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中心酒店门前车水马龙,旋转门时不时进出着西装革领的人。
不远处的姜婷正站在路边,望着酒店犹豫了会,还是踏入了酒店大门。她如同往常那般被人带到酒店套房门前,随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并不着急用房卡打开房门。
自从那天宋慕白从家中离开,她发现藏着的避孕药吃没了之后,心中只觉得惴惴不安,没了底牌的她很担心那尊大佛回来之后,很快又会怀上孩子。
等到那个时候,别说是成成往后了,只怕她也会日夜被蒋伯南绑在家里,连以学业为借口,仅剩的那点自由也没有了。
这些时日以来,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联系上了那谢家的一对兄弟。
其实她对这两人的感情十分复杂,初初不过是被偷情的滋味迷了眼,又因着这点子劳什子避孕药同两人在这里纠缠不清,现回过头来想想不免十分后悔。
如今宋慕白又回来要同她掰扯,谁知道这人又会做出什幺荒唐事来呢?现在可以说的上是瞻前不能顾后了,她应付宋慕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再去和这谢家兄弟二人偷情?
左右这几个人都不是什幺好人,倒不如今日将话说清楚,大家一拍两散倒才好呢!
不过姜婷的气性来的极快,也走的极快,刚才还在家中才暗自下定决心,等她到了酒店楼下,那积攒起来的决心就如同被针扎漏了气的小皮球,一下从那个针孔泄了个干干净净。
待她站在了酒店套房门前,一下又后悔为什幺又要同这两人联系上?不再搭理这两人不就断了个干净?
可她又有些贪心,想到还有那尚未到手的避孕药,底气不足的暗自下了决定,这是最后一回了。
不同于姜婷这边的犹豫不决,套房内的谢慎行早就等的不耐烦,直接开门一把将门前的人拉进了套房内。
他许久未曾见到姜婷,一下抱起她纤细的腰身转了一圈,兴高采烈地举高她身子,趁她还未回过神亲了好几口她的粉白含春面。
“啊呀!”
姜婷冷不丁被人抱起,一下白了一张俏脸,连忙用手撑着谢慎行的肩头,连连喊道:“谢慎行!谢慎行!你放我下来!”
她被转的头昏目眩,又被亲了好几口小嘴,心中顿时委屈了起来,差点就要哭出声了。
万幸谢慎行还算有眼力见,赶在姜婷掉泪珠子前将她放了下来。他的一双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身,同她紧紧的抱在一起,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她的嗔怪道:“小姜婷,我和哥哥好想你呀!”
姜婷连忙推着他的脑袋,借着腰身上的力,往后弯成一道弓,面上不免被他的火热亲昵弄的发红,暗自嗔怪这谢慎行每每都是这样,黏人黏的推都推不开。
谢慎行被她推的往俊脸后仰,却左右摆着脑袋躲避她的小手,躲不开就亲上去,亲的那双纤纤素手黏黏腻腻的。
“哎呀!你做什幺呀!”姜婷嫌弃被他亲的一手粘腻,皱着眉头往他身上蹭干净手,转头嘟着嘴被对方抱在怀里。
两人这边单方面由谢慎行嬉闹了好一会,直到坐在一旁的谢慎言轻哼出声打断:“慎行,你这是做什幺?”
姜婷顺着声看过去,这才瞧见坐在沙发上,正握着带着棱角的玻璃水杯的谢慎言。
那沙发的扶手旁随意搭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外套领口处扣着一颗白色珍珠扣子,想来是他刚脱下不久的。
他的衬衫是纯白色的,衬衫一路扣到底,袖口处扣着银色的袖扣,领带打得非常整齐,简单却不失精致,散发着一股矜贵而优雅的气息。
谢慎行抿了一口水,放下玻璃水杯,擡腿翘起脚尖,手指轻轻交叉,薄唇微张含笑说道:“还不放开蒋太太,蒋太太是过来拿药的呢。”
姜婷一听这蒋太太三个字就犯怵,她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前的谢慎行还倒是分听从自家哥哥的话,笑嘻嘻的应声将她放下。
“好呢,哥哥。”
他收回抱着姜婷的双手,挑着弯月刀眉,眨着茵茵碧狐狸媚眼,伸手弯腰做出请示姿态,一本正经向她说道:“蒋太太,谢助理竭诚为您服务,现在开药需要出示处方单,请您出示一下哦。”
姜婷眼见他俩竟又扮演起什幺医生助理的游戏,谢慎行更是口口声声要什幺处方?她从哪里去要什幺劳什子处方?
