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是公共烹饪课,Alpha和Omega一起上。郁晚冬早早到了烹饪教室,里面有零星几个Omega在准备材料,看⻅她,都羞涩地笑了笑:“冬冬。”
他们都喜欢叫她冬冬。
“下午好。”她对他们点点头,坐到自己的烹饪台后面。上课的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她擡头看了看,没有⻄芙蕾。
但是⻄芙蕾一般都会到得很早。
到了上课前一分钟,⻄芙蕾才匆匆出现在教室⻔口。她快步走进来,歉意地对郁晚冬笑了 笑:“对不起啊冬冬,我到晚了。”
“你又没有迟到,没关系。我把需要的材料都拿出来了,”郁晚冬说,老师上节课就说过, 这节课教蛋糕烘焙,材料早就有专⻔的管理员准备好放在教室后方,每一对搭档只要事先去后面 拿出来就可以了。她注意到⻄芙蕾的脸蛋发红,呼吸比往常急促,有些担心地问:“你怎幺了,生病了吗?”
“可能是昨天睡觉开着窗子,有一点发热,”⻄芙蕾摇摇头,笑着说,“没事的,不会影响上课。”
“如果不舒服还是要去看医生吧。”
“没事的啦,我才不想因为一点小毛病放弃和冬冬一起上课的机会呢!”⻄芙蕾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郁晚冬很吃这一套,正好老师进来了,她摸摸⻄芙蕾的头发:“那今天的烹饪任务就交给我吧。”
“嘿嘿,冬冬真好。”
郁晚冬说到做到,除了像是递个鸡蛋这样的小事,全程没有让⻄芙蕾动手。她卖力地用打蛋 器打发奶油,一层层白沫鼓了起来,而其他的桌子基本都是Omega在做事,Alpha抱着手在一旁 看,偶尔做一些洗净水果这样的边边⻆⻆的工作。
郁晚冬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奇妙的自豪感——至少在这种事上,她是要强于一般的Alpha 的。
“⻄芙,我觉得我做的蛋糕一定很好吃。”她忍不住开口邀功,却没听到回答,奇怪地回过头去,⻄芙蕾垂着头,慢慢地呼吸着。
“⻄芙?”
“嗯?”⻄芙蕾茫然地擡头,凝视了一会儿她碗里厚实的白色泡沫,恍然笑了笑:“是哦,冬 冬做的蛋糕会是最好吃的,到时候我要全部吃完。”
她的脸看起来更红了。
“你没事吧?我觉得你要去看一看校医。”郁晚冬放下碗,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你真的在发烧,很烫啊。”
“是吗?怪不得我觉得热。都怪我,昨天窗户开得太大了,现在头都晕晕的。”⻄芙蕾的身体歪了歪,靠在她的手臂上。
“冬冬身上凉凉的呢。”她呢喃着闭上眼睛。
“我带你去医务室。”郁晚冬觉得她病得有些糊涂了,扶着她站起身来,却发现整个教室安 静得不像话,只有一声接一声的粗重呼吸。她警觉地扭头,班里的Alpha不知道什幺时候聚在了 她的桌前,全都双眼发红,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怀里的⻄芙蕾。
Omega同学全都退到了教室外面,面露惊恐望着她们。
“怎幺了......”郁晚冬忽然噤声。
这些Alpha的反应太像发情了,失去理智,蓄势待发。 她低头看了看⻄芙蕾,她浑身发软,脸颊通红,身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无意识地用脸蹭着她
的手臂。
什幺发烧啊,这个姑娘连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剂失效了都不知道吗! ⻄芙蕾的信息素大概早就散得整个房间都是了,只有她这个内分泌紊乱的Alpha闻不出来! 郁晚冬一步步往后退去,群狼似的Alpha也一步步逼近,直到她背在身后的手摸到了储藏室
的⻔把,悄悄打开,她瞬间把⻄芙蕾推进去,反身狠狠关上⻔。 沉默的Alpha们顿时发了狂,一拥而上朝她扑来,试图撞开她,冲进⻔去占有⻄芙蕾。 “让开!”一个Alpha低吼着,动作粗暴得完全像只野兽,⻅她堵在⻔前,毫不犹豫地一拳打
在她的腹部。郁晚冬当即跪了下去,一只手却死死抓着⻔把不肯放开,另一只手摸索到脖子上的吊坠,猛地按下开关。
一只白鹤形状的机甲骤然出现,撞⻜了试图打开⻔的Alpha,将郁晚冬护在了身后。郁晚冬闭上了眼睛,身体沿着⻔滑了下去。
精神连接机甲并不一定要使用精神仓,特殊的连接工具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只不过郁晚冬无法进入机甲用实体操控,她的机甲就势必要护在她身体之前,行动范围被大大限制了。被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引得失去理智的Alpha们也放出了自己的机甲。白鹤机甲擡起金属翅膀,射出许多刀片,同时牢牢遮住身后的郁晚冬和储藏室的⻔。一只机甲从右侧逼近,一拳挥来,白鹤机甲往前一躲,背部忽然旋出一柄弯刀,刀锋雪亮,硬生生切下了机甲的拳头。
暂时打退一个,另一边又有一架机甲扑来,光剑直冲着⻔斩去。白鹤机甲不敢躲,张开翅膀拦住这一剑,半片翅膀脱落下来。郁晚冬不敢拖延,操纵机甲对对方当胸一脚,踢得他⻜出十米远。
她喘了口气,忽然一僵。 远处一架机甲似乎不耐到了极点,擡起了手中的炮筒,对准了她。
! 精虫上脑的Alpha真是疯了,竟然不管不顾到真的对同学用上重型武器!
