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而不得

「你会把我卖掉吗。」她在他胸前低头闷闷地问。

他总算明白她为何会悲从中来,她大概是偷看到今晚贩卖奴隶的场景。

「不会。」

原本轻拍她背部的手,擡起她下巴。

「逃跑不算解决问题,妳自己一个人在语言不通的异地要怎么活下去?」

「我会找到路回去。」

「妳离开的原因导致妳不能回去。」

「你、你知道些什么。」

「妳喝醉酒全说出来。」

她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他低下头亲吻她,她吓得立刻放开被自己咬着的唇。

「反正无法改变现状,何不享受到处旅行的乐趣。」他循循善诱。

「乐趣?」

他又低下头吻她。

「闭上眼睛。」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她愣愣的任他抱着亲。

以前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年纪最大的养兄娶妻,她到处乱跑撞见过几次兄长和嫂嫂亲吻。

被送走之前,养母也没时间和心情教她男女之事,临行前交代有些东西放在被抢走的物品里,出嫁的时候会用上。

养父母对她采取颇为自由的教养,坊间话本她看过,不过描述的场景对她来说想像不出来。

霜霜摇摇头把脑子里两人亲热场景甩开,专心把东西吃完,推开盘子,让站在窗边发愣的肯特知道。

「好吧,妳来我家吧。」肯特知道父母和家里的人不会对霜霜有意见,哥哥的老婆也不是来自本地。

就算引起注目,她原本的来处,应该不会听说也不会派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找她。

霜霜皱起眉头,她被带下船的时候,注意到旁边看热闹的人似乎不见得欢迎她这个外国人。

「还是妳愿意继续待在这里直到我想到办法。」

肯特知道妓院的女人开始发现他对待霜霜和对待她们截然不同,霜霜出身并非普通在这里也算得上是淑女,更何况他拥有她,他不可能把她当妓女对待。

「也只能这样。」妓院里的女人不很友善,晚上也很吵。

肯特选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霜霜带进家门。

他的父母出城去,先把人带进门,等他们回来再解释会容易得多。

马车停在无人的街道,两个人下车进入河边大房子。

他拉着霜霜的手带她上楼来到唯一打开门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

霜霜环视有着正对着黑暗街上大窗的房间,火光在火炉里跳跃。

管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准备日用品,拿上楼放好就离开。

肯特趁着父母不在把霜霜带回家,家里的仆佣没有随父母出去的也见怪不怪,本地人带女人回家不算新鲜事。

「您要让她住您房间?」他的随从走进他房间问。

「嗯。」

「你们没别间房间?」霜霜突然转头问肯特的随从。

「有⋯⋯。」随从正想回答的话被硬生生截断。

「妳就住这。」肯特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

霜霜皱眉,这不是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我不想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你的情妇。」

「妳不是。」肯特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你们好好休息。」随从眼见两人又要吵架,连忙想跑。

「站住。」

「站住。」

肯特和霜霜异口同声说。

「霜霜小姐,我家船长说话算话,他说妳不是情妇,妳就不是。」随从不敢乱说。

「那我到底算什么?」霜霜转向肯特。

「我把妳带回家,要跟我父母住在一起,妳说呢?妳不是很聪明吗?」肯特知道接下来就算父母接受,他还得想办法应付政府当局,还要希望不会引起外交风暴。

随从偷偷的溜走,顺便把门带上,下楼时还顺便把这个家里聚集正看热闹的仆佣赶走。

他这下是不是想惹麻烦,霜霜心想。

「我看你还是想办法让我搭船回去我的故乡吧。」

「不可能。」她疯了不成,那有多远她不是不知道。

「你不把我交出去行吗?」霜霜站累了,走到床边坐下。

「妳知道妳在说什么吗?」难不成她真要让他把她交出去换钱,依照原本总督的计划?