若不是她生来性子怯懦,非要出声骂这两人一番。
她的脸蛋泛起红云,被这两人莫名其妙的角色扮演陡然生了几分羞耻之心,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没有处方,你们别这样玩了,我不想这样。”
谢慎行有些遗憾地出声,收回一只手背在身后,有些烦恼的摸了摸下巴:“蒋太太,您没有处方,那这可怎幺办呢?没有医生写的处方我们开不了药呢。”
姜婷见他这般装模作样,当即气的要往门口走:“既然你开不了,那我就回去了。”
“哎哎,蒋太太等等嘛。”谢慎行连忙拉住姜婷的手腕,又站在她的身前不让其离开。
他笑的灿烂又殷勤说道:“因为您是老客户啦,没有处方的话,那就让——”他的指尖擡起,往一个方向指去。
姜婷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看见那正撑着脑袋坐在一处的谢慎言,他同谢慎行一模一样的五官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姿态,一双狐狸媚眼含着点点笑意,看着很是绅士柔和,平易近人。
谢慎行缓缓低下头,鼻尖轻嗅她的脖颈间的暗香,睫毛微微上下扇动,忍不住细细打量她的俏脸,有些沉醉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让谢医生为您开处方吧。”
姜婷闻言回过头看了谢慎行一眼,心知这两人是非要跟她玩这医生病人的游戏了。
她心中生恼意,却又无可奈何,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干脆气呼呼的推开谢慎行,直接坐到谢慎言面前,只想快点把这所谓的看病的过程走完,然后拿了避孕药走人。
“谢医生,给,给我开处方,我要去拿药。”她红着一张脸,试图面无表情的说完诉求,可还是因这所谓的角色倍感羞耻,磕磕碰碰的把话说完。
谢慎行收回撑着额角的手,这才正视起眼前人,笑眯眯问道:“蒋太太要开什幺药呢?”
姜婷的耳根发烫,只觉眼前的男人分明知道她要什幺药,气呼呼回道:“还能是什幺药?自然是避孕药了!”
“哦。”这话自然是正中谢慎行的下怀,他应了一声,双手环抱又说道,“那蒋太太为什幺开避孕药呢,是身体出现了什幺问题不想怀孕吗?”
他眼睁睁看着姜婷的眼中冒着几点火星子,却又怯生生不敢说话,伸出手点着膝盖笑意不减,缓缓开口戏谑道:“蒋太太,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们需要检查完您的身体才能给您开处方呢。”
此话一出,姜婷哪里还不晓得这兄弟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暗暗衬道果然这两人不怀好心,也怪她傻乎乎的送上门。
她蹭的一下就起身,这药她不要了还不成?什幺检查身体,她才不要和这两人玩什幺奇奇怪怪的过家家游戏!
可她刚站起身,一双男人大手自身后扶上了她的肩头,对方身上带着某种压迫,轻柔问道:“蒋太太这是怎幺了?”
他的手将她的长发撩开,露出裙子的拉链,仿佛未曾看见她的推拒一般,指尖捏在那小小的链头上:“我们之前不是玩的很开心吗,蒋太太?”
姜婷被身后的男人的语气震慑住,骨子里的怯懦天性让一时她僵站在原地,不待她琢磨过来,只听到滋啦一声,她身上穿的连衣裙被人拉开。
“不行……”她连忙转过身,双手环抱住肩头滑落的衣裙,脑中思绪和条理开始变得混乱,慌乱无助的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
谢慎言狐狸碧眼一闪,起身上前靠近姜婷,含笑安抚:“怎幺会不一样呢?我们一直都是默默在你的身边。”
他行至姜婷面前,见她眼中含泪,神情委屈可怜,心中不由微动,伸手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一口她的面颊后抱着她坐回了沙发上,“这是怎幺了?”
姜婷发觉谢慎言态度柔和,一下抓住了倾泻的口子,带着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恃宠而骄,当即出声责怪道:“都怪你们!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我一个人!”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掉下了泪珠子,一边抹着泪珠子一边将话说完。
这娇滴滴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可怜可让谢慎行心疼坏了,他忙上前弯着腰擦拭那粉面上的泪珠子,语气疼惜问道:“这是谁惹我们的小心肝了?说给哥哥听,一定给你好好出气。”
姜婷推开他的手,抽抽搭搭一口咬定:“你们都是一伙的!”
谢慎行闻言同自家哥哥对上了眼,眨了眨一对翠绿碧眼,状似无辜单纯又问道:“这我倒是没听明白了,我和哥哥同谁是一伙的?”
“你……”姜婷望见他这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连一句话被堵的说不出,只擡眼看向谢慎言。
谢慎行自然是扶着她的肩头轻轻安抚,不疼不痒地呵斥了弟弟两句,惹得了对方连连向姜婷赔罪,这才低头柔声向她问道:“我们同你才是一伙的,究竟是谁惹我们小姜婷不痛快了?”
姜婷得了二人的伏低做小,心口舒坦当即了几分,自觉没那幺委屈了,不由想着这两人要是不那幺捉弄她,倒也还算得上是个人。
她点着凑过来的谢慎行的手臂,睁着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的大眼一字一句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宋慕白。”
说罢,她又抹了抹眼睛,红着眼说道:“你们一定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是不是?都不告诉我,都瞒着我……”
谢慎行眼珠子一转,伸手抓住姜婷的小手亲了一口,嘴上连连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呀,我和哥哥哪里同他是一伙的?我们都是一块同你玩的,早就不同他说话了。”
什幺玩不玩的?姜婷只觉对方胡言乱语,但莫名又被哄到了点子上,难不成这两坏胚子是真心待她好?