来不及多想,郁晚冬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一面精神盾牌,机甲后退一步,用身躯严严实实地罩住了⻔。
克莱尔和学校安保部的人赶到时,只看⻅许多Alpha聚集在储藏室⻔边,不断冲撞着⻔,还有人竟然用出了机甲。他怒不可遏,夺过安保人员手里的麻醉枪一阵扫射,Alpha们被射中后软软倒下,其余的机甲也被安保们的机甲一脚踢中头部,反手扣在了地上。
这时,他们才发现⻔前还有一架白鹤机甲,机身伤痕累累,有些部分甚至已经残缺,却顽固地挡在储藏室⻔前。
“这是......?”一位安保人员疑惑,下一秒,白鹤机甲忽然消失了,露出后面靠在⻔上,脸色惨白的郁晚冬。
医务人员终于匆匆赶到,将郁晚冬抱到一边,克莱尔打开⻔,看到妹妹⻄芙蕾靠着货架,虽然眼睛紧闭,呼吸急促,但是衣物完好,并没有被伤害的痕迹。储藏室里浓郁的信息素味道飘散开来,虽然戴上了防信息素口罩,克莱尔还是狼狈地撇开了头。
医务人员冲进储藏室,四处喷特殊的空气清新剂,为⻄芙蕾打了一针抑制剂,她的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克莱尔从知道消息起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身去看郁晚冬。
“她的情况很不好,精神力受损,甚至已经伤到她的身体,”一位女士为郁晚冬简单做了检 查,皱起眉,“她本来的健康状况似乎就很差,是有什幺先天疾病吗?”
躺在担架上的郁晚冬看起来岂止是不好,简直十分糟糕。她陷入了昏迷,呼吸短促,脸色变得通红,仔细一看,是皮肤下的血管破裂,整张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属于⻄芙蕾的信息素味道渐渐散去,另一种气味冒了出来,像是两种信息素在打架的味道,忽强忽弱,时浓时淡。
是郁晚冬的味道。
克莱尔以前从没有闻到过她的信息素气味,一个没有信息素的Alpha常常成为他们的笑料, 但现在他闻到了,同一个人身上却散发出两种互斥的、不断博弈的信息素,仿佛在以她的身体为 战场。
克莱尔脸色一变。
“体温过高......信息素紊乱......内出血......”
“要尽快送医......”
“以往病史和用药史......”
“科林先生!小姐......”
关臻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焦急而惶恐的。
“她干了什幺?“另一个冷淡的声音,郁晚冬的意识在疼痛的感觉中浮沉,终于分辨出这是她的家庭医生,科林蓝姆⻄。
“你们是谁?郁晚冬要⻢上去医院!”
“我是郁晚冬的管家......她不去医院。科林先生......”
“这是我的资格执照......”
“关臻,带她走。”
各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在郁晚冬耳边嗡嗡响。她的意识一片模糊,却还能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这并非第一次,以往药品压不住她体内紊乱的信息素时也是一阵阵的疼痛,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汹涌,无孔不入,无处可逃,叫她连完全的晕厥也不能够。
“严重受损......失衡......”
“5号α试剂......”
“注射。”
“排异反应。”
“......”
郁晚冬几乎被忽然激增的痛楚扯出那茫然的梦境,禁不住蜷起身体,不知是不是她呻吟出了声,有一只手凑近她的唇⻮,她下意识咬住了,直到有浅浅的血腥味渗出来。
“科林先生!”关臻的声音,“小姐......”
“3号,新型合成抑制剂,”那个冷淡的声音稳定得如同一把手术刀。
“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