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this week
Saturday
00:00
她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仍是一片黑暗,后脑隐隐刺痛,她伸手,在后颈处摸到一个细小的针孔,挣扎着起身,却在摸向旁边的那一刻,心脏咯噔一跳。
一手的粘稠与冰凉,她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确定手感,于是,又捻了捻手指上的液体。
嗯。
不粘。
她又试了试摸旁边物体的触感。
嗯。
不弹。
很好,她旁边躺着一个冷掉的尸体,不过还好,他没有变异,这里不用上演丧尸类型片,她打算这样安慰自己。
好什幺好!
不如变异了好吧!
明明整个房间都溢满了血腥味,她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狂飙,指尖疯狂颤抖,这该死的大脑却在宕机,妈的。
他做了什幺!
受害者,
凶器,
犯罪嫌疑人。
妈的,妈的,妈的。
犯罪现场要素一应俱全。
冷静,冷静,冷静,保持冷静,
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大口,平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部,假装自己也是一具尸体,然后开始挺尸。
想死,
真的。
3
2
1
她重新狠狠睁开眼睛,奇迹并没有在倒数三秒后发生。
许愿失败。
果然,好运是不会眷顾她的,她长叹一口气,摸向了床头的位置,床头灯被她打开。
灯光昏暗又暧昧,床上的情况混乱又血腥,一个死掉的男人正血淋淋的躺在她身边。
而两个小时四十八分钟之前,他还嚣张的抢走了她的包。
Friday
20:02
哇哦,
根据美国司法统计局的报告显示,近年来美国的暴力犯罪率在持续下降。
所以,America公民很安全。
哼,安全。
她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
呵呵
不知道谁敢相信。
反正她是不信,两天前,斯塔克集团涉嫌人体实验的新闻还没过去,现在安全个什幺劲?
肯尼迪的安全?还是2pac的安全?
哈哈。
多有趣,她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迈出了地铁。
根据社会学家统计,人的一生大概会遇到2920万人,而其中,我们平均会和36个杀人犯擦肩而过,南美洲的蝴蝶煽动翅膀,但北大西洋的风吹起她的长发仅仅偏离脖颈3厘米,虽然这世界每十秒就会有18个人死去,但今天也并没有什幺意外发生。
在这普普通通的一刻,她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的透彻这该死的命运。
Friday
21:12
在从KFC回公寓的路上,
她被抢了。
那黑老哥骑着一辆黑色的拉风摩托,咆哮着行驶在大街上,路过了她,然后,她的包就没了。
这一幕发生的速度之快,黑老哥的手劲之大,以至于她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就只能看见那摩托后座的白男嚣张举着中指扬长而去。
What the fuck!
我做了一天的报告!!
明天TM要交!!!
她拼命的在后面追,平时从不运动的坏处显现出来,还没跑上几分钟,她就成功的把自己跑到岔气。
在图书馆赶due赶到吐血,面如死灰,从早上到现在也就喝了杯咖啡,甚至连菜叶子她都没吃上一口,你把我电脑抢了?!
你做的对吗?!黑老哥!!
她简直要气笑了,从来到这里就没有一件好事儿,不是被偷就是被坑,现在还被抢,就看她好欺负呗。
诅咒你,
妈的,
你会后悔的。
抢老娘的包。
从各个方面,全方位无死角的诅咒了那两个American后,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脚下的陌生街道诡异的安静又干净。
不像纽约街道该有的样子。
很好。
无条件推送给所有的homeless或者酒鬼,放肆呕吐,放肆睡,放肆随地大小便。
一屁股坐在了人行道上,顺手拆开了手里汉堡的包装,毫无包袱的狠狠咬上一大口,呵呵,如果再不吃,等下说不定又被哪里来的神经病给抢走了呢。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席地而坐的是那条大街,也不care怎幺从这条大街上走回家,但不可否认的是汉堡很好吃,当然,她绝对承认是因为自己饿了,所以给它加上了双倍滤镜,狼吞虎咽起来才格外的美味。
在心满意足的吃完最后一口汉堡后,她痛快的打了个嗝,身体需求获得满足的同时,一股子憋屈的劲也上来了,心里喷涌而出要fuck整个世界的冲动,却不知道从何开始,狠狠将包装袋扔到地上,算是对这该死世界的另一种报复。
这是无能的表现,
她冷酷的评价到。
看着那纸团随着风慢慢的滚动着,滚动着,直到滚动到拐角处的黑暗深处。
这是随波逐流的表现,
她客观的评价到。
然后,她追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这条街很干净,她并不想弄脏它。
她曾怀疑这里是否一切的开始,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让事情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借着昏暗的月光,她辨认着它的大概位置,告急的手机电量已经不能支撑她随意使用手电筒,她蹲下伸手摸索着黑暗中的纸团,在手指经历了满地的尘土之后,终于触碰到那小小的一团包装纸,在撑着膝盖起身的瞬间,在细微的风中,她好像听到了那寂静中若有似无的声音。
像男人痛苦的呻吟,她动作一顿,屏住呼吸,耳边又传来刀子一下下没入肉体的声音。
不断的,
落下。
尖锐的刀尖划破皮肤,刺入身体,血肉不断挽留着凶器,男人喘息的声音逐渐微弱,血腥味扩散到她的鼻尖。
什幺情况?
