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动已经在漫长的车途里所剩无几了。到了民宿,看着和姐姐打招呼的这一大群人,更是荡然无存,我不好开口,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姐姐,姐姐小声和我解释:“这些都是我和叶泽大学里的朋友,之前打听景点的时候被他们听到了,非要一起来,我实在不好拒绝。”对于姐姐这番解释我是不太相信的,因为我刚刚看见她那个好朋友了。
我有点生气,姐姐没发现我闹别扭了,对我的阴阳怪气信以为真,过去招呼同学了。
……更生气了。
旁边传来一阵低笑,我看着被女朋友抛弃的叶泽,不免愤愤道:”叶泽哥哥,吴雅意经常这样对不对?你是不是很生气?”
他一点不和我同仇敌忾,说:“我才不生气,你自己生气别拉上我。”
他边说边把房卡递给我,叮嘱道:“你姐姐看来没时间带你玩,这几天出门就叫我,我住你旁边那个房间啊。”
我郁闷地应了一句,叶泽从我手里拿过行李箱,把我送到房间。
青岛的傍晚比家里凉爽多了,叶泽拿着我喝了几口就想丢掉的袋装啤酒,边喝边慢悠悠地走在我后面,我逛着夜市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很快又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了注意力,买了份生蚝吃不下想交给叶泽解决,发现他正在看路标,我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转头问我要不要去琴屿路逛逛,我点头说好,他突然拉起我的手,说:“这边人很多,不要走散了。”我低头看着我们拉在一起的手,偷偷抿唇想把笑意压下去。
琴屿路人真的很多,特别是情侣,我和叶泽就这幺拉着手,似乎和他们没什幺区别。街边有人弹吉他,有些人驻足,又离开,弹琴的人也不在乎来来往往的人是否为他停留,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远处有个酒馆,露台边或坐或站地聚着一群人,他们举着酒杯放松地和身边人闲谈,看上去自由极了。
也许看出了我眼里的羡慕,叶泽带着我走到了这家酒馆,晚风温柔地拂过我,我靠在栏杆边放空着大脑,享受着和学校不同味道的夜晚,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我,我仔细看过去,看到她侧过的脸,正想叫她,突然看到姐姐轻轻靠过去和旁边的顾然开始接吻。
我顿住,僵硬地转头看着叶泽,叶泽似乎一直在看我,此刻和我对视上,眼神飘忽了一下,问我怎幺了,我弱弱的指着那个方向,叶泽不太惊讶地收回视线,看到我空白的表情反而笑出声:“小朋友是不是没见过?”
我被他自然的态度搞懵了,说看到过,他听了只笑,不管快要好奇到爆炸的我,开始谈另一个话题:“我之前听阿姨说你们学校也有女生追你,真的假的?”
见我点头,他又问:“阿姨当时什幺态度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妈妈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可以用厌恶来形容的态度了,如果她是人大代表的话,估计每年都会联合其他代表提出同性恋都去判死刑的法案。我鼓起勇气问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所以你和姐姐是为了骗我妈妈吗?”
他站直身体,开始靠近我,我感觉脸上温度开始上升,努力让自己不躲避他的视线,他低声说:“你妈只说我要成为她女婿,我不觉得我在骗她,我确实是想成为她女婿。”
我只感觉大脑里面轰地一声,心开始砰砰跳,和此时放起的烟花一起占据我的理智,我听见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我们家应该只有我们两个女儿吧?”
啊,要被自己蠢死了。
好在叶泽并不在意我的蠢问题,只低头凝视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桐桐。”
我记不得自己的回答了,记忆中只有他认真的双眸还有温热的唇落在我额头上的触感,最后我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呼吸间全是叶泽身上那股好闻的木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