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回下令溺死了一个人,过了将有二月有余,迟非晚还在夜夜噩梦。
梦中那个男人化作厉鬼,要找她索命。
迟府上下贴满了符咒,还请了道士过来驱鬼。
是夜,黑色的烟雾悄无声息地将迟府包围,不动声色地形成了一个圈,原本坐落在街道边的偌大家宅竟凭空消失了,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人记起这里曾经是一座府邸。
迟府里一切如常,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因为今天是迟家大小姐15岁的生辰,爱女如命的迟家人为女儿准备了盛大的典礼。
宾客早早就到了,觥筹交错间夜深已到亥时。
不少醉醺醺的宾客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迟非晚也喝了不少,双眼迷离。
每月十六,月最圆之时,月满盈亏,阴气最重。
倏地,一阵大风凭空卷起,吹灭了所有的灯光,但诡异的是,在场的人像是都昏睡死了过去,没有一人注意到这些异常。
除了迟非晚。
那阵大风把她吹得半醒,但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她艰难地从桌上爬起来,含糊不清地喊着:“春红.....给我......掌灯......”
但没有人回应她。
透过迷迷糊糊的双眼,她看到前面有一团光在慢慢靠近。
伴随着一阵阵的脚步声,几个黑影擡着轿子步步来到她面前。
四周都是灰暗的,但惟有轿子上的人发着光,如天上的月亮般耀眼。
只见轿子上的人一跃而下在她面前停住,随着他的脚尖的落下,轿子跟黑影都隐匿在黑暗中。
身边的灯光依次跳跃着亮起,这让迟非晚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犬。
那只小犬,喜欢叼着烟花快速奔跑,把她摆放整齐的烟花一路点燃。
那是她养的唯一一只宠物,也是最后一只。
诶,怎幺脸上湿湿的?
迟非晚抹了把脸,竟发现自己流泪了。
“我的主人,你怎幺哭了?”
沃瑾单膝下跪,擡起迟非晚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迟非晚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这个男人。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敢保证。
高大壮实的身躯,银色的长发沿着穿着兽皮豹纹的肌肉纹理垂落在腰间。
坚毅的眉眼,女娲造人的上等品,煞是英气逼人。
迟非晚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幺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为什幺这个男人要喊自己主人。
她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脖子。
陌生的男人正在舔她的脖子。
温热的舌头很大,像某种动物正在舔舐自己的孩子一样,脸上的泪水都被他舔掉,精致的小脸被捧着在他口中品尝。
残留的理智在呐喊迟非晚推开这个非礼的无礼男人,但是她像是被卸了力气,浑身软绵绵的,擡不起一点的手劲。
天旋地转间,她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这是第一个在她及笄之后跟她亲密接触的外男,怀抱很温暖也很结实,带着青草的气息。
等她再睁开眼时,自己竟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入目皆是大红色,红烛摇晃,流苏荡漾,大大的“囍”随处可见。
这是谁的婚房?迟非晚在心里疑惑。
“主人,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婚房。”
沃瑾如鬼魅般无声凭空出现,它也身无寸缕,俊俏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终于等到主人了,主人,与我结为终生伴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