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听见房间里云销雨霁的赫卡特上来敲门。哈迪斯迅速穿好衣服，在欢爱后脱力熟睡的少女额上印下一吻，便轻轻下地，来到门口。
”哈迪斯，你跟我出来一下。”赫卡特严肃的表情竟让他产生了偷情的羞耻感，二人关好房门，来到隔壁的休息室坐下。
“你发现了吧，那孩子的记忆错乱了。”赫卡特拿起桌上的杯子，啜了一口提神的热饮。
“昨晚的她是清醒的吗？”哈迪斯心尖一颤，他最关心的只有这个。虽然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这幺快就忘了对自己的恐惧，他还是隐隐抱着一丝期待。如果她一直都能保留着琉刻的记忆，该有多好。
“显然不是。”赫卡特轻叹一声。“这孩子前几天已经想起来了，你把她从恩纳抓回来的全部经过，一直求着我把地母神和雅典娜找来。”
听见这话，哈迪斯的心仿佛直直坠入了黑暗之中，刚才还精神饱满的餍足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我当然不可能现在让她们来，珂尔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但情绪还不算稳定。我怕她届时受到更大刺激，对你产生强烈的抵触。奥林匹斯山那边，我已经想办法先稳住了。不过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听说赫利俄斯不同意取消婚约，已经被宙斯禁足了。”
赫利俄斯这个名字向来是哈迪斯的死穴，但现如今泊尔塞芙涅已经被打上了他的烙印，不可能再回奥林匹斯山，自然也做不了太阳神的妻子。赫利俄斯再怎幺坚持，也违抗不了他的父亲。想到这儿，他居然对他的侄儿产生了同情。
“他能怎幺样，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罢了。”哈迪斯不屑地挑了挑眉，似乎不再把他当做情敌来看待。
“他是不能怎幺样，但他是珂尔很重要的人。对不起，我不得不这幺说。”赫卡特擡眼观察了一下哈迪斯的表情。果然，他的脸色立时变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琉刻和珂尔的记忆还没有融合，她可能会出现有时候很怕接近你，有时候又跟你水乳交融般亲密。如果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冥界，恐怕还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你能帮我吗？你知道，记忆这种事情，我无能为力。”哈迪斯的声线在微微颤抖，只要想到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都会让他完全失控。
“我会尽力。”赫卡特看出他的情绪波动，将一杯安神的热饮推到他面前。“今天趁她还没醒，你先离开吧，别吓到她。”
哈迪斯擡起头，诧异地望向她。把人弄成那样，天一亮就溜走，这是什幺行为？（你也不是没干过）
“我自己会跟她解释的。”他不容分说地站起身，回到了泊尔塞芙涅的房间，用最轻柔的动作爬上床，再次将她搂进怀里。
整夜都沉沦在狂暴性爱中的少女，直到中午才渐渐苏醒。当她张开双眼，立即被面前那堵铜墙铁壁般的胸膛阻挡了视线。回过神来之后，原本舒展的眉心立即惊惶地紧蹙了起来。
“醒了？珂尔。”
那犹如噩梦般的男人声音低沉洪亮，带着回响在她耳畔炸起，将她吓的浑身一激灵。第一反应是手脚并用向后逃去。这本能的抗拒仿佛一柄利刃，刺入了哈迪斯的胸腔。
“别怕，别怕，我不碰你！”哈迪斯想要将她抓回来，却又立即想到了什幺，伸出的右手仿佛被毒蝎蛰刺一般缩了回来，他将双手摊开举在胸前，眼神中的急切和无奈令刚刚爬下床的泊尔塞芙涅心中一动。
她正想站起来朝门外跑，却发现双腿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刚一动弹，就能感觉到大量温热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淌了下来，星星点点地滴在地毯上，凝成小滩的水渍。
这是……什幺？！
在床笫之事上已经有过充分经验的她，立刻猜到昨晚发生了什幺。一层水雾缓缓蒙上了水晶般清澈的双眸，被吸吮到破损的嫣红小嘴不受控地微微颤抖着，她哭了。
“别哭，我没有强迫你，你昨晚恢复了琉刻的记忆……”哈迪斯不想再说下去，事实对她来说，可能比被强迫更令人伤心。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珂尔，我知道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但我一定会让幸福的，相信我。”哈迪斯恳切地注视着她散发着雾气的美丽脸庞，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不要，我要母亲，要回奥林匹山。”她孩童一般委屈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也快要哭了。
“珂尔，你听我说。”哈迪斯的全身都在发烫，眸中的血色愈发浓郁。“我们曾经很相爱，我好不容易才让宙斯答应把你嫁给我，为了你我什幺都可以做。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难道你对我……”
他不敢问出口，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在这一年里，你对我没有过心动的感觉吗？我是说……你完全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他的眼神里深深的悲恸和恐惧震住了她，泊尔塞芙涅咬着下唇，低下了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那张流泪的小脸。
摸着良心说，完全没有过心动是不可能的。他们曾经耳鬓厮磨，甚至夜夜交颈而眠。他极尽温柔的宠爱与呵护，对于任何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都不可能完全不起作用。
见她没有回答，哈迪斯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小心地伸出手臂，将那颤抖的纤弱肩膀揽入怀中，轻声乖哄着：“对不起，对你用强是我的错，可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把自己，把冥界都卖给了宙斯，我已经……”
他的声音不大，仿佛在喃喃自语，却将她惊出了满身冷汗。
他到底干了什幺？为了得到她，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别害怕我好吗？我保证不会再强迫你，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要什幺都行。你想见母亲，我把她请来，或者安排你们在人间见面，可以吗？”
哈迪斯颤抖的声线震得她耳膜轰响，她果然还是没可能全身而退啊，从她接受宙斯的任务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了。
现在怎幺办？他是不是疯了，居然会为了她硬生生跳进宙斯的陷阱，为了她放弃了自己多年来坚持的立场，心甘情愿臣服于他憎恶的人？想到这儿，泊尔塞芙涅感到一阵寒意袭上了心头。
如果他的执念强烈到这个程度，那她就真的没有可能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