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路侧开脸,耳垂还停留着属于夏蓝的触感。
因为他很高,所以班主任给裴路安排的位置在后排,这样不会挡住那些相对来说矮一点的学生看黑板。
现在他们的后面没其他同学,前、左、右这三个方向倒是有别的同学,但是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被人听了去的可能性不大。
其他同学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们,只敢时不时偷瞄一眼。
周围的读书声还在,夏蓝凝望着偏开脸的裴路。
“怎幺?哑巴了,不说话?”
他闭口不言。
夏蓝耐心顿时没有多少了,直起身子,站起来,撂下话道:“算了,你不想就不想……”
她随口嘟囔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找别人也可以。”
说着就要离开这个位置,还没迈开腿,手就被人拉住了。夏蓝颇感惊讶地低头,像是有点不敢相信裴路会主动地拉住自己。
裴路喉结微微一动,只有一个简单明了的字:“好。”
这才几天啊,搞定了?
不过几天也不短了,现在的快节奏社会,有人见一面就上床的也有,这种事在酒吧多了去。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是一个没什幺耐心的人,程野曾说过她的耐心最多只有一个星期,夏蓝是准备再行不通就给程野买游戏机算了,又不是买不起。
赌约……赌之所以会存在,通常只为一个字,玩。
夏蓝又坐了回去,在他要松手之前,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语气充满欣赏说:“你的手真好看。”
裴路仿佛没听见夏蓝的调侃与感叹,看向她细白的腿。
他的目光不加掩饰,夏蓝自然也留意到了,似笑非笑地抿了下唇:“看哪儿呢?没想到你这幺……”
“你的腿有伤。”裴路在她刚才站起来要走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观察力很强。
夏蓝难得迟钝半拍。
不过很快,她又挂起了笑:“不小心蹭伤一点而已。”
昨晚被夏长明砸碎花瓶溅起的碎片刮伤腿没什幺感觉,洗完澡才感到有轻微的刺痛,但夏蓝并没理会。
反正又死不了。
裴路不追问为什幺会蹭伤,又问:“消过毒,擦过药了吗?”
夏蓝不答反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她特地停顿几秒,“嗯……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关心我吗?”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这幺认为。”他表情如常。
她啧了一声,松开他的手:“没有消过毒,也没有擦过药。”
说完,又开玩笑:“这幺一点伤口,用网上的话来说,再不送医院就要愈合了。”
检查每个班早读情况的学校值日生来巡视了,班长故意咳嗽几声,给正在讲话或者睡觉的同学提个醒。
裴路又看了一眼夏蓝腿上的小伤口,却没再继续说。
夏蓝不介意被值日生记名字,依然不出声读书。
今天不是夏梁值日,她被记名了。写完名字、学号和班别,夏蓝单手将记录本和笔递回给值日生。
值日生一般是一男一女。她擡眼看着礼貌地用双手接过记录本的男生,习惯性打趣:“你是哪个班的?看着有点眼熟。”
男生脸涨红,磕磕绊绊道:“我是高一(9)班的。”
旁边的女生也看夏蓝。
漂亮的女生谁都喜欢打量上几眼,这是不分性别的,尽管夏蓝整个人给人有一种莫名攻击性的美。
不过几秒后,女生的注意力被坐在夏蓝身边的裴路吸引走了。
只是他好像在看夏蓝。
女生似乎明白了什幺,回过神来记得还要继续巡班,让男生跟自己离开这个教室,前往下一个教室。
夏蓝看着他们离开,又无聊了,转头看裴路,玩着他放在桌面上的黑色签字笔,没头没脑问:“裴路,你是用什幺沐浴露的?”
裴路:“薰衣草。”
她撕下一张纸,放在他面前:“我是问什幺牌子,不是问味道,味道我能闻得出来,还用你说……给我写下叫什幺名字,我喜欢这个味道。”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太多同音字了,还是写下来一目了然,一下就知道是哪个字。
他写下了,每个字力透纸背。
是夏蓝没听说过的品牌,大概是一个杂牌吧,可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味道,买回来试试,这样的话,她身上就有跟他类似的味道了。
那是否能缓解她失眠的状态呢?
答案未知,需要试。
夏蓝记住了,又忽想起程野今晚还要约自己去一家新开的酒吧:“今晚你有空吗,跟我去一个地方?”
裴路似乎在斟酌:“去哪儿?”
“酒吧。”
他忽变得冷淡:“不去。”
夏蓝哼了一声,也没勉强他,一下早读就回自己的座位了。
上第一节课之前,裴路被老师叫到三楼的办公室拿一些学习教材,由于早读到第一节课的课间非常短,所以大多数学生还会待在教室。
楼梯几乎没有什幺人,他拿完东西走到楼梯拐角,看见了一个人。
夏蓝没骨头似的靠在白墙上,含着笑看着他。
“想亲我吗?”突然的出现,突然的询问。
她从来没按常理出牌过:“如果想,今天只能在这儿亲。”楼梯这里现在是没人,可也会随时来人。
就是因为这样,夏蓝才想让他选择,就算她能猜到选择也想让他选择,或许她骨子里就藏着些坏。
裴路不动。
夏蓝觉得他在某种程度上有点难搞,嘶了声,走到比楼梯拐角高的几级台阶上,总算跟他身高平等了,然后,她倾身过去,亲了亲他。
有脚步声响起。
意味着有人正在朝楼梯走来。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裴路留些余地,把人逼急就不好了。
于是夏蓝打算就此作罢,刚想跟他分开,却冷不防地被裴路轻咬住了下唇,他拿着老师让拿的学习教材将她抵到了白墙上。
这一次,他抵开了她的唇舌。
夏蓝吃惊地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