「你把我带回来,那你要怎么办。」

「妳担心我?」

「我⋯⋯我是担心要是我肚子里有你的小孩怎么办。」她说完红着脸把头撇向一旁。

「霜霜。」肯特走近床边。

「什么。」

「妳不是笨蛋,我也不想骗妳,之后我们可能会有大麻烦,所以妳务必配合我。」

「我⋯⋯我不和你吵架就是。」霜霜放低姿态,但还是没看他。

「看来妳还没有下定决心。」

「我发誓总可以了吧。」

「妳心中把我放在哪里,我得知道。」肯特想在父母回家前确认她的心意。

「⋯⋯。」霜霜皱眉,没有回答。

他怎么可以这么问她,他们都上过床,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都干过了。

她要是不喜欢他宁愿自杀是不可能让他碰他的。

「唉,算了,我们还有些时间商量。」肯特自顾自脱起衣服,夜已经深,他明早还要去公司。

霜霜撇过脸不敢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妳也把衣服脱掉上床睡觉,妳盥洗需要的东西在屏风后面,请女仆帮妳准备的,不够的话明天再去买。」

霜霜等他走近床边才匆匆低头越过他躲进屏风后头。

肯特拉开棉被躺进去,弯起一只手臂枕在头后方,闭上眼睛试图说服自己忘记霜霜快点入睡。

霜霜钻进床在他身旁躺好,对未来一片迷茫而不安的心让她迟迟无法睡去。

「肯特。」

「做什么。」他仍旧闭着双眼,这好像是霜霜第一次这么温柔叫他的名字。

「我⋯⋯我很害怕。」

「过来。」肯特轻不可闻地叹一口气。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隔天一早,两个人站在起居室里面对坐在舒服长椅上的肯特父母。

霜霜不敢擡头,肯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面对父母。

「啊?你是认真的!」霜霜听闻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擡头看他。

肯特的父母没有任何大反应,他母亲还露出看戏般的好奇表情。

「妳说呢。」他没有看她。

「你考虑过后果吗。」霜霜忍不住提醒他。

「咳。」肯特的父亲清清喉咙打断两人快要开始的争执。

「你想过下场吗。」肯特的母亲不慌不忙的问。

「想过。」

他母亲点点头,她向来知道肯特是一个有计划的人。

「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应付。」他父亲问。

「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打算依照惯例给总督在本国的家人一些红利。」

计划赶不上变化,肯特很快发现不同文不同种的霜霜在此地太明显,他又不可能限制她不出门。

而且,他母亲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没有察觉,也不避讳让别人知道家里有个外国人。

「母亲,妳是认真的吗。」

他母亲竟然想在家办宴会引介霜霜进入社交场合。

「你不是要娶她当老婆,这是免不了的。」要隐瞒整个城市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肯特带霜霜引退去乡下,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公司还需要肯特,他要退休也太年轻,反启人疑窦。

见肯特不语,他母亲接着说:「你没想到这个?」

肯特听出母亲话语中的戏谑。

「社交是您的拿手工作。」肯特保守的说,这时他不能得罪母亲,她可能是对的,也只有她能拯救之后可能陷入麻烦的他。

「怎么说她也是个贵族,你以为可以用对待下人的方法对她?」

霜霜的确看起来和一般亚洲来的奴隶非常不同,肯特没办法骗过见多识广的母亲。

「我没有这个意思。」肯特知道母亲不光是有贵族气息还有些女性主义。

肯特知道父亲不会在意,试图说服父亲阻止母亲是没用的,改变策略找上霜霜。

他在码头巡视工作告一段落,打定主意之后转身回到公司建筑物里。

「我今天回家午餐,有人找我派人去我家。」他对座位在门口的男孩,公司的记事员说。

男孩点点头,好奇的看着很少在工作时间分心,公司里最年轻船长快步离去。

从公司离开来到市集,他想给霜霜买束花,在开口要求她低调点之前讨好。

「肯特!」

「派特船长。」肯特转身看到熟识的老船长。

「买花?我听说你带个外国女孩回家?」老船长对他暧昧的眨眼。

「谁跟你说的。」肯特心中警铃大作。

「你家的女仆。」

「您还听说什么八卦?」肯特心中稍微松懈一点,起码不是从船上的人或是公司的人说出去的。看他长大的老船长还不知道霜霜原本是某总督要他带回来卖掉的。

「听说是一个瘦弱的东方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原来你喜欢这种型的女人。」

「东方女孩不都这样。」霜霜个性可是一点都不柔弱。

「呵呵,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啊。」老船长多少知道从小看到大的肯特的脾气,越在意他装作越不在意。

