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在中国,已经是「大龄」,胡适今年二十七岁,职业是健身教练,前几天刚离职,父母的朋友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的条件很好。
北京八套房,手里三四辆车。
「约会」约在一处西餐厅,胡适穿着皮夹克,对着镜子捋了捋飞机头,走进包间。
包间设在302,一推进门里面空无一人,男人坐下来发了个朋友圈,打算叫服务员布菜,服务员端着菜一个个走进来,率先把菜上齐了。
胡适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瞧瞧。」他感叹道,「大手笔!」
女方的工作是「室内装饰设计」,自己家里一家公司,姓谈,为个少见姓氏,名字更罕见——「止庸」。
男人又对着手机抓了抓发型。
一道道菜上齐,一餐餐高档菜系,「法国焗蜗牛」,「泰国拌沙拉」,谈止庸不知在何时入场,坐在对面,胡适放下手机时,方看见对面坐着一位女人。
女人穿着风衣,里面一件灰色高领,束在脖颈,人如其名,一眼可观的不俗,大方坦然到不似乎被审视,而是正审视旁人,乌黑到背的头发,举手投足间具礼教,同时给予压迫感。
「你好。」胡适站起来,胡子展开了,「我姓胡,胡适,合适的适。」
「谈止庸。」女人说,「遏止的止,中庸的庸。」
「坦白说吧,我听说你家里有个公司,相亲是资源交换,得互相看得起,我条件不够,但家里人非逼着我来,你条件挺好的,我也挺喜欢的,要是赏面儿也想跟你处个朋友。」
「不用『互相』。」
胡适把水递给谈止庸,谈止庸倒了一杯水,眼下因「工作」有一片青,金丝隔挡住了大部分情绪,只余下「智性」。
静的女人饮水,灰色的高领下,隐约可见喉咙处有血管。
「我招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
胡适才听说招的是上门女婿,哈哈地笑了两下,坐又不坐,尴尬地站在一边:「上门女婿?」
最开始介绍时,介绍人介绍得天花乱坠,「女方家境好」,「女方长得跟明星似的」,「女方有车有房」,而「上门女婿」四个字,提都未提。
如果口味不刁钻,又如何能「剩」到现在?
「介绍人可能忘记跟我说了,我不知道这回事儿。」胡适坐下了,「你大女子主义?」
谈止庸说:「只接受上门,不会生孩子,领养也只跟我姓,预计彩礼五十万,要求时间充裕,最好会照顾人。」
胡适听明白了,谈止庸的要求即是男女对调,男主内而女主外,他岔开现实的相亲话题,聊了聊其他话题:「上门女婿不是不能接受,你看得上我就成,改革开放这幺久了,男女早平等了,都该干一样的事,男的也该洗衣服做饭带孩子。」
他叉了块面包:「你平时有什幺兴趣爱好?」
接下来谈相亲四大问,「平时什幺兴趣爱好」,「家里父母健不健康」,「家里几口人」,「结婚着不着急」,谈止庸一一答复了,几乎是简单答复,而未提出反问,胡适也识趣,清楚女人对他没什幺感觉,后面提出付账单。
胡适说:「账单我付吧,太耽误你时间了,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我家在附近,单已经买了。」
胡适说:「那AA吧,你跟我说个数。」
谈止庸穿上风衣,吃饭时刚脱下去,方穿上时,掸了掸其上不存有的灰尘:「不用。」
「开车了幺?」她接着说:「我送你回去。」
招「上门女婿」的都这幺风度?
不得不说,这是胡适体验最好的一次相亲,单不用他买,并且车送着回去,油钱和人工费都省了,人都是现实的,女人现实,更何况男人?相亲市场,更是把「现实」摊开了。
胡适恭敬不如从命,坐上谈止庸的车。
谈止庸的车如旧「止庸」,车如其名,奔驰S系,谈止庸打开车门,胡适报了个地名,在导航中搜索目的地,油门便启动了。
跟其他女人不同,谈止庸更生硬,不单是性格层面,审美品味亦如是。
开奔驰,什幺女人?
胡适抱着手臂在心里想,看着窗外的街景,挪了挪屁股,向下一看,看到了除「生硬」外的第二面。
副驾驶上有未处理干净的狗毛。
「你养狗?」
谈止庸将方向盘左转:「嗯,杜宾。」
「你看上去就教狗有方。」胡适倚在椅背上,「狗服服帖帖的吧?」
「我不单教一种狗。」
胡适笑了:「你养不少狗?」
「算是。」
谈止庸继续向目的地开,未分出多余目光,车辆内一时间只有转向声,以及淡不可闻的导航声。
「前方路段直行。」导航说。
记得谈止庸曾说过「怕吵」。
停在红绿灯前,监控一如既往地违章拍照,于一片白光中,胡适意识到谈止庸口中的「狗」,并不是真的「狗」,而是由人化作「狗」,接受旁人的调教。
谈止庸的手骨感,每根指骨瘦削,似乎天生适合扼住脖颈,抑或是逼视与命令。
而有的时候正是这幺巧,「胡适」在社交平台,尤其是「微博」,是一个著名的M,除了健身以外,他也发布关于「SM」的文章。
胡适的口字胡动了动:「你说你养狗,是真的吗?」
开向「衢州路」的车,于半途中调了头。
——
误打误撞的,胡适到了谈止庸的家,谈止庸一开门,胡适便见到了那只杜宾。
杜宾长耳瘦脸,周身上下未有赘肉,皮毛油黑发亮,爪垫黑色却毫无污垢,女人方坐在沙发,杜宾便趴在她的拖鞋边上。
「汪。」
杜宾用爪子接触女人的拖鞋,抓了两下,而后对着女人袒露出肚皮,短尾在股间摇摆。
胡适脱下鞋,里面一个白色球袜:「现在就开始了?」
谈止庸说:「小黑,去房间里。」
小黑自发地到卧房,把门带上了。谈止庸回正首,摘下了金丝眼镜,说:「脱吧。」
正在女人家中的「客厅」,一切布置的妥当,一切用物皆是待客用物,包括茶几以及地毯,胡适粗脸一垂,却化身成为了一条「狗」。
皮夹克挂在衣架,里头的半截袖顺着腹肌脱下去,男人的胸肌很大,粗眉头向下,啷当地把裤腰带解开,牛仔裤也脱下去,露出个白色内裤。
毛发多的男人雄性激素旺盛,普世看法是「体毛多性欲强」,「中指长性欲强」,「鼻子钝性欲强」,胡适三样都占。
毛发顺着脚,长到腿部,杂草般的丛毛向上延伸,延伸到腹前肌肉,男人直截跪在地板,飞机头乖顺地朝下,膝行至谈止庸的足边。
方要直视谈止庸,谈止庸却扇了一巴掌。
「公狗。」
「冰山」露出了冰山一角,胡适被打偏了脸,沉闷的心脏像被一巴掌扇醒,逐渐亢奋地跳动,愈是扇愈是亢奋地舔,顺着脚开始舔,急不可耐地把袜子脱下去。
女人的足未经几多路程,每根脚趾不可方物。
「不可方物」的脚把胡适踹在地上,而后站起身,由上而下地睥睨,分出一只脚。
似乎是出乎意料,女人的苹果肌骤然擡起了。
「这幺骚?」谈止庸说。
一只脚踩在胡适的裆部,胡适的鸡巴已经硬了,鸡巴的形状被内裤勒出,头部额外突出,因不断地渗水,打湿了内裤,其余部分在内裤的束缚下,胀大成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