺的池予,好不容易才将那点不自在消化掉。
毕竟她自己早前也说过,要他和她一起睡是基于他身体处在特殊情况,方便照料。
但……
池霁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接着一鼓作气掀开被子躺下。
从昨夜到现在她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这会神思放松下来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困意就席卷而来,眼皮变得沉重,眼前模糊起来,只余下些微昏黄光线。
最后一丝意识溜走前,原本寂静的室内倏尔浮起轻微声息,熟悉的气味贴过来,而后……
自身后。
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