「霜霜呢?」一踏进门,见到自己的随从,肯特立刻开口。

「她不在。」

「不在?她去哪。」

「夫人带她出门。」

「该死。」他才提醒过,母亲岂不是故意的。

「听说去皇宫午宴。」随从语不惊人死不休。

「唉。」肯特知道皇后的午宴不是他一个大男人能闯进去的场合。

回到房间,他把花随意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母亲愿意好好对待来自异国的霜霜是好事,不过母亲没有想过,太过公开让霜霜出现在社交场合,可能会为他甚至整个家带来麻烦。

「您要在家里用餐?」随从进到房间。

「嗯。」

「你不高兴?」霜霜走进门的时候,肯特刚用完餐。

「送妳的。」他拿起桌上的花塞到她手中。

「很漂亮。」

「我本来是想说服妳不要太招摇。」

「你现在说这个太晚了。」霜霜早提醒过他。

肯特也发现霜霜喜欢和母亲出门,就更无法阻止她。

「船长,不好了。」肯特的随从闯进他在公司办公用的房间。

「毛毛躁躁做什么。」肯特放下手中的羽毛笔。

「总督写信给他家人,提到卖霜霜小姐会分钱给他们的事,总督家人知道她在你家里,想要更多的钱。」

「不用理会他们。」肯特的确没有给足卖一个女人之后分红的金额,可是也给出一笔不小的钱。

「他们说⋯⋯。」随从看着肯特又拿起笔。

「说吧。」肯特没有擡头。

「总督的家人说您不理会他们勒索的话,会通知总督,让他去小姐来自的地方告发您。」

「说得容易做得难。」

「听说信差已经出发。」

「什么!」

他被总督摆了一道,如果船已经离开,他没有理由和机会追回。

「小姐还不知道,我爷爷让我先来通知你。」

「别让她知道。」

「是。」

一年后

肯特接到消息赶到乡下的庄园,却只来得及看到跳入水里的身影。

「不!霜霜!」

他被随从拉住:「船长,您得想想您的父母和家里上上下下的人。」

肯特闭上双眼。

「船长,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回家几天后随从忍不住提醒他。公司那边连记事员都知道他不对劲。

下次出航日期已经公布,不去可是会被罚的。

「人还没找到?」

「还没。」如果还找得到应该是尸体,不会游泳敢从灌溉水田跳下去,除了霜霜小姐大概也没别人。

「继续找。」

「找是可以找。不过我爷爷说⋯⋯。」管家来自乡下,知道要在那些水塘找人简直不可能,已经交代孙子要看好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肯特假装专心看文件,其实心不在焉。

「她还能活吗。」

「总督那边不再说什么了吧。」

「当然,人都不见踪影。」

霜霜真是狠心,肯特心想。

谁都看得出来肯特浑浑噩噩过日子。

「您要是不想活请便。」管家终于看不过去接过刚回家的肯特外套时说。

「⋯⋯。」肯特一句话都不回。

「哎,算啦。」管家把一张羊皮纸卷塞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肯特多年航海都收集很多宝物回国知道手中物品很古老。

「你知道我家那口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占星师。」虽然不是那种么国王或王后身边位高权重的。

「她过世的时候留下她家一堆没用的东西,但这个或许你有用吧。」管家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给他任何继续发问的空间。

肯特回到房间打开羊皮纸,上面写的东西虽不至于让航海多年见过千奇百怪事物的他惊吓,但令他半信半疑,可是现在的他愿意尝试任何事。

他也知道河道错综复杂,霜霜选择跳水自杀大概没有机会活命。

她没等他解决问题接回城里,自作了主张。

挣扎几天,眼看出航日期就快到,肯特告诉管家他要去羊皮纸上写的地方,用纸上写的方法。

「船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没效或者是招来不好的事。」管家的孙子是他的随从,当然不会不知道过世奶奶手边都是千奇百怪的东西。

