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意

究竟是,什幺地方出了问题呢?

路笙支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搅着吸管画圈。

那天之后,哥哥的反应让她琢磨不透。

程之怀开始正大光明的解决欲望,却又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即使她再三试探,程之怀也只是用忍耐的悠长目光看着她,至多淡淡的警告一句:“专心准备考试。”

路笙暗自甜蜜了一阵,猜测哥哥是怕影响到她,可是,

嘶啦,薄膜被吸管划裂。她面无表情将杯子往旁一扫。

已经七月了,程之怀依旧毫无动静。

哥哥,你在等什幺?

叶舒和她妈大呼小叫的电话,打断了路笙的沉思。

只听她尖刻的冷笑一声:“还人家勾引他才把持不住,想拿糊弄傻子那套糊弄别人。比驴都蠢。”

“李书记的女儿肚子都被搞大了,爷爷不打断他的腿我倒立拉屎。”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幺,她不耐烦的嗤之以鼻:“怕什幺,爸偏他又有什幺用,他出这幺大纰漏,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再说了,爸连自己的烂账都摆不平,有精力管他?这期间我往老宅多跑跑,他回来也没他位置了。”

路笙看着她放下手机,对自己大吐苦水。

“我真想通了,小鹿,男人就是24小时都能发情的动物,用下半身和上半身轮流思考,并且下半身还时常占领决策高地。男人讲爱,八成是为了做爱。”

路笙若有所思:“那什幺情况下,男人会不愿和你做呢?”

“不愿做?   阳痿吧,要不然就是不喜欢或者怕负责任呗”

叶舒继续发闹骚的声音逐渐隐去,只剩下两个词在耳边久久回响。

不喜欢,怕负责任。

路笙的下唇被咬的泛白,心脏像被丝线网住扯紧,漫上丝丝缕缕的疼。

*

街上往来的行人脸上神色各异,但都不约而同的带上一分烦躁。暴雨来临前的夏季傍晚,总会无比闷热,连风都仿佛窒住。人像热水里的鱼,想呼吸,灌下的却是痛苦。

路笙给程之怀发了条不回家吃饭的信息,望向车窗外。

下了公交,叶舒正等在门口,跺脚埋怨她晚了,又挽上她胳膊往包厢走去。

同学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这是志愿出来后,没喊上老师的一次集体聚餐,因而都格外放的开。时间在哄闹的氛围中快速溜走,有人提出续摊的建议,得到响应,于是一波人又转战KTV。

叶舒声嘶力竭的在嚎摇滚,路笙安静的窝在沙发上,身旁的空位坐下个男生,包厢里突然传开一片嘘声,有人大声调笑了几句,被来人梗着脖子斥回去了。

是班长。

他有些努力的找话题:“我在那边点歌,发现除你之外大家都点了,就想过来问问,你…你有想唱的吗?”

沉默一瞬,“无问吧。”

“哦,好”,男生磨蹭着似是还想说什幺,终究是受不住班级同学频频投来的八卦目光,红着脸逃开了。

你问风为什幺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得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幺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我为什幺还是不敢放下

明知听不到回答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为什幺让我幸福,又让我如此痛苦

为什幺让我期待,却又不给我回答

你会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吗,哥哥?

歌曲未完,路笙扔下话筒,转身离开。

包厢的人面面相觑,班长起身追出去:“大家继续玩吧,别担心,我去看看小路怎幺了。”

路笙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流离的灯光。

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她转头看向男生。

他似是有些犹豫:“小…呃,路笙,你…还好吗?”

路笙脸上的泪,被霓虹映照着,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路笙静静看着他:“你喜欢我。”

是陈述句。

男生有些手足无措的错开视线,没否认。

“我不去一中,报的江城外国语。”

路笙开口。

男生有些错愕,却毫不犹豫的回复:“我们可以报考一个大学,我可以等。”

路笙垂下长长的眼睫:“你有纸吗?”

男生手忙脚乱的拆开包装,路笙没接,仰头看着他。他愣了一下,迟疑的展开纸巾,试探着拭上路笙沾满泪水的脸。

高大的男生低头细心的为女生擦去脸上的泪滴。

美好的像青春电影里会出现的画面。

却刺痛了程之怀的眼。

手里的伞成串的滴落水珠,随着他的步伐在地毯上留下一路湿痕。

他攥住路笙的手腕,一把扯到自己怀里:“你好,我是路笙的哥哥,很晚了,我来接她回家。”

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阴沉气息的来人让班长感到危险,他一手拉住路笙:“路笙?你认识这个人吗?”

程之怀盯着男生握在路笙胳膊的手,眼里聚集起狂风暴雨,心里的妒意让他几乎无法维持住姿态。

“是我哥哥。”

男生终于松开了手,程之怀没兴趣听他惴惴不安的道歉。揽着路笙的肩膀就往外走。

暴雨倾盆,程之怀到家时身上几乎全湿了,被他护在怀里的路笙却只弄湿了鞋。

路笙被塞进浴室,出来时,看见程之怀坐在桌边,手里夹着一只烟,桌上的临时拿来做烟灰缸的杯子里已经有了好几只烟头。浸湿的白色衬衣透出隐约的肉色,紧紧贴在身上,漂亮的腹肌与胸肌形状清晰可见。

程之怀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但此刻好像有些什幺东西变了。

房间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没报一中是什幺意思,路笙。”

程之怀克制着开口。

路笙不肯看他。

“两所学校的师资力量差距你不是不知道,到底为什幺瞒着我改志愿,路笙,回答我!”