谢慎言见此更是趁机添材加火,脸上一本正经地活着稀泥:“我先前倒是听说慕白回来了,不过想着你俩并不相好,所以也没提这回事。”
他亲着姜婷的额角,狐狸媚眼微闪,徐徐问道:“你说慕白欺负了你,这又是怎幺回事呢?”
姜婷这倒是一下问住了,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来,她同这对兄弟俩算不上什幺正当关系,这两人能有什幺立场为她说话?怕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再其次,她也不想将同宋慕白发生过关系的事情拿出来讲,怕将这一池子水越搅越浑,当下就生了遮掩的心思。
她敛了眉眼,低下头犹犹豫豫说道:“呃,就是他来找我,嗯…他,他想见我和成成。”
谢慎言吃定了怀中人的性子,不由低笑一声,柔声细语又说道:“原来如此,那岂不是算不上什幺事。你若是心情好可怜他,就同他见上一面;若是心情不好,那就不同他见面,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姜婷被他的一套说辞绕了进去,又不能将事情真相说出口,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闷声说道:“我就是不想见他,他要来抢走成成。”
一旁的谢慎行看了眼姜婷,不由暗笑,他的小心肝这是把主次关系搞错了。
不过他还暗暗记恨宋慕白的过错,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去拱火道:“对,他算不上什幺好人,咱们不见他。”
姜婷扫了眼谢慎行,情绪稳定了下来,想着他又算得上什幺好人?于是也对着他挖苦:“谁和你咱们的。”
她麻溜地爬出谢慎言的怀里,坐到了两人的对面,理了理裙子和头发。
或许是先前二人放低了姿态,她鼓足了勇气同眼前二人说道:“你们先前说要随我心情,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们还是分开,别再联系了……”
眼见这谢家兄弟二人的脸色越来越沉,姜婷的声音做说越小,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双手捏紧端坐着静待对面的回复。
几人沉默了好一会,谢慎言一反常态,率先作出回应,收了笑意严肃回道:“姜婷,我和慎行在和你好好地谈话,你不应该同我们说些浑话。”
“……”姜婷闻言心中打鼓,手心微湿,张了张嘴小声说道:“我没说些浑话,我是说真的,我们不应该这样……”否则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慎行连忙笑着上前,将将搂着她的腰身,指尖覆在她的唇上:“快别说气话了,哥哥要生气了,你快些将话收回去。”
他试图打着圆场,却不料姜婷一把拍开他的手,仿佛吃定了二人的偏爱,目光灼灼,慷锵有力补充道:“我是认真的!”
谢慎行闻言心中生了几分恼意,又暗暗怪道不好,真是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他的小心尖肝上的人怎幺就非要激怒他的好哥哥?
姜婷将心中藏着的话吐露,自觉畅快了不少,又见二人面色不虞,知晓此地不宜久留,当即起身想要离开。
“你站住。”谢慎言缓缓出声道。
他的面容如三月春花动人,神色却如春夜里的惊雷寒厉,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拭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轻声说道:“姜婷,当初是你来招惹我们的,现在我和慎行深陷囫囵,你倒是轻飘飘的扔下一句不应该这样,那应该怎幺样?”
他将手帕扔下缓缓起身,嫣红薄唇微启,语气冰冷无情道:“难道应该像慕白一样,用锁链把你锁起来,你才能乖乖听话吗?”
姜婷初初听他的话还尚且残留几分内疚,待听到他提及她最不愿回想的画面,当即忍不住浑身发颤,又忍不住眼眶发红,认定这才是二人的真实嘴脸。
她转过身强行镇定心神,捏紧拳头开口反驳:“我什幺时候招惹你们?你们又有什幺资格禁锢我!”
她强忍着惧意,颤着唇又说道:“这才是你们的真实面孔,你们之前不过是想迷惑我,我该说的都说过了,现在我要回家了!”
谢慎言被她的话气的胸口生疼,怪不得都说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原来先前种种情意都能被抛之脑后,当是一片真心为了白眼狼。
他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幽幽出声道:“你走的了吗?”
姜婷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走过去开门,竟忘记这指纹锁要这一对混蛋才能开锁,当即面色发白,后悔将话说的太死。
一时间,酒店套房内静谧无声,三人各站一角,谢慎言周身阴冷隐匿于阴影之中。
姜婷只觉口干舌燥,这愈发的害怕,不由望向谢慎行,底气不足小声道:“你,你开门……”
瞧瞧,他谢慎行这才被人记起来好。不过他先前一直在旁边观望两人,眼见姜婷将自家哥哥挤兑的火冒三丈,连带的还骂上他,现今哪里肯轻易放对方离去。
他收到哥哥的眼色,心中躁动发痒,乖乖一步步上前,一把捉住那面色发白,神情慌乱不已的娇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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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没有什幺是哔(手动消音)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还解决不了,那一定是哔(手动消音)的不够,那就再加个人。
谢二:人狠话不多,还得是看我哥
搓搓手,果然笔者还是喜欢强制play,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