「那地方很阴森。」管家语气平稳提醒,没有要吓人的意思。

「是吗?」可能被迫一起去的办事员,也是管家孙子好朋友。

「怕就不要跟。」肯特在厨房开始自己动手打包需要的物品。

办事员和随从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说:「那怎么行。」

船长要是回不来,上面怪下来吃不着兜着走。

「来吧。」管家挥手要两个年轻人跟着他到储藏室。

肯特只要决定就不会改变。

肯特没等其他人在木制简陋码头绑好小船,几个大步往前推开沼泽地上架空浅水面上的小木屋。

里面有个老婆婆只是看他和门外小码头上的三人一眼,就转身继续搅拌大陶缸里的液体。

「打扰了。」进门的管家开口。

跟在管家身后两个年轻人小心翼翼的踏进小木屋,深怕里面有怪兽般。

「老婆婆,我来是有求于您。」肯特开口。

「我这老骨头恐怕不能帮你什么。」沙哑声音的主人背对着众人,边说边依旧动手搅拌着。

「传闻说您能找回失踪的人。」肯特有些发音困难的说。

「你要找的⋯⋯是活人还是死人?」老婆婆总算有点兴趣回答。

「我⋯⋯我不知道。」肯特不想面对霜霜可能已经到另一个世界的现实。

「你打算用什么交换?」

「我、我可以用我的命。」肯特毫不迟疑。

「这些食物您或许比他的命更用得上。」管家见过世面、识时务,把准备好带来的食物袋放在地上,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见老婆婆不说话,只看一眼又转身去忙她的,管家拿出整包金币和银币放到一旁桌上打开:「还有这些。」

老婆婆总算停下手边工作,来到木头桌子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过来,让我看看你。」静静看着有些距离以外的肯特一会,老婆婆总算点点头说。

肯特依指示也在另一把椅子坐下。

老婆婆要他伸出手来,张开手掌放到桌上,她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他的脸,起身走到炉火旁边一个台面上的水晶球旁,举起双手放在球旁,喃喃念了几句,端详水晶球。