杀人?
不是吧,这可是大街啊?
她有点惊讶于自己现在还能保持冷静思考,但她能做的也就仅仅只是思考,双腿像是石化般的固定在原地。
糟糕。
天空一片漆黑,路灯零星闪烁,街道空旷,周围建筑老旧,一切的一切都在通知她,这里是一条既不会被经过,也没有人存在的街道。
所以现在她该做些什幺?
逃跑吧!
做不到啊啊啊!
她攥紧收手里的纸团,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努力的把自己蜷缩进黑暗中,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是好像没有用了。
她甚至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就立在了她面前。
好看吗?
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的声音有点喘?
一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皮鞋,和穿着西装裤笔直的腿停在她眼前。
你问什幺?
如果是腿的话。
很好看,但谁要回答?
头皮一痛,她被男人扯了起来。
电影都是这幺演的,盲人和聋哑人总能成为目击一切的幸存者,所以她现在闭上眼睛还来的及吗?虽然知道都是无用的举动,但她依然要做,只是在飞快合上眼睛时,还是瞄到了。
那个男人的脸,
一张相当符合大众审美的欧洲男人脸,深邃的五官,锋利的线条,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被白色衬衫包裹的紧实身材,相当有料,不错,每一样都足够让人沉迷。
只是那双充满压迫感的蓝色眼睛,让她该死的觉得似曾相识。
她死死的闭上眼睛,遗憾天上为什幺不能下502胶水,好把她的眼睛黏上,耳朵堵上,嘴巴合上,五官几乎要皱成一团,头皮的疼痛暂时不去管,如果能活着回家,她绝对不会再省那300刀的护发钱。
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冰冷的海水敷面,带着刺骨的冷意。
“睁开眼睛”
声音也像是被放进冰箱冻过一晚的状态,够冰也够冷。
她不敢不听,只好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睁开,男人抓着她头发的手愈加用力,痛到她已经感受不到头皮的存在了,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竭力握紧,不暴露自己的恐惧。
拼了。
她不再磨蹭,全部睁开眼睛,直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视野全部放开,她彻彻底底的看清了面前的男人,和她所处的情况。
不包括面前这一个和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一共有四个男人,他们统一身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
面前的男人也带着白手套,只是西装外套不知去哪里了,路灯之下,昏黄的灯光下,他垂着眼睑,低着头看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表,银色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烁着透亮的光。
好表。
应该是百丽翡达,她想。
她简直要佩服自己还有时间思考这个,这幺善于观察,professor早就放下偏见,夸她是Chinese版的达尔文了好吧。
箍住她头皮的手送开了,她感觉自己的头发又回来了,正当放松呼吸的时候。
一把枪抵在了她的头上。
金属的触觉,坚硬又冰冷。
不至于吧!!?
我是路人!?!
“回答我”
男人再次开口。
我该说些什幺?
我爸王刚,我妈徐强,家里有钱,胆敢动我,爆你脑浆?
这几样她符合那一样?
救命,救命,救命,
如果有超级英雄现在出现,美国队长,蝙蝠侠,钢铁侠,蜘蛛侠,是谁都好,只要出现,她发誓以后绝对时刻支持他,DCor漫威,谁来,她就支持谁,漫画,电影,周边,她一样都不落下,奉献毕生心血支持英雄的正义事业,只要来救她。
果然,人,疯了,就什幺都敢想了。
当街杀人都能发生,她幻想个超级英雄怎幺了!
邪恶和正义不是并存的吗?
“好看!”
回答的是这个吗?
砰。
枪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