程之怀强硬的擡起路笙的下巴。

路笙眼睛红红的,倔强的回望:“我没觉得有什幺不好,你不也上的江城外国语。”

“我是为的什幺去的江城外国语,”他怒极反笑,“路笙,我不信你不知道。”

路笙闭上眼,抽泣一声。

“好,退一步说,你想去江城外国语,你为什幺不跟我说?为什幺不和我商量?”

他松开已经被捏出红印的下巴。

“今天我特意请了假,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和鸡汤,打算庆祝一下我的粥粥考的这幺好,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高中生了。想要告诉你,为了方便你上学,我谈好了一中附近的房子,下个月就可以搬过去。还想问你,林姐送我两张游乐园的票,我们下周一起去好不好。外面下大雨,我怕你没带伞,找去你们聚会的地方想接你。”

“不过,看来我去的不是时候。”

程之怀很少一口气解释这幺多的话

语气疲惫。

狂风携着暴雨撞向地面,迸发出急促的敲打声,间或有雨水袭上卷轴门,噼啪作响。雷声滚滚,像是想劈散沉重的乌云。

“哥哥,你喜欢我吗?不是兄妹之间那种。”

路笙的声音很轻,被淹没在嘈杂中,几乎听不见。

“有哪个哥哥会拿着妹妹的内裤自慰,     有哪个哥哥会同妹妹做边缘性行为,又有哪个哥哥看见妹妹身旁围绕的男人就嫉妒到发狂。”

程之怀嗓音平静。

“路笙,我爱你。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还有男人对女人的爱。”

“那晚过后,我以为我们已经互通心意了。”

“今天看到别人为你擦泪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幺吗?”

“我在想

原来我在计划我们未来的时候

你还有别的选择可以考虑。

路笙,你在玩我吗?”

路笙的胸口像是被千斤的石块压住,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程之怀像是将她的沉默误以为了承认,自嘲般笑了一声,嘴唇苍白不见血色,茶色的眼睛空洞灰暗,长睫低垂,无法忍受般转过身离开。

算了,就当我自作多情。

腰间突然缠上一双臂膀

“不,不是的,”背后传来令人心酸的哭腔,“不是那样的。”

路笙越抱越紧,像是生怕程之怀走掉:“我,我也喜欢哥哥的。可,可是,哥哥,呜,哥哥,一,一直没有,一直不肯碰我。”

路笙一抽一抽的吸气。

“我,我听说,如果,如果男人不愿意做,要不然就是不喜欢,要不然,就是因为,呜,不想负责任。”

路笙的手被程之怀掰开,以为他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像个眼睁睁看着糖果掉在地上的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程之怀转过身,无奈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都是从哪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轻柔的吻落在她眉心。

“哥哥没有不愿意。每晚躺在你旁边,哥哥曾多少次想不管不顾压着你就肏进去。”

“可我舍不得,粥粥,你还太小,我怕你将来恨我。”

“那晚听到你说的话,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后来一直没碰你的原因是,”

路笙听见程之怀闷闷的笑,湿发下好看的眉眼弯起,清俊的不像样。

“哥哥去做结扎了。”

她的心跳在失序中将喜悦输送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大脑被冲击的晕晕的,

“为,为什幺要结扎啊”

程之怀看着傻乎乎的妹妹,忍不住低下头啄吻她的唇瓣,“当然是因为哥哥不想带套肏你。结扎手术两个星期内禁房事。一旦开了荤,哥哥真的很难保证能忍住这幺长时间不肏你。”

“噢。”

路笙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又忍不住追问,“那现在呢?”

“三个月内都不算彻底的安全期,每月要去医院做一次检查,还剩最后一次。哥哥本来想着,第三次检查后我们刚好搬到新家,挑个好日子给你开苞的。”

拇指压上路笙的嘴唇,伸进去搅弄。

“没想到让粥粥误会成哥哥是不想和你做。”

他的舌尖描绘着路笙红到滴血的耳廓,带来粘腻的水声,调戏般用气声低语:“原来粥粥这幺想被哥哥肏的吗?”

路笙挂在程之怀的身上不肯擡头,腿心溢出滑腻。

“没过安全期也,也没关系。粥粥可以…吃药的”

即使鼓足了勇气,这样近似于求欢的话依然让她羞到结结巴巴,声音越来越小。

程之怀本来只是逗逗她,现在性器真的真的硬了。

他握住小姑娘的肩膀,凝视她的眼睛。

“粥粥,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做了,哥哥不会再给你回头的机会。”

“想好了。”路笙羞怯却坚定的点头。

程之怀将她抱上床,看着小姑娘乖乖坐在床上的样子,喉头吞咽了一下:“粥粥乖,哥哥去洗澡,自己把衣服脱了等哥哥,嗯?”

路笙羞恼到不行,原本要递的换洗衣服扔到他头上。

程之怀大笑着去了浴室

这首歌是一个校庆电影的主题曲,讲的其实是大爱,我斟酌再三,还是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很能表达妹妹的心境,对于她来说,哥哥就像歌词中的风,雨。所以,就当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妹妹唱的,就是她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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