「她在水里,没有光线。」

老婆婆停顿数秒才继续说:「她很伤心。」

「她在哪个地点?我是说确实的地点。」肯特激动的问。

「没有必要找她。」老婆婆放下手转回到锅旁继续工作。

「为什么?」肯特还想追问。

管家伸手拍拍他肩膀,答案很明显,只是肯特不愿意清醒。

「为什么?」肯特崩溃地以破碎的声音问。

「她已经往来生前进。」老婆婆简单回应。

「我得找到她。」肯特双手握拳放在桌上不肯放弃。

老婆婆叹气,找到一个造形奇特淡绿玻璃瓶,把锅里紫色液体用汤匙舀一些倒进去,随手拿个塞子塞住放到桌上。

「这个拿回去喝下,你会呕吐,之后会做一个梦找到你要的答案。」

后遗症就是他会一直做梦,梦见过去的事,不管几世轮回。

当初喝下药水等了好几个小时,但一直没有出现效果。

隔天,喝下剩下的水,开始作梦及呕吐。

他看见了她还活着。虽然透过所谓开天眼看见她身影,但他无法她所在位置和时空。

最后为保全家族,不让国王有所怀疑,还是出航。

直到死亡,他都没有能再见到她。

一百年后,转生再做人的他在英国见到她。

他没有忘记过去,样子也没有很大差异。

再遇见她,是和当年差不多的年纪时。

现在

向泊开车往旅馆方向走,他通常自己或助理开车而非搭剧组的车,一方面好调整时间,一方面喜欢开车的他总是从自家开到拍戏地区,反正都开来了。

他注意前方宽广路中有几个人围成个圈看热闹的样子,好像中间还躺着个人,马上打方向灯把车子停在路边。

他左顾右盼等几辆车过去,确认没车连忙越过马路要人潮散去免得被不长眼的驾驶开车撞上:「你们站这危险。叫救护车了没?」

「没,她看起来没受伤。」一位因为天气热得满头大汗看似粗工打扮的男人说。

向泊想也没想立刻抱起她并拾起她的包包和众人往路边退开。

「还好吗?」一个围观的大妈开口问。

「我有车,送她到医院检查。」

「可是⋯⋯你谁啊,能随便让你带走吗。」一个年轻小伙质疑。

向泊拿下墨镜和帽子,他正在拍的戏已经上演应该很多人认得他。

「你是⋯⋯电视里的明星。」大妈嘴巴大开。

「快去快去。」一旁大爷听了要他快带女人去医院。

「医生。」从急诊室病床旁椅子上站起来向泊迎接医生。

「家属?」

「不⋯⋯。」

「朋友?」

他拿出演员那套,不置可否的表情让医生没有再追问。

他演过医生,去医院见习过,不觉得非紧急医疗需要亲属陪伴。

「中暑,血糖太低。」

大概是没吃中餐,向泊看向床上OL打扮还没醒的女人。

他下戏时是中午,他吃过饭才开车回旅馆。

「打完点滴就可以离开。」医生在手中病历表写几笔就放着转身往下一个病床。

向泊压低棒球帽帽沿,把女人包包交给护士就离开,他不想给剧组、助理或是经纪人和经纪公司添麻烦。

拍完这档戏,向泊知道自己有一个月的时间休息。

他打开手机随意浏览,在各种社群参考别人的旅游行程。

「就去这吧。」他把手机画面截图下来。

「向泊哥。」壮硕的男助理远远地中气十足喊他。

「来了。」他收起手机从演员椅上起来。

回家打包顺便看父母和哥哥一家,跟家乡朋友叙叙旧,他也还有起码两三周可以旅游。

剧组服装助理看他的贴身助理退开连忙把手中道具服装和饰品往他身上挂。

他脑子里把背好的剧本翻出来,手中剧本递给贴身助理。

林瑶琪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当过号称全世界最豪华航空的空服员。

后来经常听朋友和同事述说在西方国家生活、留学或打工度假时在当地的趣事,心生向往。

于是在工作经验可以写进履历表不觉得太短的时候,决定辞掉在远东地区的工作到西方国家念个硕士。

还没毕业返家她就积极找工作,进入和以前工作相关性不大的科技公司,相同的是她仍旧经常搭飞机。

有华人的地方很多,而科技业最喜欢去有华人的地方开工厂,她因此去过很多地方。

她没很多时间旅游度假,工作与工作之间小旅游倒是不缺。

听同事说到过苏格兰高地的城堡住宿,让她好奇不已,看到同事的社群媒体之后,她立刻决定要来。

「今晚有另外一位宾客。」城堡替主人接待客人的人露出神秘的微笑。

「让我猜猜,帅哥?」林瑶琪满习惯西方人对陌生人谈天说地的习惯。

「正解。他已经到达,正在房间休息。」主人对高地同时来了两个互不相识的亚洲人觉得颇为新奇,特地要接待人安排正住在城堡里所有宾客出席好互相认识的欢迎晚宴。

向泊走下楼梯,城堡古老旋转石梯让人高马大有双大脚的他吃足苦头。

管家让他自己走走看看,城堡主人把来客都当成自己家里的贵宾,让客人居住的房间不多但是生意很好,要在指定时间订到房间不得不透过一点特殊关系。

他有点好奇另一个华人住客,是个女孩子。管家告诉他,是个年轻但是职业很好的女子,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

在国外他使用英语或法语,应该可以避免被认出来。

不过仍旧不免担心对方会认出他来,现在科技发达,人手一支可拍照录影的手机,配上社群媒体,稍一不慎就会引发公关灾难。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名气在华人圈子里根本就不够大,只是白担心一场。

