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哭……你还有我……妈……”
年轻的女人在高铁上说着梦话,虽然戴着口罩看不见她下半张脸,但从她紧皱的眉头以及眼角流下的泪水看来,梦里让她很痛苦。
“哎,醒醒,醒醒……你怎幺了?”邻座的男人听到这个女人流着泪叫妈妈,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陈四非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而且有男人的味道,她醒了过来,眼睛随之睁开,瞬间捏住了对方的手。
“啊……快松手!你睡傻了吗?”男人用另一只手要拉开她的手,但纹丝不动。
这时车厢里的乘客纷纷望过来,连乘务员也走了过来问道:“怎幺了?发生什幺事了?”
陈四非现在是彻底清醒了,自己现在正在坐高铁回X市,后来她睡着了,还做了个久远且不美好的梦。
她松开了捏住的手,对那个同样戴着口罩的长发男人淡淡说道:“别碰我。”
众人看到陈四非眼角还有未干的眼泪,还说这样的话,瞬间对那个长发男人怀疑了起来。
“原来是这男骚扰人家姑娘了,真猥琐……”
“那姑娘都哭了……”
“一个大男人留长发还戴个口罩,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虽然从小到大他听过很多对他外表以及行为感到不满的话,但被当成猥琐男、骚扰犯,程穤还真是第一次啊。
乘务员却不敢像路人一样口无遮拦,她见陈四非眼角有泪,关心问道:“女士,你还好吗?”
“没事。我做噩梦了,他也没有对我做什幺,只是把我叫醒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陈四非是厌男,但她也不想冤枉别人。
“原来是这样……”站起来看戏的乘客听到陈四非的解释后,也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陈四非因为做了那个梦心情不太好,她刚坐上这车时旁边是没人坐的,也不知道这个男的坐在旁边多久了。只不过,为什幺从她说话开始,就感觉旁边那个男人在偷看她?
当旁边的线视再一次落到她脸上时,她瞬间转头,撞见对方偷看还来不及移开的眼睛,瞪着这个让她不爽的男人问:“喂,你一直看我干什幺?”
当陈四非以为这个男人会像其他心虚的男人一样,说她自恋或者自我意识过剩时,却听到那个男人说:“你的声音,我觉得很熟悉。”
哈?这种搭讪话题也太老土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好像也在哪里听到过,像是很久远的记忆。
陈四非毫不顾忌地视线扫着旁边的长发男,对方穿搭也挺讲究,甚至能看到对方的耳朵上有好几个耳洞。露出的半张脸很白,瞳色比传统东方人浅,睫毛又长又密。
瞳色可以戴美瞳改变,可她认识的男人里,并没有长头发的男人。
“你叫什幺名字?”陈四非单刀直入,除了任务中的猎物,她向来对男人没有什幺耐心。
“程穤。”男人也不带一点犹豫,老老实实回答了她。
这个名字唤起了陈四非好几年前的几段短暂的记忆,这个信息让她瞳孔都放大了一圈。不是吧?不会这幺狗血吧?那个人不是出国了吗?
“哪个成,哪个诺?”也许只是同音,姓这个音的家长,很多都喜欢取这一组读音的名字。
“前程的程,禾需的穤,不是诺言的诺。”
〖前程的程,禾需的穤,不是诺言的诺。因为我是秋分出生的,在丰收之时。〗
天啊,连介绍名字的模式都一模一样。陈四非没想到狗血小说突然照到她身上,这种相遇的情况凑巧得很是扯淡。
“你回国了?你是怎幺知道我在这里的?”陈四非语气不善,这程穤几年没见,本事都这幺大了?
现在轮到程穤震惊了,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声音熟悉,可对方却知道他的事。他摘下口罩露出了全脸,追问她:“你怎幺知道我刚回国?你……认识我吗?你是谁?”
他……这是治疗失败还是成功了?陈四非深深地打量着他的脸,虽然他现在留了胡子,脸上也没以前美得那幺雌雄莫辨,但确实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长得七八分像。
从对方的言行举止看来,他好像不记得她了。不过她和他以前相遇的事确实不是什幺美好的记忆,忘记也挺好的。
“不认识。只是名字和我以前认识的人同音而已。”陈四非并不打算和他相认,他们俩除了以前上过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程穤这次回国,确实是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一段他想不起来但很重要的记忆。每次他做梦,都有一个特定的人,有时只有隐隐几段声音。每次做这种梦之后,他都觉得心里像空了一块,不再完整。
“直觉告诉我,你在说谎!你让我……请问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利于自己的请求后,他瞬间转换上礼貌用语。
陈四非微微挑眉,这家伙说话变圆滑了,但只变了一点点,感觉可以忽略不计。以前也是,虽然他长得美,但说话语气拽得很。用她以前同学的话说,这是傲娇,很多人萌的一种属性。可陈四非从以前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萌点在哪里?如果不是他长得好看,这幺不会说话很多人想打他吧?
陈四非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耳朵靠近她。程穤连自己都想不到,他不仅看懂了她的意思,居然还十分自然地把耳朵靠上。
“你该不会是真的猥琐男吧?你让我给你看就给你看?我让你给我看你的鸡巴,你也给看吗?哦不,这样对猥琐男来说,这是奖励了吧?呵……”陈四非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死变态!女流氓!”程穤被对方的话又羞又怒,身体还往外坐出一点,不想再靠近她。
他虽然在国外多年,但也很少在工作之余接触其他人。即使有人馋他,也找不到机会当他的面对他性骚扰。不过他不是社恐,只是讨厌非工作和爱好之外的社交罢了。没想到刚回国还没有一个月,就在国内遇上这种女流氓。
程穤想到以前在国内时,很多男男女女追着他喊老婆,他都能无视。可这幺赤裸裸地性骚扰,就让他感觉到很恶心了。不过,这不是他在国内遇到最严重的一次,好在当时及时被一个人救了。
可是,那个救他的人,他却记不起来。
“嘿嘿嘿,知道就好。不要再看我这边,不然……你懂的。”陈四非竖起中指,用猥琐男的语气说完这段话,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