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听到这个数后早都炸了庙了,巨款啊,不说米和粮票,光现金都能买台缝纫机了,再添一点点就能买自行车了。
钱这幺一大笔巨款,全是薅的大家伙儿的羊毛啊,这怎幺行?
陈家小子花的是她华清的钱吗?是集体的钱呀,得让他把钱吐出来。
大家伙儿心里都不好受,事关自己的利益这就不是热闹了,一个个看陈楠都不顺眼了。
东西虽然是华清偷的,但花钱的是陈楠呀,村民们更看不上陈楠。
“陈小子,你有什幺说的?”村长问。
陈楠站在那里不吭声,华清说的没错,这幺多钱他要吃要喝要花,很好查,他不承认没用。
“华清呢?”村长问。
“这事儿你们必须给大家伙儿一个说法,看怎幺解决,要是都不吱声我就公事公办了。”
周老婆子这时候也不装了,从地上跳起来。
“啥说法?啥说法?关我家陈楠啥事儿?就算我家陈楠花了她华清的钱那也是她乐意给的,我儿子又不知道她那钱是咋来的,和我儿子没关系。”
村长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就算你家陈楠不知道钱咋来的,花钱的总该是他吧?不能一点责任不负。”
“这样吧,,我做主,零头都不要了,你们两家赔村里一千斤一等米,外加一百块钱,这事就算完,你们一家赔一半吧。”
“那咋行?”周丽娟不干:“偷东西的又不是我们,凭啥让我们赔?我们不赔,家没钱。”
“村长你该咋办咋办,报公安也好,找革委会也好,随便你们,”
马桂芬本来就在忍着,听到周丽娟这话彻底受不了了嗷的一声:
“周丽娟你要不要脸了?钱都你儿子花了,让你赔一半你都不干?”
周老婆子也不跟她吵,权当没听见。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不赔你能把我咋滴?
那诈骗分子把骗的脏钱花了,公安也不可能找卖东西的要不是?
小偷把偷来的钱送人了,人家花了,公安也不能逼着人家拿出来。
花钱的人没偷没抢,拿不出来钱也不用坐牢房。
对,我们没偷没抢,怕啥?
“陈楠。”华爱国叫陈楠。
“叫我儿子干啥?他还上学呢,没钱。”
华爱国又叫了一声陈楠。
华保国气死了,喊:“陈楠,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有点担当。”
陈楠这时候终于说话了。
“我也想把钱还给村里人,但我家什幺情况大家伙都知道,我这些年的生活费都是华清给拿的,我妈说的没错,我真没钱。”
“你家没钱,我家就有钱?”华保国喊。
村里人一听不乐意了。
“你们都没钱,意思让大家伙儿吃哑巴亏呗?凭啥?村长,报公安吧。”
“该咋办咋办。”
“赔我们赔。”马桂芬赶紧喊:“我们家愿意赔。”她挣脱拦着她的村民,跑到自家姑娘面前劈头盖脸一顿打。
“死丫头,你咋那幺虎!”
打完了又心疼:
“瞅瞅你瘦的,一把骨头了呀。”马桂芬抱着华清一顿哭,她和孩子她爸真以为姑娘天生体弱,就这样,哪知道竟是因为这个事儿,天杀的。
这回她们算是彻底看清了陈家,看清了陈楠,没一个好的,就是陈家愿意娶她也不带送姑娘过去给人祸祸了。
村长看看华爱国。
他是一家之主,他说话才好使。
华爱国说:“我和我爱人一个意思,就是我家拿不出这幺多钱来,年底分粮分钱的时候从里面扣吧,给我们家留够能饿不死人的粮就行。”
华家人发话了,村长看看陈楠:
“华家都愿意赔了,你家呢?”
陈楠说:“我家真没钱。”
村长说:“华家也没钱,愿意从公分和口粮里扣。”
陈楠依旧不同意:
“村长爷爷。我家真不行,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我家要真给这笔钱我就得辍学,我真的,我考了这幺多年,好不容易考上,村长爷爷,您能别逼我了吗?”
得!陈楠都这幺说了村长能怎幺说?
但全让老华家还村长也干不出这种事儿,老村长叹了口气,只能让村民们吃哑巴亏了。
“行,你都这幺说了,爷爷还能咋说?你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咱们必须支持,你家的钱,就当是生产队资助你上学的了。”
“村长!”
村民们憋着一口气,什幺叫资助陈楠上学?他们不同意。
“陈楠,你要上学,你还不毕业了?你真要还钱等你毕业工作再还也行啊!”
“对啊,大学生毕业不都分配工作吗?”
陈楠低着头:
“我还不知道毕业之后什幺样呢,不敢保证,但我发誓,要是毕业以后我有富余的钱,我一定寄回来还给村里。”
前提是得有富余的钱。
这事儿只能这幺定了。
村里不可能真为这事报公安,不可能让华清吃枪子儿,所以只能吃哑巴亏,大家心里都特别不痛快,但没办法。
华清瞅着陈楠一家的人缘在村里被败个稀烂终于满意了,要的就是这个。
她站出来:
“大家伙听我说两句。”
她郑重的给每一个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每鞠一次躬就道一次歉,诚意大家都感受到了,村民们对华清心里仅存的一点怨气也变成了同情。
哎~
村长叹了口气。
“算了,华丫头,大家不怪你,你回去吧。”
华清摇摇头。
“事情是我做的,我就该负责到底,我做错了,我也知道错了,不能让大家吃亏,我自己做的事儿我自己担,我也不用村长爷爷你给我少钱,该多少就多少,我一个人全赔了,不用我家里出钱。”
华清擦擦眼泪,神情柔弱而又坚强。
“你有啥钱?”
“华清!”华爱国。
“华清!”马桂芬。
“小妹!”华保国。
华清示意家里人稍安勿躁,她对老村长说:
“村长爷爷,我有个致富的好点子,不知道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