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

确认「战略关系」后,两人经常联系,多数是胡适联系谈止庸。

用网络语言说,大概是贴吧年代的用词,谈止庸的「弧」特别长,发一次消息,过了四五小时才有回音,有时甚至不回复,需要追一次或是两次才回复。

「大忙人!」胡适评价说。

男人仍未找到合适的工作,每次出门面试,面到「试岗」都不会再去,总是事到临头认为薪资条件不好,或是场地环境不好,面试了多次,才发觉到短期内,自己不想工作了。

胡适也已宅在老家有些时日了。

胡光明又催了:「趁着现在没有工作,轻松自在,处个女朋友,或者是相个媳妇回家。」

电视里放着《我是特种兵之利刃出鞘》,胡适在茶几前扒橘子,说:「我找着了。」

「谁?」张桂英问,「你别又是骗我们的。」

男人翘起二郎腿,把扒好的橘子扔进嘴里,吊儿郎当的说:「前儿个那谈止庸。」

「谈止庸?」胡光明吐了几口瓜子皮,「哪个?」

张桂英连忙打了胡光明几下:「条件特好那个,年薪几百万还是多少,家里开室内装饰设计公司的,斌子介绍的。」

一家子都静住了,红绿色的鹦鹉在笼子里跳了几下,细爪子勾着棍子,啄了几口地下的食。

胡光明噎了下,说:「真谈了?」

「真谈了。」

张桂英用肩膀挤了挤胡适:「带回来看看。」

「太早了。」胡适简短地说,扒了一颗新橘子。

胡光明把电视暂停了:「不管早不早的,先把小谈带回家,让我们见见,你口头上说谈了,不把人带回来谁知道你谈了?二十七八,也该成家了,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胡适把新扒的橘子塞进嘴里,一下子直起身:「得!您二位瞧好吧。」

一个手机被打开,一时间三个人看,他用指纹解锁手机,打开微信页面,「谈止庸」正在微信置顶,备注是「谈老板」加上一个爱心的表情。

「约着来家里。」张桂英怂恿说,「但也别太明显了,你就说家里没人,把她给请过来做做客。」

「什幺家里没人?」胡光明说:「要我说直接说我爸妈要见你,这显得多受重视?多把人家小女孩放在心上?」

胡适打字说:「谈老板,最近业务忙不忙?如果有空的话,到我家来坐一会儿?都见见彼此父母,我父母觉着我勾搭不上你,不信他们儿子能找个有能力的女朋友回去。」

谈止庸平时工作,很少看手机,看手机的时间点很固定,正如她的作息。

女人时常做每日规划,有一个日程表,在八点整起,九点前到公司,九点至十一点半工作,中午十一点半至一点会看手机,一点至四点工作,四点至五点看一段时间手机,而后去健一个小时身。

如今是9:15分。

谈止庸出现的恰到好处:「几点?」

胡适发了个定位:「几点方便?」

「周三下午七点。」似乎是在开车,谈止庸不再打字了,而是转化成语音,「叔叔阿姨方便幺?」

「语音」的背景乐是车笛,不断的车笛正鸣,不断有擦肩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沙哑,不疾不徐。

口吻是个「淡」字,以「淡」字形容的女人却姓「谈」,只一偏旁部首的差距,亦不可。

谈止庸……

胡适恍惚间记起相亲时候的提问。

「你几岁了?」

谈止庸回复:「三十二。」

比他大了整整五岁。

「说方便。」胡光明说。

「快说方便。」张桂英加了个快字。

胡适回过神,用舌尖顶着上嘴唇,舔了舔牙齿,才对着手机下手打字:「方便,到时候我开车去你公司门口接你,正好我挺闲的。」

——

谈止庸的家境好,是从小好到大,处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且是越来越好。

在二十四岁以前,谈止庸的人生顺风顺水。

谈家响应计划生育,孩子只生了一个,谈止庸是独生女。

在二十四岁以后,谈止庸被培养做公司的继承人。

起初从底层做起,从组长爬到主管,由主管再爬到经理,三十岁时才到如今位置。

「宜居室内装饰」在市中心位置,在北京是个老牌企业,如今在其他市有分店,主做店铺装修,副做家装设计。

胡适站在大厦下面,穿着最体面的衣服,忽地想起自己从前的单位,店铺装修时用的是宜居,一次性支出了大一百,店长还乐呵呵的,说:「花得值。」

而他现在等的,正是「宜居」老板「谈文傲」的独生女。

胡适擡了擡眼,又看了看表,心想是来得太早了,为表诚心提前半小时到的,抱着手臂等了快半小时,等到百无聊赖,等到距离约定时间五分钟,谈止庸才从大厦门口走出来。

谈止庸打着电话:「嗯,十号请消防队的领导吃饭。」一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谈回扣的事。」

今天太阳很晒,胡适替谈止庸接过礼品,二人上了车,胡适把礼品带到车后座,谈止庸坐到车的副驾驶,在车启动时才挂断电话。

「你带的东西多少钱?」舔了舔嘴唇,男人说。

胡适的嘴唇厚,既厚又是肉色,车灯一闪,胡子的疏野显出,有一股自来痞。

「一千?」谈止庸说,「没仔细看。」

「我给你报销。」

车内暂时安静了,挂断以后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公司职员,谈止庸的口吻切换了。

「把报价再向上提一些。」谈止庸说,「他们会讲价,一开始价格报低了,讲不下去,造成的观感不好。」

电话挂断了。

车前正好是一个红绿灯,胡适停下车,问:「第一个是谁?」

「什幺?」

「第一个电话。」胡适说,「是你爸吧?」

「谈文傲」在北京负一定盛名,做装饰业的几乎都听说过他,胡适的家庭做收租工作,在一定程度上闻名。

「嗯。」谈止庸靠在椅背,淡声说,「谈工作之前,他跟我要求,要求我把你带回去。」

「我能符合你爸要求吗?」

谈止庸侧过首,上下觑视了片刻:「木已成舟。」

「觑视」只用片刻,女人的视线不断逡巡,且在裆部停留的时间最久。

鸡巴此刻撑起西裤,形成了一个鼓包,视觉上即将爆开,胡适不自觉又想起那一夜。

「现在离我家还挺远的,至少得开半个小时。」

男人岔开了话题,手跨过正驾驶,放在中间,敲打着正中,粗节的手指曲起。

谈止庸的目光向下,而后又上移,平视着街区,手却在胡适的裆部。

把拉链拉下去,女人的手伸进去了,似同只游蛇,手的体温极低,凉的手同火热的胯间相得益彰。

导航显示距离「衢州路」还有十四公里。

谈止庸玩味地说:「很暖手。」

一颗喉结滚了滚,似同一种「欲望」的按捺,胡适伸一只手到下面,把西裤扣子解下去了,使得胯间露的更大。

鸡巴抵着内裤的位置,已经濡湿出一片精痕。

他说:「在里面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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