她或许看过他演的戏、主持过的节目,甚至听过他唱的歌,但是她根本就对他没印象。

总算只剩下几个阶梯,他发现有人,擡头看是个亚洲女人,一不小心他就踏了个空跌落楼地板上。

「啊!」女人的尖叫引来城堡工作人员。

自从遇到那个男人,林瑶琪每个夜晚都陷入梦境之中。

据说有人做的是预知梦。

她做的梦都是在过去。

小时候她觉得很奇怪,做的梦都和课本上的历史有关系。

后来,她因为好奇去找过灵媒和算命师,都被告知那是她前世的记忆。

梦里面是个外国男人,衣着和场景应该是大航海时代吧,可是却奇特的出现一个亚洲女子。

可这男人是个有混血脸孔的华人。

她偷偷掀开薄纱窗帘,他正在花园走动。

那天他被擡回房后他其实很快就恢复知觉,管家叫来堡主的家庭医生,也说他没怎样。

似乎没有撞到头,可是他看她的表情让她有些迷惑。

双方并不认识,他的眼神却不是这么说的。

所以就算同桌吃饭,她也有意闪躲他的眼神,毕竟是陌生人。

城堡主人夫妇出乎意料的到来,让她不得不放下一些戒备。

主人晚宴身为客人拒绝很没礼貌,林瑶琪只能答应。

「化装舞会?」她看着眼前的管家像看外星人。

「主人好客才会开放城堡给大家住,如果您担心服装,夫人已经帮各位客人准备好合适的衣服,当天会放到各位的房间。」管家神神秘秘的说。

她只好点点头。

管家转身往下一个客人房间前进,准备告知客人相同的事。

她看窗外阳光耀眼,决定去花园走走。

就在她漫游广大的花园,手机响起,她的约会App跳出个媒合档案。

她看到档案上照片有些惊讶,虽然是戴着墨镜,但看得出是那个男人,向泊。

擡起头,他赫然站在她眼前。

向泊知道眼前女人就是他在马路中间救起的。

他和林瑶琪还没有被管家正式介绍过,他看到她的当下滚下楼梯,匆忙之间听到城堡工作人员喊她,更加确定是当时那个女人,她证件上名字他看过。

他向前走,她却落荒而逃。

当晚林瑶琪借故没有出席晚餐,不明所以的管家送餐途中遇见向泊。

「有人病了?」

「林瑶琪小姐说她不舒服。」管家一五一十地说。

「有找医生吗?」她该不会又营养不良。

「她说不需要,只是小头痛,有成药可吃。」

「我帮你送吧,顺路。」他的房间离她不远。

林瑶琪听见敲门声,开门见到向泊端着托盘帮她送餐点,她不好意思开口赶他走。

「怎么是你。」

「晚餐时间管家很忙的,我顺路。」向泊从约会App的档案大致了解眼前女人的学经历、背景、喜好,由于在演艺圈混久了,他自认还满会看人的。

「给我吧。」

「有点重,妳不舒服,我帮妳放在桌上。」他不理会她的暗示,示意她让开。

房间里很整齐,她看来是个普通的好女人,和他认识在圈子里打滚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不同。

「别怕。我救过妳,要把妳怎样那时就会。」看着她在胸前拉紧外套,他忍不住说。

「那人⋯⋯是你?」林瑶琪惊讶的摀住嘴。

「是啊,妳抱起来满重的呢。」他开玩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向泊自认化解林瑶琪的防备,殊不知她的梦会将他们越推越远。

林瑶琪知道昨夜的梦境是她的前世记忆之一,也知道她该远离向泊,但是她已经先答应没办法改变主意拒绝主人夫妇的化装舞会,管家知道她病已经好不能装病。

向泊走进花园,主人家用心的布置让花园在夜晚摇身一变,颇有莎翁笔下仲夏夜之梦的感觉。

他绕过绕着长长纱巾的罗马样式白色石柱,进入到一个梦幻般的晚宴。

林瑶琪身着一件古希腊式的斜肩乳白色长袍在舞池边和主人夫妇说话。

他身上是阿拉伯长袍和阿拉伯头巾。

她似乎真不认识他。

化妆舞会真的从跳舞开始,主人夫妇很有兴致的教宾客们简单的社交舞步。

一旁的管家忙着指挥侍者把自助式晚餐摆放好,在户外铺著白巾长桌上一一放上座位名牌和餐具。

虽然座位被排在对面,由于桌子很宽,两人没有多交谈。

晚餐之后娱乐活动是拿着手电筒到花园里的迷宫找线索,大家再带着找到的东西回到大厅看一部推理老电影。

林瑶琪和向泊分在同一组。

不料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找到物品想返回屋内的两人不得不找个地方避雨,可惜只有树,远处的闪电打雷让两人对看一眼决定冒雨往回走。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就掉入大雨让受到重量踩踏的草地突然陷落出现的大洞穴。

