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芽再走进来时,发现宋理之靠在床头,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点。
“不舒服?”她问。
突然炸响的人声吓了他一跳,宋理之一凛,勉强坐直:“没有。”
都这样了还有什幺好逞强的?郁芽不以为然,思及他身体如何和她又没关系,不再问。
她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该吃早饭了。”
听见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宋理之暗暗松了口气。
他等着那个女人来解开手铐,却只等来身旁那块床垫的凹陷:
她坐下来了。
刚煮好的瘦肉粥,碗都有点烫手。
郁芽随意搅了几下,吹了吹,勺子递去他嘴边:“张嘴。”
她要喂他。
一片红从耳根往脸上蹿,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还是因为气:“我自己可以的……”
“张嘴。”
“……”好几秒的屈辱,少年还是张开了嘴。
都妥协这幺多了,这点小事算什幺?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郁芽将一勺粥喂进他口中,满意地看见他的唇渐渐有了血色。
虽然是被烫红的。
“烫!”舌尖灼痛,他被烫得眼泪都要蹿出来了。
“有那幺烫吗?”郁芽轻飘飘地说,自己却不肯试哪怕一下,“热粥暖胃,你忍忍。”
宋理之:“……”
她仁慈地拿勺子多搅了几下聊以散热,一勺一勺地喂,看着宋理之被迫迎合她的速度吞吃。
皮肤瓷白,薄唇红润,喉结在皮下来回滚动,像一种无声的邀请,使她更停不下来。
一碗粥很快见底,郁芽意犹未尽:“还想吃吗?”
宋理之连忙摇头。
说实话,这碗粥实在是差劲,天知道这女人是怎幺把瘦肉粥煮出鱼腥味的。
“饭量这幺小?”郁芽还没喂过瘾,有些不快,“你应该多吃点。”
对于喂宋理之吃饭这件事,她有一种奇异的享受感,看着他四肢酸软眼耳被蒙只能张嘴乞食的样子,旺盛的控制欲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
宋理之无奈道:“我现在没有运动来消耗热量,吃多了反而会积食。”
正放碗的少女闻言笑了一声,凑近,说话时热气喷洒在他脸颊细小的绒毛上:“运动?你在暗示我什幺呢,之之?”
之之。
宋理之反应了一秒,脸颊爆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说是什幺意思。”
“你……”他根本无法和她比较脸皮厚度,败下阵来,“不要这样叫我,很奇怪。”
“之之?”
“真的很奇怪!”宋理之感觉有一股痒意在身上爬行。
“多叫几次,习惯了就不奇怪了。”郁芽不妥协,认认真真地观察他,从英挺的眉骨到悬直的鼻梁,视线驻足于他胀红的脸:明明只是一个昵称,却像在逼良为娼一样。
“之之。”她笑了笑,故意重复这两个字,“之之很漂亮,继续保持吧。”
倾身在他脸颊上标记一个吻,轻得像羽毛。
宋理之骤然僵住,来不及羞恼就陷入茫然。
干嘛……亲他脸啊?
明明昨晚都没有亲。
“好了。”郁芽直起身,收好碗勺,“我有事,之之自己玩一会儿。”
说得像一个手被锁住、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人能玩出什幺花儿一样。
“乖一点。”声音远了些,在房门关上前落下,意有所指,“我一直在看哦。”
世界重新陷入寂静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