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
文臻刚一开门，迎面便有道身影冲了过来，给了她个大大的熊抱。
“秋秋，哎呀……你快从我身上下去……”她的脖子被紧紧勒住，着实喘不上气，对着身上挂着的人又拍又打；“许梦秋！下去下去！！！”
许梦秋还是乖乖从文臻的身上跳了下来；“好想你啊，怎幺面试完了就上班？你喜欢的小明星也忒没人性了吧？有加班费吗有加班费吗有加班费吗？？？”
“闭嘴。”文臻擡手捂住了她的嘴；“累死啦啊啊——”
她匆匆洗过手，便一头扎到沙发上。
“欸……”许梦秋似乎还有什幺想说的，见文臻这样，只好撇撇嘴帮她热豆浆去了。
嘴唇上似乎还残有苏络语的气息，脑子里全是刚才发生的情形；文臻用靠枕蒙着脸，笑了好一阵；“嘿嘿嘿……啊——”
沙发还是太窄了些，文臻稍稍翻身，就滚了下去。
“我真服了你们追星的……”
许梦秋把热好的豆浆放上茶几，又连忙弯腰去扶她。
“这是……什幺？”
匆匆一扯，领口的衣服有些变形，肩上露出些许暗沉的痕迹。
文臻看了眼，虽然没看到什幺，却还是心虚地将衣服拉高。
“啊？什幺什幺？没什幺啊……”
“文臻！”十指深深埋进发丝中，许梦秋瞪着眼睛，似是难以置信；“这是吻痕吧？啊？！”
“呃……秋秋……你……冷静……冷静……”文臻赶紧摁着许梦秋的肩坐下。
她这个人吧，一说谎指定要露出什幺破绽；许梦秋知道这点的，又知根知底，反观自己，也确实需要个人来帮忙分析分析，文臻咬咬牙，索性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许梦秋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怀疑人生，最后眼睛里蓄满泪水。
“你辞职！你快辞职啊！哪有见到第一面就睡的？！！都跟你讲了娱乐圈水深，怎幺会这样……怎幺会这样……”
许梦秋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把抽纸盒里的纸全掏了出来，糊在自己眼睛上。
“话虽然是这样……但是苏苏对我是真的挺好的……我有时候想混完这三年走，但是……哎……我也不知道……我脑子也很乱……”
“文臻！”许梦秋拍开文臻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站起来点着她的鼻子怒骂；“你这连没救的恋爱脑都算不上！你连炮友都算不上你！助理助到床上！你自己看看这算什幺样？！”
文臻没有答话，这的确是她最耿耿于怀的。
苏络语与她先前的相处，的确给了她好多错觉。
助理会上床吗？
炮友又会在时候耳鬓厮磨吗？
显然都不会。
“我……臻臻……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许梦秋见文臻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又赶紧坐到她身边道歉。
“没事，是我的问题。”文臻重重叹了口气，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很烦……苏络语人在那里，我就想贴过去……我就是，大、舔、狗！！！”
许梦秋好不容易止住抽噎，略显颓废地抱着自己的双膝，与文臻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你以后打算怎幺办？”
“……不知道，先拿到工资再说，我爸妈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老吃他们的。”
许梦秋张了张嘴，她本来想说难道文臻就这样把自己卖了？后来想了想太过伤人，默默将话咽了下去。
她的脑袋放空了好久好久，再偏头时文臻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喜欢个女明星而已……我本来真的以为你是直女的……”
许梦秋伸手将茶几上凉掉了的豆浆拿来，仰头一口闷掉。
甜豆浆不知道为什幺有些发咸，混杂起来并不好喝。
月色渐深，久居在市中心中，似乎白天与黑夜的界限永远不太明显。
楼下依旧又是跑车的轰鸣声，商场上的广告大屏，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不休息。
苏络语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俯瞰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文臻……睡着了吧？
她缓缓吐出口浊气，低头看着首页的黑通稿，指尖有些泛白。
早在中午骂苏城济的时候，苏络语就想过冯雪梅会教训自己。
从小到大，她总会用很多方式教训自己。
明明当初是是自己该称为‘爸爸’的那个人犯了法进去，遭殃的却永远是自己。
苏络语有时候不明白，明明辍学的是自己，养家的也是自己……
为什幺还要给自己造这种谣言，来打压？
这种没有根据的消息苏络语相信文臻不会信，可应该也会让她难过的吧？
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抖得愈发厉害，苏络语摇摇晃晃回屋，从柜子里翻出药来，混着杯子里的酒液就咽了下去。
这酒还是刚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最便宜的，十五一瓶，没有香味，全是呛人的酒精。
“咳咳咳……”
苏络语咳了好半天，最后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吃这种精神类药物忌喝酒，可她每次都这样干，似乎在和自己较劲。
苏络语又开始想文臻，捡起刚才混乱间丢掉的手机。
她又点开了文臻的简历，里面有一项很吸引她。
之前文臻大学期间打白工，又称实习的地方，是家叫则宁的，势头很强劲的时尚品牌。
最重要的是，这个品牌身后的资本，可以让她离开冯雪梅的控制。
据苏络语打探到的消息，文臻在则宁创办之初，还未改名前去实习的，似乎干得还不错。
现在在则宁的官网，还能搜到文臻的名字。
她应该是认识那个主理人的吧……
“好蠢呐！”
苏络语骂了自己一句，她光鲜的外表在真正的上层人来说也只是件不错的商品，又哪来那幺大面子让别人帮自己，还有文臻也是……
置顶好友的按钮点了又点，苏络语最后还是没把她设成置顶。
仗着她的喜欢，自己本来就对她越界了，要是被文臻知道自己想要利用她，成为摆脱原生家庭的助力……
苏络语忍着脑袋的昏沉，在全然空白的聊天框中打了好多好多。
她自嘲地笑了笑，最后又全部删掉。
【文臻，晚安。】
不可否认，苏络语的确有些喜欢文臻，她想与文臻贴近；这种感觉称作‘爱’还太早，却也足够让她不安。
是愧疚吧……
苏络语如此劝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