林瑶琪尖叫,向泊反应快,抱住她的身体。

「别动。这下面可能是个无底洞。」好不容易停止滚动,他跟她一起挤在一块突出的岩盘。

向泊手机不识相的响。

「何时不打选现在。」他轻声淡淡抱怨,看了一眼不认同的她还是掏出电话,来电显示的人让他不得不接。

「抱歉,时差,我得接这通电话。妳有手机的话,打个电话给主人家吧。」说完他不理他怀中擡起头瞪他一眼的林瑶琪。

「泊哥。」是他旗下的年轻男星,小时候被他经纪人发掘从拍广告起家的童星。他经纪人于是怂恿他出钱开一家经纪公司。

「澄星。你跟那女主角是怎么回事?经纪人跟我打小报告。」报纸几乎都要写渣男了。

「我⋯⋯。」

「看来是真的。」向泊淡淡的说。

「我们是两情相悦。」

「我没说要你们分开。」只要他下面的人不是故意搞CP绯闻出名就行。

「你的意思是?」

「我是你老板,不管私生活。」

「地下情?」

「我什么都没听到。」

「泊哥⋯⋯。」

「我打光棍总不能要其他人也依样画葫芦吧。」他刻意轻松的说。

他胸前衣服被扯几下。

「我得挂了,你看着办吧。」

「怎么。」

「你就不怕掉下去。」

「妳手机呢?」

「我没带。」

向泊跟主人家打过电话之后,知道由于不能给确切位置所以可能要花些时间人们才会找来。

「妳怕黑?」他顺着她眼光看向手中逐渐微弱的手电筒。

「我⋯⋯。」

「我在这,别怕。」他演过很多戏,脑子里多得是各种场合可以用上的台词。

「说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奇怪,又不是演戏的。」她推推他胸前,拉开点距离。

「我是演员。」向泊干脆承认,也察觉她跟他斗嘴会减少害怕成分。

手电筒逐渐暗下来,他不想浪费手机电源,虽说两人不熟,但怕她掉到更深的洞中只好松松地搂着她。

「在国外?你英文满好的,演舞台剧?」她对他没印象。

「妳呢?做什么的。」他不想回答,扯开话题。

「我在科技业做公关。」

「妳喜欢这样的工作?」

「也没什么喜不喜欢,我大学念行销,不知不觉走到这条路上。」

「大家都是这样的。」向泊轻轻的说。

头上不远处传来一些声响,向泊连忙打开手机手电筒朝上挥舞,他对林瑶琪说:「开口喊人吧。」

他向来不能过分使用声音,要是失声,就不能依照合约去演戏。

隔天,林瑶琪发现向泊已经悄悄离开。

「他走啦。」

她对着告诉她的管家点点头表示知道。

几天后,她也因为假期结束离开。

「泊哥。」男助理跟着向泊很久,知道他度假回来后总有点心不在焉。

「何事?」穿着戏服坐在椅子上等拍戏的向泊,脸上挂着不搭的大墨镜。

「下戏后经纪人会在下褟酒店等您,想跟你谈谈片场隔壁剧组男主角想加入公司的事。」不提早说,向泊下班后就会立刻跑去逍遥。

「他疯啦。他在他们公司不是混得挺好的?」

「别说你没听过传闻。」助理小声在他耳边说。

「那个,听过。」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公司更多人钱赚更多不好吗。对方在他公司不是一哥就是二哥。」

「好是好。」但是他不想太忙。

「你不喜欢他比您会演戏?」助理瞎猜。

「不是。他科班出身我哪演得过他。」他瞄助理一眼。

「那⋯⋯。」助理突然不敢说话。

「我想清闲些。」

「您说这话不公道。工作还不都是您经纪人做完。」

「他可以多请几个经纪人。」

「哇,您说真的说假的,突然这么大方。」

「说真的。」

「真的。」

结果公司不只多请经纪人,还增加其他单位,其中一个新人竟是林瑶琪。

「你打哪找她来的?」

经纪人好奇看不太爱管事的向泊一眼:「她自己应征来。」

「征人广告上你写什么?」向泊回看经纪人。

一个档案夹放到向泊面前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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